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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泛白,包括太夫人在內,每個人的面色都很不好看,秦彥梨更是花容失色,整張臉白得像紙一樣。 “不知大郎君要討哪兩個人?”太夫人終是出聲問道,眼神掃向了秦彥柏,“為何又要問起我重孫?” “我自有我的道理?!狈洞罄烧f道,面上仍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不知秦三郎與秦三娘何在,站出來給我瞧瞧?!?/br> 微帶嘲謔的語聲,清晰地送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秦彥柏與秦彥梨的臉色,變得越發(fā)蒼白起來。 太夫人強抑下心中涌起了不安,沉聲問道:“大郎君尋我家三郎與三娘,不知所為何事?還請賜告。” 秦家雖勢微,卻也并非什么阿貓阿狗,而是有閥閱、有族譜的士族,就算再是落魄,也不能別人說一句話,就要把族中子弟送到人前觀瞧。更何況,范大郎到現(xiàn)在都不肯說出找人的原因,太夫人自是不肯讓步。 范大郎聞言倒也并未動怒,只命侍衛(wèi)尋了個托盤出來,而他則將兩樣東西擱在了托盤上,隨后便帶笑不笑地對太夫人道:“太夫人問我,我倒還要問太夫人,這兩樣東西,可是府上三郎與三娘子所有?” 聽得他所言,眾人的視線全都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了那托盤上,而隨后,秦彥柏兄妹的臉色,在一瞬間幾乎青白泛灰。 那托盤上擱著的,赫然便是他們的私物! 其中擱在盤子左側的,是一根精致的男式腰帶,那腰帶的玉扣旁邊繡著一個大大的“柏”字,即便離得最遠的太夫人,也能清楚地看見這個字。 而在腰帶的一旁,則放著一根女子的發(fā)簪,那發(fā)簪乃是一根長簪,以烏木打造而成,雖材質普通,但做工卻極為精致,簪頭上雕著五朵攢心梅花,而在那梅花底下,則刻著一個秦彥梨的“梨”字。 這分明便是秦彥柏的腰帶,與秦彥梨的發(fā)簪! 這等私物,怎么會落在范大郎的手上? “這是……從何處得來的?”太夫人的聲音有點發(fā)緊,握住佛珠的手也用力地攥了起來。 她現(xiàn)在有種極為不妙的預感。 范大郎冷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視線猛地落在了秦彥柏的身上,復又看向了秦彥梨。 看起來,不用旁人介紹,這兄妹二人慘白的臉色,便成了范大郎認人的最好依據(jù)。 第604章 隨步起 “秦太夫人這樣問我,我卻還要問一問貴府的這兩位,你們的東西,為什么會落在我手里?”范大郎向著托盤指了指,眼底深處驀地劃過了一絲陰鷙。 “這簪子不是我的!”秦彥梨顫聲否認道,她的面色雖然蒼白,語氣卻還鎮(zhèn)定。 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好猜的了,她與秦彥柏一定是陷進了什么事情里,范大郎拿著他們的兩樣私物,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兩樣東西,絕對不能認下! 這般想著,秦彥梨便微微轉首,將視線轉向了太夫人。 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太夫人的側影,而太夫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但是,只要秦彥梨與秦彥柏牽涉進去,秦家很可能便要受到波及,而為了讓秦氏免遭范氏打壓,太夫人也許會一口咬定他們與此事無關,來個死不承認。 這是秦彥梨此時唯一的希望。 “哦?三娘子居然這樣說么?”秦彥梨的話似是引起了范大郎的興趣,他一臉興味地看著秦彥梨,銳利的眸子里幽光閃動:“三娘子這話,我可不敢相信。小娘子們最喜歡口是心非了,你們說是不是?” 語至最后已是如同調笑,問的則是那些范府侍衛(wèi)。 那些侍衛(wèi)便哄笑起來,參差不齊地說著“對啊”,“可不就是么”,“小娘子的話可不能信”之類的話,堂上一片笑聲。 太夫人面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fā),唯眼神明明晦晦,變幻不定。 范大郎舉首四顧,目光便看向了林氏與鐘氏,笑著道:“不知兩位哪一位他們的嫡母?此等私物,總要親人來認才可,他們自己說了可不算?!?/br> 秦彥梨面上的最后一絲鎮(zhèn)定,終是消失殆盡。 她白著一張臉,看向了鐘氏。 范大郎簡單的一句話,卻是將秦彥柏兄妹的庶出身份直接給點了出來。 看起來,這個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范大郎,對內宅里的那一套竟是無比精通,一句話舉重若輕,直接便將秦彥柏兄妹逼上了絕路。 嫡母與庶出子女之間,天然地便有著敵意,范大郎此舉,用意極深。 秦府諸人的視線,剎時間全都落在了鐘氏的身上。 鐘氏的面上掠過了一絲慌亂。 雖然完全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總覺得,今日之事不得善了。 秦家或許正陷入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而越是如此,鐘氏便越不敢輕易地表明態(tài)度,生怕一個不好惹怒了范大郎,為秦家?guī)砀蟮臑牡湣?/br> 便在此時,忽聽有人問道:“此中事由,尚需請范大郎君先行告知,以辨明是非?!?/br> 這聲音一出,鐘氏的臉色立時一變。 說話的竟然是秦彥昭! 他的語聲微微發(fā)顫,然而他的人卻是跨前一步,站在了范大郎的身前。 身為秦家未來的郎主,站在對手的面前,將家人擋在身后,這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 秦彥昭的兩條腿都在打抖。 他很怕。 非常地怕。 方才林四海他們可是活生生地倒在他的眼前的,那情形便是多看一眼,他都會渾身戰(zhàn)栗。 可是,就算再是害怕,他也絕不可退縮! 這幾天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多得讓他一下子看清了許多,也想明白了許多。 而就在半個時辰前,秦彥貞聲淚俱下的那一段話,亦直到現(xiàn)在亦還回蕩于他的腦海: 你是男兒丈夫! 是頂天立地的兒郎! 便是想著些話語,秦彥昭才邁出了那一步。 范家再是勢大,也不能無緣無故將別族子女視為魚rou。而范大郎堪稱無禮的行徑,秦氏子弟也不應毫無反應。 秦彥昭跨出的這一步,終是讓秦氏被壓下去的勢頭,又往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