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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又語聲沙啞地道:“如此良機(jī),自然是……自然不能放過,一箭……數(shù)雕才……劃算,否則,也對不起這些……上好的藥。” 干澀且遲滯的語聲,仿佛沙子一般地磨著人的耳朵,卻又奇異地帶著些許魅惑。 這一番話,終是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 第767章 行捷徑 郭元洲的神情陡然一變,眉心緊緊地蹙著,身子也再度弓了起來,豆大的汗珠滾滾滑落,牙關(guān)“格格”作響,那聲音聽起來極為人 桓子澄凝目看著他,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了幾下,面上的潮紅瞬間加深。 只是,他的自制力委實可怕,這變化也只在瞬息間罷了,他的清醒與理智,在這一刻仍舊占了絕對的上風(fēng)。 轉(zhuǎn)首四顧了一番,桓子澄便又拿起了那只空茶壺,振了振衣袖,微一躬身:“我敲暈殿下罷。” 陳述的語氣,并沒有一點(diǎn)攻擊國之儲君的畏懼。 “可?!惫蕹嗉t的臉上布滿汗珠,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語罷又閉目問:“那你……你……怎么辦?” “我坐著便是?!被缸映蔚穆曇舻镁拖裨谂c人談天。 他握著茶壺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面無表情地看著郭元洲:“此藥甚烈,吾力將盡,只能行此下策。殿下恕罪。” 原來,他方才找椅子坐下,并非是故作姿態(tài),而是因為身子虛軟,只得坐著說話。然而,若是他自己不說,外人是絕難瞧出個中情形的,只會認(rèn)為他行止從容有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桓大郎……果不凡也……”如此情形之下,郭元洲居然還有心贊了一句。 縱然語聲苦澀、神情扭曲,然對于這位桓氏大郎君,他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欽佩著的。 “得罪?!被卮鹚模腔缸映慰谥型鲁龅谋涠帧?/br> 語罷,他便高高地舉起了茶壺。 在那個瞬間,桓子澄的臉上,居然很罕見地有了幾分情緒。 那是一種釋然的神情。 這一茶壺砸下去,他知道,他的散騎郎怕便也砸沒了。 也好。 他的唇角勾了勾。 縱使這個散騎郎他很想要,甚至還專門設(shè)局引桓子瑜上勾,但是,沒了也就沒了,無甚要緊。 這世上可走的路從來就不只一條,既然有捷徑可走,他又何苦非要去繞那條彎路? 他也真是太癡了。 桓子澄再度勾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個跡近于微笑的神情。 而隨后,他的面上便重又歸于冷寂。 郭元洲死死抱著榻柱,靜候著那即將到來的一擊。 他情愿被打昏,也不愿屈從于藥性。在這一點(diǎn)上,他與桓子澄的想法居然奇異地統(tǒng)一。 看著這樣的郭元洲,桓子澄的眼底松了松。 縱然意志力差了些,但這位大陳的儲君,頭腦還是相當(dāng)清醒的,行事也極有法度。 大陳的未來,或許便能在他的身上找到轉(zhuǎn)機(jī)。 桓子澄冰冷的眸光攏在他的身上,舉起了茶壺。 “嚓”,窗扇處陡然傳來了一聲輕響。 殿中二人同時一震,郭元洲立時睜開了眼睛。 隨后,他便看到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那兩扇被人從外頭堵死的窗子,居然猛地打開了,微涼的夏風(fēng)瞬間涌了進(jìn)來,攜來了一院的沉水香。 “閉氣!”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低喝道。 那是一道極為清弱動人的聲線,可此時聽來,卻帶著幾分爆發(fā)前的危險意味。 桓子澄轉(zhuǎn)眸看去,眼底深處,驀地起了一陣波動。 院子里的燈火,不知何時已被人熄了大半,光線變得十分幽暗。而即便如此,那立在窗前、絕艷無雙的女子,卻仍舊美得幾乎能將整個殿宇照亮。 “見過公主殿下。”桓子澄好整以暇地行了一禮,順手便將茶壺擱在了案上。 秦素盯著他看了一會,又看了看那個茶壺,面色一冷:“你這是要做什么?” “喝茶?!被缸映蚊娌桓纳?,拂了拂衣袖。 鬼才信! 秦素挑起了一邊眉毛,將他上下打量兩眼,面上滿是狐疑:“你無事?” 桓子澄沒說話,只反手指向了郭元洲:“先救太子?!?/br> 對于他明顯冷淡的態(tài)度,秦素顯然有些不滿。 她瞪了他一眼,方才看向了郭元洲,這才發(fā)覺,太子殿下渾身盡濕,發(fā)絲粘在鬢邊,正“柔弱”地抱著榻柱,面頰通紅、眸帶水光,就像是一顆待人采摘的果子。 饒是秦素此刻滿心焦灼,也忍不住微微晃了晃神。 她是真沒想到,她這個向來沖淡溫雅的太子兄長,竟也有如此魅惑的一面。 只是,再一轉(zhuǎn)念,秦素的表情立時變了。 那一刻,一種冷酷到了兇狠的神情,在她眼底閃了閃。 隨后,桓子澄便聽到了一聲很清晰的咒罵: “我……你個先人板板?!?/br> 嬌艷的紅唇輕輕嚅動著,清弱的語聲傳入耳畔。 桓子澄的眉頭,萬年難遇地往上挑高了半分。 他聽得非常清楚,那句粗野的罵人話,就是從公主殿下的口中發(fā)出的。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秦素一眼。 秦素立時回以一瞪,一臉地兇巴巴:“看什么看!” 一面說話,她一面便飛快地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包藥粉,交給了桓子澄:“給殿下吃!” 桓子澄幾乎想也未想,接過藥粉便大步走到了郭元洲的身邊,連“得罪”二字也省了,半字廢話沒說,直接伸手掰開了郭元洲的嘴,將整包藥粉都灌了進(jìn)去。 “你……”秦素驚得張大了嘴。 可是,桓子澄的動作實在太快,她那一聲喚還卡在喉嚨里呢,郭元洲就被喂了一嘴的藥。 頓時,一股似腥似臭的味道,在殿宇中彌漫了開去。 “咳咳咳……”郭元洲被藥粉嗆得連連咳嗽,險些沒背過氣去。 秦素的眼睛瞪得溜圓,狠狠地剜了桓子澄一眼,壓著嗓子道:“需以水沖服,哪能這樣硬灌?傷我了五兄可怎么辦?” 情急之下,她也忘了稱郭元洲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