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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門又在何處?” 卞女監(jiān)便恭聲道:“回女郎的話,從這條曲廊走出去,便有一道角門,正連著外皇城的城墻,從那里出入皇城很是方便。而那個角門離著玉露殿也并不奶遠(yuǎn),容華夫人早先也交代過了,角門上的人不會攔著的?!?/br> 她說到這里便指了指那六名健婦,解釋地道:“至于宮牌,她們幾個還有我都帶著宮牌,有了這宮牌便可將女郎們帶進(jìn)皇城,里頭不會有人查問的,女郎們放心便是?!?/br> 這解釋可謂合情合理,薛六娘與江十一對視了一眼,一旁的秦氏三姊妹則都沒說話。 她們是從青州來的,對于這禁宮的規(guī)矩并不通曉,薛、江二人顯然比她們更懂一些。 江十一此時便咬著嘴唇沉吟,薛六娘往左右看了看,笑著問道:“容華夫人特意從廣明宮借來這些人手,就是為了替我們帶著宮牌的么?” 那些宮人仍舊一言不發(fā),宛如死物,卞女監(jiān)便陪笑道:“女郎恕罪,容華夫人這也是怕在宮里出什么事兒,所以才借來了這些廣明宮的人手,也好護(hù)著女郎們的安危?!?/br> “我要回去?!苯煌蝗徽f道,面上的神情很是倨傲,“我江氏之女,無召絕不會擅入皇城。此等無禮行徑,我江氏女也斷不會……” “您這話就說錯了?!彼Z聲未落,旁邊便傳來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眾女聞言,俱是一驚,齊齊凝神看去,卻見那六個木頭人似的宮人之中,有一個似乎是頭領(lǐng)模樣的中年宮人,正微微抬頭看著她們。 她的年紀(jì)約在四十左右,容貌尚算秀氣,只是顴骨微聳,嘴角兩側(cè)有著極深的紋路,因而面相便顯得有些刻薄。此外,她看人的視線也是平的,但卻并不像卞女監(jiān)那樣得意溢于言表,而是一臉的公事公辦,態(tài)度雖不冷硬,卻比卞女監(jiān)顯得有底氣得多。 “容華夫人請你們幫忙,這便是有召,有召而不應(yīng),這又是哪里的規(guī)矩?”那中年宮人繼續(xù)說道,語聲毫無起伏:“我素知你們冠族家里規(guī)矩大些,卻不知,這冠族的規(guī)矩,是不是也大過了宮里的規(guī)矩?” 她語聲方落,江十一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這中年宮人的話,委實(shí)誅心。這已經(jīng)不是在拿著容華夫人的勢來壓人了,這是在拿著皇族之勢,向士族逞威。 曲廊之中安靜了下來,遠(yuǎn)處雷聲隱隱,與四周的雨聲交織著,越發(fā)襯出了這里的壓抑。 那中年宮人說罷了這番話,便抬手撣了撣衣袖,淡然地道:“為免薛家女郎動問,我便自己說出來罷。我姓陳,叫陳惠姑,于廣明宮主院任著書令一職。我祖籍武原,本是庶民,早在三十年前我全家就都死絕了,也沒有郡望故里,望薛家女郎就不要再問了,因?yàn)閱栆矄柌怀龈嗟臇|西來?!?/br> 仍舊是平板的語聲,態(tài)度也不能說不敬,然而這陳惠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告訴薛六娘,她沒有軟肋,也不怕薛家人的事后報復(fù)。 換言之,薛六娘此前用來對付卞女監(jiān)的辦法,于她卻是無用的。 曲廊之中越發(fā)地寂靜,那雨勢已是越來越大,轟隆隆擊于廊頂,仿佛要傾天覆地一般,滿世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雨霧,再也瞧不清周遭的景象。 “卞女監(jiān),走罷,再晚可就來不及了。”陳惠姑淡聲說道。 分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可聽在眾女耳中,卻有著一種莫可名狀的壓迫感。 那卞女監(jiān)此刻已是嚇得噤若寒蟬,應(yīng)了一聲,又怯怯地看了看旁邊的薛六娘。 薛六娘面帶沉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陳惠姑,一言不發(fā),秦氏三姊妹也始終保持著沉默。唯有江十一,蒼白的臉上雙眼發(fā)紅,死死地咬著嘴唇。 今日所受之辱,實(shí)是她平生再不曾嘗過的。而這種因勢不如人便被壓得死死的感覺,亦是她頭一次領(lǐng)略。 大片的雨霧被風(fēng)吹進(jìn)廊下,青磚地上濕漉漉地,長廊兩側(cè)的垂檐之下,雨絲已然連成了片。 一行人繼續(xù)往前走去,卻是再不聞有人說話。 約莫半盞茶之后,長廊終于走到了盡頭,一道精致的朱漆小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從這里出去再往前走一段,就到地方了。”卞女監(jiān)指著那小門說道,語氣中有著幾分如釋重負(fù)。 薛六娘仍舊是方才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幾個宮人此時便都打起了青布油傘,替眾女遮擋著大雨,一眾人等步入了雨幕之中。 進(jìn)入角門的過程十分順利,那守門的是個年老的宮人,粗粗驗(yàn)過腰牌,便把她們都放了進(jìn)去。 那角門開在一條夾道的中間,道路兩側(cè)高墻聳立,中徑窄細(xì),僅夠兩人并行。 到得此處,那卞女監(jiān)便向陳惠姑陪笑道:“這里我不熟,請陳書令帶路吧?!?/br> 陳惠姑也不說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舉著傘便往前走去,而剩下的宮人則每人帶著一個女郎,撐傘跟在她的身后,一行人繼續(xù)沉默地前行。 再過了約莫百余步的樣子,走在最后的秦彥婉第二次停下了腳步,提聲道:“請等一等?!?/br> 走在她前頭的正是薛六娘,此刻聞言,她便也隨之停了下來,回身問道:“怎么了?” 第849章 辯方向 秦彥婉先未言聲,而是仰首看了看周遭的情形,又往夾道的前后打量了幾眼,方清聲道:“這條路,不是往玉露殿去的。” 眾女俱皆吃了一驚,齊齊停下了腳步,秦彥貞便問:“二姊姊如何這樣說?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么?” 秦彥婉尚未說話,在最前方帶路的陳惠姑已然半側(cè)了身子,冷冷睨了她一眼,勾唇道:“青州僻居鄉(xiāng)野,青州秦家女郎,居然也識得宮里的路?”語中有著明顯的譏嘲。 秦彥婉等人從沒來過皇宮,這話是明著諷她胡說八道。 秦彥婉卻是面容沉靜,并不因其言語而有分毫怒意,語聲也依然平和:“陳書令說笑了。我雖不識路,然大致的方向還是能夠辨別的?!?/br> 說到這里,她也不容對方說話,便又轉(zhuǎn)向了薛六娘道:“我們初入牽風(fēng)園時,那管事女監(jiān)曾向我們大致講述過牽風(fēng)園的地理位置、占地大小等等諸事,連帶著玉露河她也說了一遍,那張繪冊上頭也畫得很清楚?!?/br>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