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回到黑暗的閣樓，回到我的世界。

第20章〈冬之舞〉

閣樓的門扉輕輕關(guān)上，隔絕了這里與外面的世界。

等待我的，是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在這里出現(xiàn)的，楊sao。他從未試過在十二月出現(xiàn)在閣樓，今年真是特別的一年。客廳昏暗的燈光，輕柔的純音樂，羅曼蒂克的場境，可惜，放上了兩個毫不浪漫的主角。

楊sao倚在玻璃窗旁，問：「你會跳舞嗎？」

我嗤笑：「不會。」楊sao抓起我的身體扯入懷中，輕輕說道：「我教你?！?/br>
我毫不客氣的指出：「社交舞是老人才跳的，現(xiàn)在那有青少年會跳？」意思就是說你老，嘿。

楊sao竟然同意的道：「對，是古老得很，」抓起我的手，旋轉(zhuǎn)起來，說：「交際舞是公開的調(diào)情，以文明作外表，實際是挑逗……」聲音慢慢的低沉下去。

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圍畔在我頸項的頸巾旋舞，劃出一個又一個故事……優(yōu)雅的華爾茲，優(yōu)雅的舞步，橘黃色的燈影下，楊sao深邃的臉朦朦朧朧。

半晌，我低低的問：「楊sao，你究竟在做什么？」煞風景的話，我最擅長。而這個楊sao，我不認識，這就是十二月的楊sao嗎？

他箝起我下頷，望著我，深深的，意味深長的道：「三年多了?！?/br>
「那又怎樣？」你厭倦了我嗎？

「你天天盼望的，就是逃開我。」空氣驀然凝結(jié)了，冷冷的、窒息的。

他低喃：「你認為有這樣的一天嗎？」

我抬頭，平靜的道：「如果我說沒有，我jiejie能離開這里，過她想過的生活嗎？」

他輕笑不答，大手摸索著我的身體，楊sao很熟悉我的身體，他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身體上每一吋。他知道怎樣可以令我尖叫，知道怎樣可以令我痛苦，知道怎樣可以令我呻吟。今夜，他興致很高，代表了我要吃很多苦頭。

楊sao扯下我的頸巾，褪下我的衣服，溫暖離我而去了，或者，我根本沒有擁有過……他將我架上了桌子，上半身按在桌上，下半身懸空，壓著我，干澀的抽動，其實只是一開始會劇痛，之后就會習慣，慢慢的麻木。無論如何，三年的時間，我還不能習慣的話，也太不象話了。

我沉默著讓楊sao上，二十多天未經(jīng)折騰的身體極度不適，冷汗沾濕了我的發(fā)梢，我開始低低的喘息悶哼。他撥了撥我的頭發(fā)，突兀的說：「你只有因痛而流過淚，從未清醒的在我面前真正的哭過。」

我一僵，頓然一怒，不管他大力的撞擊，沖動的哈哈大笑：「那又怎樣？笑話﹗我只會為我所愛的人而哭，你，什么都不是﹗」我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干什么。這叫：找死。

他憐憫的看著我笑，尼采說過：「愛和憐憫都是惡?！箰酆蛻z憫讓人怯懦，我恨楊sao的愛，他的憐憫令我憤怒。

他輕易的箝制了我所有的掙扎抗拒，揚眉道：「哭不出來的堅強是最可悲的。」

「阿俠，你太驕傲了?！顾呎f邊將桌子上的我撞得骨頭生痛。

我也冷靜下來，不禁懊惱，該死的楊sao，搞砸了讓jiejie離開的機會了……

他抓緊我雙手手腕，按在我頭兩側(cè)，在我體內(nèi)沖撞不休，道：「你的驕傲……」他皺了皺眉，接道：「令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嗎？你有一個挺壞的習慣?！?/br>
我不語忍耐他的抽插，他輕輕的笑：「你不知道吧？你會發(fā)惡夢。」

我臉白了幾分，他又道：「你第一次躺在我身下，死也不肯叫痛，昏過去之后，卻無聲的流著淚，你知道你自己夢囈了什么嗎？」

我的臉更白。不要。不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楊sao干了我很久，久得我雙腳打顫，無力合攏。他抽身離開后，我無法支撐的滑倒在木板地上。他冷冷的用話語割開我不堪一擊的外殼，殘忍的揪出那躲在角落的孫俠微，嘲弄道：「你昏過去之后，總是脆弱的蜷縮成一團，緊閉著眼，無聲的，卻滿面濕透都是淚，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mama?！?/br>
我一直都是堅強的，如果你沒有打碎它的話，楊sao。

第21章〈交易〉

「你那模樣，和你清醒時差太多了?！刮胰缙撇家话闾稍谀景宓厣?，楊sao佝下身細細的吻著我慘白的臉，「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在我身下清醒的、真心的哭泣的話，我就放了你姐?！?/br>
我木然的道：「楊sao，你要我的堅強？」為什幺你要連我最后的一點堅強都要拿走？那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為什幺你不讓我繼續(xù)欺騙自己？

他卻搖頭道：「錯了，我是要你的脆弱。」

他不理會我的默然，從房間拿了些東西出來，扔在我腳旁，道：「你回家了吧。」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我做了什幺，楊sao只怕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猜他其實是我肚子中的蛔蟲，「這些是懲罰你特意忘了我說過你不能見你的家人。你總是記不下我說過的話，你太愧對你過目不忘的腦子了。」

頓了頓，他冷冷的道：「你總不能什幺都忘記掉?！?/br>
我的痛苦，只有我自己記得最清楚，所以，我從來都不想記得，何必，太在乎呢？

從小到大，老師們寫在成績表上稱贊我的評語中大約都有這幺的一句：「天賦異稟，記憶力極佳。」即使是無意義關(guān)聯(lián)的一大堆數(shù)字，我都牢記不忘。我曾經(jīng)很感激上天讓我有這樣的天賦。

母親卻搖首道：「會吃苦的。」

我終于在楊sao身下明白這句話。人類最偉大的地方是，懂得遺忘，忘記一些不愉快的，對自己不重要的事，然后，又是新的一天。甚至許多曾經(jīng)對自己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也漸漸的埋葬在記憶之海中，不復(fù)記起。

第一次被楊sao上，我告訴自己，我忘記了。

我忘記了來到閣樓之前被關(guān)起來那一段黑暗的日子早就讓我崩潰。沒有人可以獨自面對無盡的黑暗，我只能管住自己不發(fā)瘋，卻管不住對家人的思念，還有管不住我的恐懼，之后兩年，我都十分怕黑。

我忘記了我被綁在床上冷冷的感覺，忘記了他一根手指探進挖弄時極度不適的感覺，忘記了他耳語的道：「你的身份，由現(xiàn)在開始，就是我的玩具，將來也是……永遠不會改變。」

我忘記了那撕心瀝血的痛楚進出……三年來的每一天，每一夜，每分每秒，我都告訴我自己，我忘記了。

我學習遺忘，我學習適應(yīng)，我學習笑。

最后，我甚至忘記了我原來是一個人，而不是一件物件。

楊sao坐在沙發(fā)上，冷冷的道：「阿俠，事不過三，不要再刻意的找死。我的容忍限度，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不用再試了?！?/br>
我慢慢支起身體，抓起那些在我腳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