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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葉誠快步走向樓梯,用手機往下照。正好一束手電光從拐角照上來,葉誠被晃得睜不開眼,折起胳膊擋住臉,他還沒看清對方是誰,只聽見對方發(fā)出一聲低吼,噔噔噔地朝他沖來。不好!葉誠像一只受到驚嚇的兔子,返身就逃,后面的人越追越近,葉誠拐上樓梯的時候被對方擊倒在地,葉誠又驚又怕,連呼救命,一記拳頭重重地打在他眼角上,葉誠的眼前頓時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他縮成一團,護著腦袋挨了幾下,終于忍不住反抗,只輕輕一揮,對方便像個麻袋似的倒飛出去,電筒脫手掉落,砸在地上滅了。葉誠驚呆了,他的力氣有那么大嗎?葉誠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握拳朝墻壁一砸,墻壁頓時凹陷出一個坑,四周一片漆黑,但葉誠發(fā)現(xiàn)自己能看見東西了,不僅能看見周圍的輪廓,還能看清對方的樣子。對方是個男人,他又驚又恐地看著葉誠,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你是誰?為什么要打我?”葉誠問。那人回答他的方式是從后腰抽出警棍,呼一下砸了過來……“啊——”葉誠手腳亂蹬,一下子坐起來。小男孩揉揉眼:“爸爸,鬧鐘還沒響哦?!?/br>正說著,鬧鐘響了,葉誠摁停鬧鐘,起床梳洗。辦公室里有獨立洗手間,環(huán)境比家里還干凈,葉誠洗了臉,抬頭看向鏡子,鏡子里的他眼眶黑黑,頭發(fā)凌亂,下巴還冒著小胡渣。小男孩站著門邊打量著他:“爸爸你臉色太難看了,跟咸菜似的?!?/br>“你才咸菜呢!”“早餐想吃什么?”“隨便吧?!比~誠心煩意亂地剃胡渣,腦子里全是夢里的畫面,他心里自嘲著,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聽胡二描述了幾句,竟然真的做起夢來。胡二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自從那天晚上跟葉誠說過幾句話后,再也沒睜開過眼。葉誠偷偷揭開胡二的袖子,青紫色又?jǐn)U大了,手指摁上去,皮膚一摁之下并沒有回彈,而是凹陷了一個坑。胡二早死了!葉誠的心里有個聲音在說,胡二已經(jīng)死了!死掉好多天了!躺在床上的是尸體!“他快不行了?!标悋斓穆曇粼谌~誠身后響起。葉誠慌慌張張地弄好胡二的袖子,不知為什么,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陳國旗給胡二檢查身體時,葉誠糾結(jié)了一番,還是問了出來:“老陳,你看胡二這情況……是不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然沒有啊,胡二的心臟還在跳呢,心電圖和腦電波雖然微弱,但還有生命跡象。”陳國旗記錄完血壓和脈搏,把病歷遞給葉誠看。但葉誠每當(dāng)回想起凹陷的皮膚,那種觸感,分明是具尸體。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但胡二還活著。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爸爸?”“嗯?”葉誠回過神,手一歪。小男孩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穩(wěn)穩(wěn)托住那湯碗。“爸爸,湯都涼了,快喝?!?/br>“別叫我爸爸,你爸還沒娶媳婦呢!”小男孩歪頭想了想:“那……啊誠?”“……”“小誠?”“算了,還是叫爸爸吧?!比~誠摸了摸小男孩的手,奇道,“你的手怎么那么暖?”小男孩的體溫偏低,平時涼颼颼的,如今有了溫度,小臉蛋兒紅撲撲,乍看之下還真像個普通小孩兒。小男孩喝完一杯涼水,伸出手:“你摸摸?!?/br>葉誠摸了摸,涼涼的。小男孩把熱湯喝完,又叫他摸。暖暖的。“明白了?”小男孩說。“我/cao,自控調(diào)溫呢這是?!”“才不是!”葉誠揉著兒子暖呼呼的臉蛋:“嘿!小鬼,你越來越像人了??!”小男孩繃著小臉哼哼道:“也就暖三個多小時?!?/br>“一碗水暖三個小時?那兩碗水六個小時?”“差不多?!?/br>“哦哦?。?!”葉誠開始計劃著,冬天讓他喝熱水,夏天喝涼水,這么好的暖水袋/小冰袋不用白不用不是?吃完飯,小男孩收拾碗筷。在兒子的強烈要求下,葉誠買了一套陶瓷餐具。“飯盒多方便,干啥不用?”葉誠穿上大衣,翻好領(lǐng)子。“飯盒不好。”小男孩踩著小板凳,在洗手臺那嘩嘩地洗碗,轉(zhuǎn)過頭,“爸爸你去哪?”“出去走走?!比~誠走出辦公室,偷偷回頭看了眼,小男孩果然甩著濕答答的手小跑著跟上。去到胡二的病房時,葉誠發(fā)現(xiàn)陳國旗在里面,同時,還有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婦人。胡二已經(jīng)不行了,下達(dá)了病危通知,來的只有胡mama。胡mama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牽著兒子的手。陳國旗朝葉誠打了個手勢,葉誠只好跟著他走了出去。臨時搭建的監(jiān)控室里,梁濂坐在大班椅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陳國旗和葉誠正倚著窗吸煙,一個小男孩走進畫面,葉誠遞給小男孩一支煙,小男孩扭過頭鬧脾氣,陳國旗塞給他幾粒糖,小男孩含著糖果,忽然抬起頭看向攝像頭。“這個攝像頭會不會太明顯了???”梁濂說,“連小孩子都發(fā)現(xiàn)了?!?/br>虞清正在調(diào)設(shè)備,頭也不抬地問:“三號屏有信號沒有?”“還是黑屏……啊,有了有了!”虞清調(diào)好線路,坐在旁邊盯著屏幕。“清,你回去休息吧?!?/br>“在外面叫虞隊?!?/br>“好吧,虞隊?!绷哄ミf給虞清一支煙。虞清吸了口,緩緩噴出一團煙氣:“這事兒難辦。”“就是,又要查,又要低調(diào),還不能鬧太大動靜?!绷哄フ碇p手懶懶地在椅子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外面響起院長的說話聲,梁濂和虞清立刻摁熄煙頭,齊齊站了起來。院長帶著幾個干部走進房間,跟他們互相介紹,還把一份文件袋遞給他們。虞清拿出文件看了眼,又收了回去,伸出手:“院長,謝謝你的配合。”“要是有什么要協(xié)助,隨時來找我?!痹洪L跟他握手說,“醫(yī)院一定會全力配合……對了,這病人跟案子有關(guān)系么?”虞清笑笑說查案需要,扯開話題聊了幾句,等院長走了,虞清才把文件倒出來,攤開在桌子上。染血的制服除了警衛(wèi),還查出另一個人的血跡。虞清敲了敲文件:“你覺得他是兇手么?”梁濂搖頭:“怎么可能!”監(jiān)控屏里,蓋著白布的胡二被護工推了出來。梁濂給葉誠打電話,放下電話后,梁濂說:“胡二剛剛病逝了?!?/br>一陣狂風(fēng)掃過,吹得窗簾呼呼亂翻,胡二的檔案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