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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受盡蜚語蔑視,他們在他背后指指點點,譏諷他是半神半妖,是仙界的恥辱,更令整個龍族蒙羞。龍,世間最貴美的存在。然,他卻不是龍,在他的血脈里流淌著另一半靈魂。那,是巫妖的血。他成了龍族的污點,成了這脈九天之上最尊貴之族的逆鱗。付凌霄想除掉他,還有很多道貌岸然的仙者也想置他死地而后快。可他從來不屑于此,回敬他們的只有傲然的冷笑。最終他的墮天而去不知令多少仙者心下懊惱,只恨自己沒能及時的給他潑更多的墨水,更不留余地的挖苦嘲笑。墨青夜的離去反倒令他們覺得日子無聊起來,沒了眾矢之的,沒了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平臺,再也沒法顯得自己多么高尚與榮光。可他們又嫉妒他的勇氣與果決,這樣的事不是哪個神仙都做得出的。那需要怎樣的魄力與勇氣。仙與妖差的不止是九重天的高度。這些,墨青夜當然明白。可,他從不曾后悔過。唯一令他遺憾的是,沒能開開心心的在仙界活上一天,好好去欣賞一下那無限的風光。要說后悔,就是悔過自己最初沒能自盡。畫骨仍在他眼前神色慌亂的踱著步,憑借高深的法力對付墨青夜這個已被封存了功力的妖精簡直是易如反掌,絕不會有任何疏漏。看來是他掉以輕心了,到了今時今刻,這蟒妖居然還能擁有清晰的意識,不行!必須斬斷除根。然他是舍不得傷了這副皮囊的,看來墨青夜還沒有徹徹底底的斷了念想,這幾日聽杏兒說他已經(jīng)萬念俱灰,了斷了最后一絲掙扎,原來還在心底默默的較勁。想到此,畫骨陰冷的笑了,就差一步,大計可成!沒想到還得浪費心思。談起折磨人的手段他可是應(yīng)有盡有,要從靈魂最深處斷掉他殘留的希冀與堅守,讓他完全淪為一具驅(qū)殼。其實若是強行奪舍,畫骨也不是不可,但那樣就會造成兩個魂魄相爭的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墨青夜的魂魄徹底消亡。看來是痛苦的還不夠啊。妖艷的紅衣倏忽停下了腳步,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暗夜。隨后上前一步將墨青夜從水中拽了起來,蒼白的指尖柔柔的拂了拂他被血水染紅的衣衫,薄紗輕裳濕漉漉的貼在那消瘦的身體上,每一根骨骼都仿若看得真真切切。“寶貝,你熱么?!?/br>畫骨嘴角的笑意更大了,“我?guī)愕酵饷鏇隹鞗隹??!?/br>十一月的鬼界滴水成冰,畫骨拖拽著墨青夜一路來到院中。“這天是越來越?jīng)鏊?,真好呢,咯咯。?/br>(新的一年,再次感謝大家伙的支持!感激不盡。)第一百七十二章讓我死空氣仿佛一層冰瞬間包裹住墨青夜,身體里火一般的燙,身體外卻是深潭一般的冷。他沒有做任何掙扎,也沒有余地再去反抗任何。但在畫骨看來,他卻是再用這種手段迷惑自己。便愈發(fā)的氣憤,在他的后背上狠狠推搡了一把道“去那邊!”然后,又對著院門道了句“杏兒,拿鐵鏈來。”墨青夜對于他的話含糊不清,只覺得唯一殘存在腦際的一點神智也在極度的寒冷中被封凍了。他被畫骨推搡到了一棵枝頭積滿白雪的樹下,從門外由遠及近的傳來聲聲鐐銬,須臾,杏兒便推門而入,恭敬的道“給您,主人?!?/br>“你出去吧?!碑嫻墙舆^鐵鏈,掂了掂,笑了笑,“寶貝,你覺得這棵樹怎么樣?!?/br>墨青夜的眼眸空茫的看著某處,卻并沒有隨著他的話語抬頭,冷風吹起他的發(fā)絲,瞬間便有冰晶覆裹在三千青絲之上。濕透的衣裳也很快被凍住,薄衣下的身體若隱若現(xiàn)。畫骨將鐵鏈的一端握在手中隨意的搖晃著那條拇指粗的鐐銬,用一種欣賞的目光舉頭望了望樹枝,“這景色真不錯,小心肝,你就在這樹下面賞風景如何?”說罷,他狠狠一把將墨青夜扯過來,若帶著刻骨恨意般將鐵索一圈圈的纏上他的雙手雙腳,牢牢鎖死。然后信手一揚,嘩啦一聲帶著鋒利鐵錐的另一端便刷下關(guān)入樹干里,“站著未免有點辛苦,可你又坐不下呢,咯咯。”退開幾步,畫骨拍了拍手,對自己的雪樹佳作甚為滿意,“還有小心肝,從明個起就有我親自給你送飯來,咯咯咯?!?/br>雖然神志模糊,可墨青夜依然可以感知到寒冷與疼痛。清輝如紗月華如水,冷冷的傾落在他的發(fā)絲間,映照著上面晶瑩剔透的冰晶,“讓我死?!彼耐鲁鋈齻€字,沒有任何憤怒,也不帶任何不甘,就好像只是說了一句很平常的話語。“死?哈哈,那是不能夠呢。”畫骨走近他,萬分愛憐的撫了撫他的衣裳,“涼快么,我知道,你的血原本就是冷的?!?/br>那雙深碧色的眼睛似乎在盯著他,又似乎沒有,然后輕聲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盡數(shù)給你,只,只求……你讓我死。”“我不讓呢,我舍不得呢,咯咯咯?!?/br>畫骨笑的花枝亂顫,然后徒然厲聲戾氣“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語落,一襲紅衣一卷消失在院落中。偌大的庭院瞬間恢復死寂沉沉。墨青夜試圖掙扎了兩下,可牢牢鎖死在手腕與腳踝處的鐐銬卻霎時將他勒緊,半分也動彈不得,只要稍稍往前一點,鐵鏈的力道就會隨之增大一分,死死的箍住他的骨骼,掙扎的幅度越大,被束縛的力道也越大,若是強行擺脫,后果就是骨骼碎裂。隨后他漠然的一笑,虛弱的靠在了樹干上,如今自己也沒力氣去掙脫了。星垂四野,點點星光落入他的眸底,那般閃亮,此前雖歷經(jīng)了那么許多磨難,卻沒有一處可與此刻相提并論,這種痛苦羞恥是難以承受與描繪的。“真的好冷,呵呵?!蹦嘁棺匝宰哉Z,自嘲般的道。枝椏間的雪花隨風飄落,秫秫的掠過他的眼前,觸碰不到的美。想起每年的這個時節(jié),他多半是與白威他們在府中飲酒談笑,何等逍遙自在。那樣的時光卻是一去不復返了。此生,還有機會與他們對月淺酌了么。而他們,還活著么。意識再度飄然遠去,腦海重新被空茫覆蓋。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落寞蒼然的笑意。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