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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是觀望狀態(tài),并沒和房東簽合同,他也答應的爽快。“可以,把租金退給我,我今天就搬。”“退什么,賬不是這樣算?!?/br>一陣不祥的預感,越辰警惕了。“什么意思?”“讓我想想?!鳖櫇裳晕⑽⒀鲱^盯著車內后視鏡,思索著?!靶芷胶臀液炗喠艘环莺献夂贤?,第十條,對,乙方如果在租賃期提前退房,在甲方找到新的合租人之前,租金不予退還?!?/br>“他和你簽的?”副駕駛上的身體已經有些山雨欲來的顫抖。特么這是黑合同吧!“你著急什么,又不是你簽的。哦,還有第十一條,乙方如果提前退房,需支付甲方定額損失費,多少來著,好像是五千?!泵掳?,云淡風輕的,再投下一顆深水炸彈。“租金和損失費合計一萬七千整,你要搬的話,扣除已經支付的一萬二租金,他再給我五千好了。”顧澤言五指張開,手掌朝越辰晃了晃,一副我數學很好的樣子。臥槽這不是黑合同,這絕壁是賣身契!越辰不淡定了,瞪著眼睛。“你這是剝削!你坑他!”“怎么坑了?如果你不退租,租金就不會白交,也沒有什么損失費,我怎么坑他了?”一臉無辜,顧澤言用優(yōu)雅的表情,把厚顏無恥發(fā)揮到極致。假設五千讓熊平那孫子出,一萬二的租金算徹底打水漂,卡里面還有六千多,扣除必要花費,這是未來一年每天只吃兩袋泡面還不能加雞蛋的節(jié)奏,越辰低頭計算著,結果讓他的心隱隱發(fā)痛。要不要屈服?雖然陶淵明說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可是五斗米才多少錢,他這是省吃儉用加上打工以萬為單位的血汗錢,可是,那人是顧澤言!他最想躲得遠遠的人……內心正在天人交戰(zhàn),猶豫不決——“啊,對了?!焙孟裼窒肫鹆耸裁?,這恍然大悟的聲音在越辰聽來簡直是把溺水掙扎的人直接摁下水讓人死翹翹的恐怖。“什么?”反應過度的疑問,如臨大敵。“你打碎我的東西,也得賠?!?/br>“不就是盆破鳶尾?!彼闪丝跉?,不屑地哼了一聲,地攤貨,這點錢有必要用比那二萬三還鄭重的語氣?“花當然不貴,那個花瓶有點貴?!?/br>“……多少?”“你在京東輸入花瓶,價格從高到低排列,第四個就是?!?/br>回去后,系花打開筆記本,在京東網站輸入花瓶,按價格高到低排序,第四行映入眼簾的數字讓他眼前一黑。2500元。顧澤言,你是嘲笑我一人抵十個二百五嗎?我卡直接給你行嗎?我去街頭討飯好了。越辰指著屏幕憤怒了。“這長得像嗎?你那個是純白的,這圖片上有圓點花紋!”“嗯,我那個是這只的前輩。價格只多不少,已經算你便宜了?!边@話接的,真是不眨眼睛。顧澤言聳聳肩,有些無奈?!叭绻悴幌胭r,我也沒辦法??偛荒馨涯阗u了?!?/br>越辰低頭不語,手握成拳頭捏啊捏。看這小子怒氣值達到最高值了,再捉弄下去估計又要揍人,硬的來完,該用軟的。顧澤言聲音突然有些低沉?!澳銥槭裁床幌矚g我?”疑惑的,有些被傷害的語氣。當然,又是一次明知故問。“……”有多少人會喜歡別人家的孩子,這孩子還見過他最落魄的模樣。“是因為我有距離感嗎?”“對?!本褪蔷嚯x感,無產階級和資本階級注定活在兩個季節(jié),他買外星人或許是隨手的消遣,而自己那臺戴爾,卻有過站在ATM機前不少時間的猶豫。“我沒你想象中這么好?!币宦暱嘈?,頭有些黯然地垂下,隨意靠在桌子旁的人,側臉有些落寞?!澳翘炷阋猜牭搅?,我和葉揚的談話。一個求而不得的痛苦的人,并不比你幸福,這樣的人,真的會讓你有距離感嗎?”那天在病房外,他聽出來這小子對于他這件事,是唯一的,隱約的同情,當然要抓住多做文章。多虧葉揚編出了這么狗血的劇本,現在這段演起來真是得心應手又順理成章。“你那天回去怎么和他坐同一輛車?”這小子,這么敏銳做什么。顧澤言不動聲色,將危機轉為機會。“我和他從小就認識,而且我父親和葉伯伯是工作伙伴,明里我不能和他翻臉。”還挺憋屈,顯得人更加接地氣。越辰覺得兩人的對話就像一場攻防戰(zhàn),自己筑起更高的圍墻,他就搭起更高的梯子,不爬進來不罷休那種。心里只有最后一個問題了。“你這么費勁心思住進來,圖什么?”“我說我想做你朋友,你相信嗎?”毫不掩飾的回答,誠摯溫和的黑眸,堅定的語氣,突然有些刺眼,越辰移開眼睛。“就算我相信,我也做不到?!?/br>想起那晚顧澤言說的,未來的室友希望也是一個能交流的朋友,他心里有些淡淡的遺憾。什么時候他能不眨眼地買一臺外星人,兩人差距算縮小了些吧。不過可能那時候,對方物質水平進步得比他快得多,估計是拉開更大的差距。我是一,你是十,等我成了十,你卻成了一百。在千里之外,我都活在你陰影下了,住在一起,我就是直接被黑暗吞噬的慘烈。“沒事,就算做不了你的朋友,我也不會成為你的敵人?!?/br>卑劣,寬容。更加的卑劣,相對的卻是更加的寬容。這算是兩人之間又一個對比嗎?今天他沒看不起自己,心里其實挺感動的,又想起那天他差點殺人的瘋狂,今天自己也體會到了類似的感覺,那種被觸底線的反彈,其實和平時的人品沒什么聯系。所以這家伙,除了愛他親meimei到病態(tài)的程度,也沒其他缺點了吧。其實,錯的,別扭的,一直都是自己吧。那么,為什么不給無辜的他一個機會呢?也算是一種自己的自我贖罪。何況,不就是隔著房間住一起,張容輝那畜生,他都同一個屋檐下活了一年多……更何況,那租金,那花瓶,真的好貴……越辰把頭低得更低?!昂茫覜]意見了。”半逼迫半示弱的,這算是塵埃落定了。至于最后一個需要算賬的,還沒等他電話打過去,那人已經驚恐地來電了。“臥槽越辰你和阿輝發(fā)生什么了!那臉跟蘸番茄醬的脫水蔬菜一樣的!你們又打架了嗎?”陰惻惻的聲音,在夜晚聽起來特別滲人?!靶芷剑愕脑~匯量變豐富了啊,可你和姓顧的簽合同時候,怎么沒帶腦袋啊。”“啊,怎么了啊?”那邊還是沒弄清楚狀況的迷茫,我簽和你簽不是一樣啊,偶像說要正規(guī)點,走個形式,我當然他讓簽哪就簽哪啊,怎么會有問題。“說吧,你想怎么死?”“能告訴我死的原因嗎?”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