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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同皇后的愛女,如今帝王的嫡親姑姑,本朝唯一一位清平長公主。——是一個絕對不好打交道的對象。“無論是權(quán)勢錢財,還是這世間珍奇寶物,稀世容顏的美人,只要能夠誘惑得了你的,本宮……都可以許給你?!鼻迤焦魑⑽⑻糁P眼,看似脈脈含情,黛眉尖下正有一點朱砂痣,隨著她鬢發(fā)間珠華流蘇亂顫而顯得更為艷麗。她唇邊帶著淺笑,唇間翕合看似輕描淡寫卻又似暗含山雨?!斑@筆交易,或許下一刻閣下便會親臨深淵,摔得尸骨全無,但本宮可以保證,你絕不會后悔。”這是一位稀世的美人,也是一朵妖冶而劇毒的奇花。葉歸舟模糊而麻木地想著。他知道,他雖痛苦,雖難過,雖不安。即使他的聲音干澀喑啞,可卻吐不出一聲拒絕。這世間的因果,都是有失有得。他得到他想要的寶物的同時,也意味著將要失去另一件真愛之物。世情如此,可他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千里之外,南疆。“月蟬絲,藥人血,……嘖,還有禪上火。沒想到還真讓他找齊了?!敝q撥弄著放在錦盒之中的三樣奇珍,常年不見日光而病白的臉上帶著幾分玩味?!拔也贿^就是那么隨口一說,不想小娃娃對你那師侄倒真是情深意重?!?/br>葉縉樓聽出他言外之意,冷冷道:“你騙了他?”“怎么會,那好歹是你救命恩人的晚輩,我怎么敢騙他?!彼鹱鱾?,在瞥見葉縉樓那一瞬間的僵硬時又低笑出聲,輕描淡寫道,“我只不過教他多吃幾分苦頭而已。不過一個外人,阿樓這么著急未免讓我有些不太高興。阿樓長大了,在中州見多了花花綠綠的東西,只怕都不想呆在我身邊了。”葉縉樓僵硬了一下,隨即緩和語氣,帶著幾分無可奈何道:“你……真是無理取鬧?!?/br>謖吃定了他這幅樣子,將人拉到懷中,輕輕地碰了碰那雙只有眼白的眼睛。他低聲道:“這哪里是無理取鬧。你從前眼里就只看得見我一個人?,F(xiàn)在……也只要看見我就可以。這樣也好,幸好你看不見別人?!?/br>葉縉樓有些怕癢的閉上眼,一向冷肅的臉上帶上罕見的溫柔神色?!拔摇F(xiàn)在也只有你一個人?!?/br>——不管從前,還是如今,今后仍是。“只不過,請我出手的代價可是很重的。聽說中州那邊有句話叫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救了這個游什么,那你葉縉樓……此生此世都不得離開南疆,你答不答應(yīng)?”第八十一章劍光泠泠,一套紫微劍術(shù)舞得殺行云流水,殺機暗含在招招式式之間,看似如水溫柔,卻又招招致命。這人手持著一柄長劍,劍上乍一眼望去寒光凜然,鋒芒畢現(xiàn),卻又似乎暗含春水波光,格外溫柔,哪怕是最不識貨的平野武夫見了,只怕都得稱一聲好劍。這寶劍光華耀眼,主人卻要比這寶劍更勝三分風(fēng)華。他站在那里,手里握著仿佛不是一柄瞬可殺人的利劍,而是在和風(fēng)細雨里隨手攀折下的三月桃花。他容顏極盛,薄唇微挑似帶笑意,鳳眼輕挑,第一眼見溫柔多情,第二眼見璀璨生華,眉目流轉(zhuǎn)盡是寫意風(fēng)流。真正抵得上一句春色如刀。可這樣一個看似風(fēng)流的多情人,卻最是薄情。至少,他對她,不留一點情面。衣久島站在一旁看著,美目似怨含幽。她受謖巫的命令前來替游懷水驅(qū)蠱,如今藥到蠱除,懷水公子……自然沒有再在南疆停留的緣由。她一面為游懷水的冷面而覺得他面目可憎,一面又情不自禁地想再多看他兩眼。若是要將這人留下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南疆秘法蠱術(shù),她樣樣精通。衣久島垂下眼瞼,內(nèi)心掙扎不堪。可……一個失去本心,對她百依百順的傀儡,又怎么比得眼前這一個驚才絕艷的懷水公子?她心中苦澀難言,既放不下,可又求不得。而這苦澀注定卻還要伴隨她一段漫長的歲月。而面對衣久島這一份深情,游懷水注定無以為報。他將春水收回劍鞘,眉目里一掃平日郁郁,漸漸有些找回昔日懷水公子的風(fēng)發(fā)意氣。游懷水將真氣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了一個小周天,感受到其中蓬勃復(fù)蘇的生機,既是歡喜又是難過。歡喜終于擺脫了病體負(fù)累,卻難過自己此刻不能呆在葉歸舟身側(cè)……也不知道他的師弟為此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恨自己不能將他牢牢護在身側(cè),反而要他處處為自己謀算。可這一切都要走到盡頭了。他眼中更顯溫柔,那對心上人的一腔情意從心口流淌到四肢百骸,像吃了上好的糖漿,甜蜜極了也快活極了。他摸了摸腰間‘春水’,暗自對那遠在他方的人輕聲低語,輕如流云,很快就被微風(fēng)吹散在空中。說來可笑,他從前看似溫柔多情,卻最冷心薄情,對這情愛更是不屑一顧,覺得這些小動作惹人恥笑,而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情難自禁。只有用情至深,才會情難自禁。可游懷水卻想不到,他再見葉歸舟之日,居然是在這樣的境地。新建的駙馬府張燈結(jié)彩,雙喜福字貼滿了門戶,丫鬟仆從也換上了新作的暖色衣裳,臉上也盡是一派喜氣。著整個京城誰人不知道,他們那太上皇的心尖寶貝兒,當(dāng)今皇上的嫡親姑姑,哪怕是在京城里也數(shù)得上號的大美人兒,清平長公主殿下,在蹉跎了數(shù)個寒暑后,終于也到了出閣的時候。尋常人家的姑娘出閣,已經(jīng)要吹鑼打鼓,大肆慶祝一番,何況還是以公主之尊下嫁?不到數(shù)日,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新晉駙馬爺?shù)纳矸菥捅幻们迩宄瑓s是當(dāng)年游老御史的親外孫,如今游小太傅的親侄子。也可算得是出身名門。這出身雖然清白,但在遍地鳳子龍孫的京城卻是一文不值。更別說是這新晉駙馬還是半個白身,他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似得,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人聽說過他的名頭。然而叫京城里安坐殿堂中的大人們更為驚訝的是,無論他們?nèi)绾蔚氖终仆ㄌ?,能在朝廷上再如何翻云覆雨,卻始終沒有一人,能夠查出這葉姓駙馬的從前來歷。很快,京城權(quán)貴的圈子里便便有人在暗地里悄悄傳出一則消息,說這新晉的駙馬爺,恐怕是永樂宮中那位的師侄。而大多經(jīng)歷過前朝七王之亂而有幸活到如今的大臣們恐怕都都不會忘記,當(dāng)年還不及弱冠的少年國師的手段有多可怕。多智近妖。若說鎮(zhèn)守負(fù)春關(guān)外的鎮(zhèn)北軍是中州皇帝最銳不可當(dāng)?shù)膰?,那常伴青燈立于永樂宮中的國師一脈就是中州歷代君王最忌憚卻又不得不信的智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