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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 “你看你,非要挑便宜的買,結(jié)果呢?”齊臻指著鏡子里的喬喬,揚眉吐氣,他可算是報復(fù)回去了。 “那你說怎么辦?”喬喬嘟著嘴說。 趁還有時間,他們又去了超市,挑了正經(jīng)的睡衣店。 “不買貴的!” “不買便宜的!” 導(dǎo)購看他們倆來勢洶洶,小心的陪笑:“我們這邊的情侶珊瑚絨睡衣正在做活動,正適合你們……” 齊臻和喬喬看著她,把她盯得心里發(fā)毛。 “質(zhì)量很好,價位也合算,要不你們先去試一試?” 果然如導(dǎo)購所說,適量不錯,碼數(shù)也合適?!斑@個價格,感覺還是賣貴了?!眴虇绦÷曕止菊f。 “那我們再去買一百兩套的?”齊臻冷漠臉。“要是我們早來這里,不僅沒有浪費那一百,而且還省了時間,你說哪個劃算?” “要是你不買那些一點用處沒有的營養(yǎng)品,可是省了好幾萬塊錢呢!”喬喬不甘示弱。 導(dǎo)購現(xiàn)在他們身后,一臉無語:“請問你們買不買?我們要下班了……” “買!” “買吧!” “以后你想幫我家里幫我買那么貴的東西得先和我商量?!被厝サ穆飞?,喬喬小聲跟齊臻說,“否則白花那么些錢,我們還又要吵架……” “你也別再省那點錢了,害我今天等了那么久?!饼R臻說,他覺得虧,“你得補償我!” “做什么?” “親我一口。” “你開車呢,別鬧!” 就這樣,生活一輩子,好像也不錯。齊臻想。 ☆、回家 喬喬的家在F市,距離H市四百公里,車程三個半小時。 齊臻買的營養(yǎng)品雖然沒帶上,后備箱里還是塞的滿滿的。 他們七點出發(fā),這兩個人剛剛冰釋前嫌,一路上可把最近沒說的話都補上了。 “海鷗!右邊!” “你看那邊的山!好像奶油蛋糕!” 這樣看,好像是要出去旅行一般。 十點,他們準(zhǔn)時到達(dá)F市收費站。 齊臻滿懷好奇,想要看看喬喬嘴里所謂的“十八線小城”究竟是什么樣子。 他很少出門,他能想象的小城和鄉(xiāng)村都是依照日本動漫來的,美麗的夕陽,整潔的街道,獨門獨棟的房子;要是在鄉(xiāng)下,還有種滿了綠色植物的田地,鄉(xiāng)下寬敞好看的平房??傊皇茄矍斑@一溜溜的漆成黃色的接連不斷的二層小樓,道路兩旁只有光禿禿的路燈,約莫是冬天的緣故,寥寥無幾的幾棵樹也掉光了葉子,于是這里就只剩下了一個顏色,乏味至極。 天空灰蒙蒙的,房子灰蒙蒙的,路燈也灰蒙蒙的,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黃土,道路上車輛不多,電瓶車和摩托車是主力,偶爾有裝得滿滿的大卡車呼嘯而過,帶起滾滾的塵浪和泥水,路邊還有未化的積雪,甚至不能說是雪,而是泥、冰塊和水混合在一起的東西。 矛盾極了,雪和土,濕潤和干燥竟然能共同存在于一條路上。 “別開窗?!眴虇烫嵝阉?,“外面臟?!?/br> 齊臻默默的把手放回方向盤上。 “然后呢?再怎么走?” “你等一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喬喬的方向感不強,哪怕在自己家的城市也是一樣。齊臻不敢說她什么,如果有人問他H市的某條道路,問他還不如問度娘來得快。 “你先順著這條路走著,慢一點?!?/br> 齊臻聽喬喬用他聽不懂的方言說了一通,他插不上話,只能慢慢的開著,一邊開,一邊看路邊的景色。 與那些算是商鋪的黃色房子一樣,路過的一些村莊的房子也是黃色的,這大約是城市規(guī)劃的結(jié)果。遠(yuǎn)遠(yuǎn)的前面,有高大的圓筒形的煙囪,滾出nongnong的白煙,這里大概是這所城市的工業(yè)開發(fā)區(qū)吧。越靠近那煙囪,載得滿滿的卡車就變得越多,這路比那邊更顛簸,齊臻注意到,路面上滿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新的顏色更深的柏油補丁,看來需時常修補。 喬喬掛了電話,有點沮喪的說;“還是手機導(dǎo)航吧。” 雖然繞了一點路,導(dǎo)航還是順利的把他們帶到了喬喬家前面的黃土路上,喬喬的母親,一位包著綠色頭巾,穿著紫紅棉襖的老人,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車剛停下,喬喬就飛奔下去,“媽!”她們緊緊抱在一起。 齊臻緊跟著下車,走到她們身邊,老婦人抬起頭,她比喬喬還要矮,佝僂著背,黃臉,滿是皺紋,頭巾下面露出的頭發(fā)黑白相間,白的多些。 一時間,齊臻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阿姨”?“伯母”?還是…… “你叫‘阿姨’就行?!?/br> “阿姨你好,我是齊臻?!饼R臻說,握住老人干燥粗糙的手,因為緊張,他笑得有些僵硬。 “真好,真好?!崩先苏f,齊臻竟然聽懂了。 “我媽夸你呢!”喬喬笑說。 “哪里哪里?!闭f得齊臻很不好意思。 喬喬家在一條巷子里面,第三戶,一個挺大的院子,一進(jìn)門,一條被拴住的大黃狗就沖齊臻吠起來,“大黃!”喬喬喝住了它。 院子正中是一條水泥路,新干不久的樣子,兩邊都是泥地,上面跑著幾只雞和鵝。不知是什么味道,熏得齊臻有點難受。 齊臻被帶進(jìn)朝南的東屋,木頭沙發(fā)上坐著一個干瘦的老人,戴著帽子,穿著黑襖,正在看電視。 “爸!”喬喬說。 喬喬她爸,喬保平,看著精神頭不錯,枯黃的手直招呼齊臻,讓他坐下。 “這一路跑了多久?”喬父問道。 齊臻聽不懂,喬父又扯著嗓子問。 齊臻還不懂,喬喬說:“問你呢,跑了幾個小時?”她又說她爸:“說話輕點聲,大夫說了,不讓你激動!” 她爸笑瞇瞇的,說:“不打緊不打緊?!?/br> “四個小時!”齊臻說。 “好,好?!?/br> 喬母用已經(jīng)被茶水染黃了的茶壺給齊臻倒茶。 “別給他,他毛病多,不喝這個?!眴虇陶f,從包里把齊臻的水杯拿出來,“他就喝白開水?!?/br> 齊臻聽懂了,連忙擺手:“不不,我什么都喝!” 喬喬推他,說:“這是我家,你客氣什么?” 齊臻笑:“越這時候,越該客氣,你不懂!” 中午吃的羊rou餡餃子,rou剁得很細(xì),一點羊rou膻味都沒有。 吃了飯,齊臻去車?yán)锇嵝欣睢K能囃T诼愤吷希車鷩艘蝗π『?,他們正扒著車窗往里看。不知是看齊臻來了,還是因為大卡車呼嘯過去,一哄全跑了。 齊臻被卡車揚起的塵土和尾氣嗆得低頭咳嗽,看見路邊的植物都被蓋了一層土,這里的房子雖然沒被漆成黃的,可是這里也是黃的,是土的顏色。 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