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羅杰斯在電話這頭打了一個明顯的哈欠。

“哦，如果你是說那些可疑分子，我已經(jīng)把他們處理掉了?！?/br>
他說。

卡洛琳的聲音，在外行人聽起來似乎依然冷靜而冰冷，然而她聲音中細(xì)微的顫抖已經(jīng)開始暴露出她的情緒。

“他們不是可疑分子，我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傷害蘭德……”

“事實上，卡洛琳我只是做了合同要求我做的事情……所有可能造成蘭德人生安全問題的人，我都要好好地把他們處理掉。來一個，我會殺掉一個，來兩個，我會會殺掉兩個，以此類推，”羅杰斯輕松地說，他將電話夾在了肩膀和耳朵之間，開始用特制的鑷子將指甲從那只尚且殘留著柔軟的人手上扯下來，“啊，這樣說起來的話，我覺得我的合同好像有些不太合理。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再討論一下關(guān)于合同的事情嗎？關(guān)于殺人的問題，我希望能記件收費。”

“他們是按照我的命令做事的，凌晨的那兩個人甚至只是為了某些特殊狀況在那里待命而已，你沒有權(quán)利進(jìn)行這種程度的防備……”

卡洛琳的聲音控制不住地變大了。

羅杰斯不得不騰出手把電話拿遠(yuǎn)了一些。

然后他將嘴湊近了手機，打斷了卡洛琳的廢話。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彼贿呎f話，一邊凝視著自己手臂上的雙尾美人魚的圖案，“我是被文森·西弗斯雇傭的，而你只是一個……傳話筒而已……所以，請不要用那種可笑的語氣對我說話，卡洛琳，這讓我覺得有些不開心。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那些人，如果我猜得沒錯，是商用的雇傭兵？還有那些監(jiān)視器……我十分真誠地建議你不用再企圖用這些業(yè)余的手段來折磨我了，畢竟傭金也不便宜不是嗎？我偶爾也會頭痛公寓的清潔問題……”

羅杰斯像是與閨蜜們探討八卦話題的少女一樣，帶著甜膩的語氣快速地打擊著卡洛琳。

“你只是一個殺手而已……”

卡洛琳語氣中震驚的成分變濃了。

羅杰斯的手微微一抖，一片指甲從鑷子上掉落了下去。

片刻之后，這名草莓發(fā)色的殺手在卡洛琳看不到的浴室里，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我是一個稱職的殺手，雖然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證蘭德·西弗斯的安全——我畢竟有這個義務(wù)?！?/br>
卡洛琳似乎還想說什么，可是羅杰斯已經(jīng)提前一步掛掉了電話。

他很快就處理好了兩個人的一部分尸體，一個新念頭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提著一個桶子來到了門口，之前堪稱可怕的兇殺場景已經(jīng)被他背后的團隊派人清理得十分干凈了，地毯被重新?lián)Q過，墻壁也進(jìn)行了粉刷，空氣里殘留著化學(xué)制劑的臭味，可是羅杰斯知道很快就連這一點痕跡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看著蘭德的公寓笑了笑，推開門，然后走了進(jìn)去。

“嘩啦……”

芒斯特在水族箱里轉(zhuǎn)了一圈，慢慢地從水底浮了出來。

它趴在水族箱的箱沿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停在水族箱前的羅杰斯。

“‘兩個人’，”羅杰斯對著它微笑著說，“卡洛琳說，她派了兩個人過來，但奇怪的是，我實際上，只碰到了一個——而且他嚇得快要發(fā)瘋了?！?/br>
他將桶子放到了桌子上，從桶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濃烈的味道讓芒斯特的尾巴輕輕甩動了一下。

“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是，剩下的那個人到哪里去了？”

羅杰斯一邊說，一邊撈出了桶子里的內(nèi)容物。

一張被完整剝下來的人臉，兩只耳朵，還有尚且?guī)еr紅血液的心臟。

他用兩只手捻著人臉的兩邊，對著芒斯特抖了抖。

“你認(rèn)識他嗎？”

他說，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托兒所溫柔的男性育保員。

……

芒斯特的嘴向兩邊咧開，白色的牙齒露了出來。

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完全沒有辦法聽懂任何話語的野獸。

然而羅杰斯卻顯得更加滿意了一些。

“好吧，我想你大概也不會注意這個?！?/br>
他說。

在芒斯特嘴里的“舌頭”徹底彈出來之前，他將那張臉，耳朵還有切碎的心臟扔到了水族箱里。

芒斯特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它猛然鉆進(jìn)了水底，藍(lán)色的舌頭像是海蛇一般竄出將那些rou塊捕獲住，塞入了嘴里。

羅杰斯在看到那條藍(lán)舌頭之后，目光變得更加尖銳了起來。

他的臉上有一種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瘋狂的狂喜之色。

“哦，我早該想到的……果然，你也是那玩意?！?/br>
在他的義肢上，雙尾美人魚的標(biāo)志反射著微光……

而與此同時，在離他幾十公里的另外一個地方，他與卡洛琳談話中的主角，蘭德·西弗斯正面臨著另外一種困境。

距離那只羅納威在蘭德面前露出了古怪的行為，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個小時了。

而這一次顯而易見的事故也讓這場堪稱鬧劇的參觀讀書會提前結(jié)束。蘭德和那名受驚嚇的男孩被安頓在收容所的會客室里。

會客室算得上是舒適，在墻上掛著已經(jīng)領(lǐng)養(yǎng)出去的貓狗現(xiàn)在和曾經(jīng)樣子的對比，一條標(biāo)語掛在辦公桌的后面——我只是想要個家。

看得出來標(biāo)語是從動物的角度來寫的，可是站在正常人的角度來看它有些可笑。

廉價咖啡在茶幾上散發(fā)出了熱氣，蘭德靠在已經(jīng)沒有彈性的組合沙發(fā)上，那個男孩在另一邊。

他的手還在顫抖，臉白的像是一張紙，然而他努力地想要掩飾這一點。

“那只狗會死?！彼麑χm德說，帶著兇狠而虛弱的表情，“它肯定會死，他們會弄死它，那只瘋狗可是攻擊了人?！?/br>
蘭德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而他顯然沒有意識到蘭德對他的真實想法。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一邊發(fā)抖一邊努力攀談，“是不是什么戲法？或者是什么特異功能？”

“那只狗只是被產(chǎn)生了罕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而已。”

蘭德平淡地說。

其他人實際上也對這個問題充滿了疑惑，看得出來沒有人會覺得蘭德有那個氣勢，能把那只狗嚇得直到進(jìn)籠子還在飚尿。有人說它恐怕是病了，或者是得了某種不可解釋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蘭德采用了后面一種說法。

他一點都不像再繼續(xù)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然而經(jīng)過了這件事情之后，整個收容所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探究。這讓蘭德想起了他剛被文森帶回來的時候，那些人也是這樣看著他——自以為是的隱秘，然而實際上卻明顯得近乎毫無掩飾。

他無比厭惡這一點。

而他的胃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