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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讓他的收容所之行變得更加煎熬。就在他快要受不了那名少年的時候,會客室被打開了。一名工作人員帶著殷勤的笑容走向蘭德。“西弗斯先生,你現(xiàn)在感覺好一些了嗎?”他說著,往旁邊走了一步,露出了他身后的人,“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克羅迪爾的父親,他很感激您在那個時候挺身而出拯救了克羅迪爾,他堅持要當(dāng)面向你道歉……”蘭德并沒有去聽那名工作人員的話,因為他感覺到了那名少年的父親向他投射來的目光——那目光是如此古怪和尖銳,簡直像是浸透了毒液的刀刃一樣,灼熱和瘋狂到宛若有了實質(zhì)一般。“呃……你好?”蘭德皺緊了眉頭,他困惑地望著那個男人,無法理解那目光中包含的仇恨意味究竟是從何而來。“是你,”那個男人怔怔地盯著蘭德看了一會兒之后,忽然表情扭曲地一把推開了那名工作人員,“他媽的是你!蘭德`西弗斯——你這個惡魔!”他沖了過來,在所有人來得及反應(yīng)之前,雙手已經(jīng)卡在了蘭德的脖子上。他臉上的肌rou因為過于扭曲而痙攣。蘭德甚至可以在他那充血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震驚和茫然的臉,而那個男人的咆哮在他的耳邊如同雷霆般炸開——“你怎么還敢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這個活生生的惡魔……”他說著說著便開始語無倫次,大量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滾落而出。場面一片混亂。蘭德因為缺氧而視線模糊,然而那個精神崩潰的男人的聲音始終清晰。“你還沒看夠嗎?當(dāng)我被切開的時候,你他媽就在一旁看著!你竟然就那樣看著……”☆、第41章十六年前——美國維吉尼亞州匡提科當(dāng)探員羅蘭帶著他的咖啡和墨西哥雞rou卷餅準(zhǔn)備回到辦公室,繼續(xù)那令人筋疲力竭的“嗜血莉莉絲”案件調(diào)查的時候,那扇門像是安裝了彈簧一樣猛地被打開了。一個年輕人捂著嘴炮彈一樣沖了出來,他的身形踉蹌,動作卻很快,走廊里回蕩著他抑制不住的干嘔聲。探員羅蘭將目光從那個倒霉的年輕人的背影上移開,然后挑了挑眉頭。他回過頭,看見了自己的同事們就跟他離開時一樣守在電腦旁,然而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像是鬼魂一樣蒼白。哦,這可有些有趣。羅蘭在心里想。他走進了辦公室,將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這杯是無咖啡因的,如果有人需要的話我可以友情讓出來?!?/br>他對著那群人說,他們看上去確實需要一些熱飲。然而沒有一個人接受了他的好意。“哦,謝謝,羅蘭,但是我想沒有人會想要喝東西的……”有人訥訥地解釋道。探員羅蘭的眉頭皺緊了:“看樣子情況不妙。那段視頻有什么問題嗎?”他問道。作為常年跟全美最可怕的犯罪行為打交道的人,能夠坐在這個辦公室里的人都可以用“身經(jīng)百戰(zhàn)”來形容,有的時候就連羅蘭自己都覺得自己跟那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jīng)脫離人類的犯罪分子們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同樣的冷血,同樣的麻木。當(dāng)然,正是這份冷血和麻木帶給了他冷靜,而冷靜讓他找到那些犯罪分子。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的同僚們會在辦案的過程中表現(xiàn)出這種古怪的狀態(tài),他們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被迫將靈魂送入地獄轉(zhuǎn)了一圈。有人將耳機放在了他的手里,指了指電腦屏幕。“你看完就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FBI在不久前差點抓到了那名代號為“莉莉絲”的連環(huán)殺手,他們趕到的時候,那些浸透了地毯的血液甚至還是溫?zé)岬?。“莉莉絲”依然狡猾地逃走了,不過他們也算不上是毫無收獲——他們在一個還在工作的攝像機里找到了一段視頻。幾乎是在看到那個視頻后的第一秒鐘,第一線的特工將其發(fā)送回了匡提科懇求幫助。羅蘭坐在座位上,點開了那視頻。畫面非常穩(wěn)定,證明攝像機是在一個平穩(wěn)的角度拍攝的。羅蘭首先聽到的是一個溫柔的女人的聲音……“嗨,今天可是你的生日,為什么不對著攝像機笑一個?”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婀娜地走入了畫面的中心(必須承認(rèn),她的姿態(tài)和她的聲音,讓你永遠都不會將她和連環(huán)殺手這個詞聯(lián)系在一起),她的手里牽著一名有著輕微白化特征的男孩。那是已經(jīng)在全國引起轟動的男孩,蘭德·西弗斯,羅蘭立刻就認(rèn)出了他,在他的旁邊,另外一個男孩笑嘻嘻跑來跑去。“莉莉絲”走了過來,將攝像機舉了起來。蘭德·西弗斯的特寫出現(xiàn)在羅蘭的視野里。以被綁架的小孩的角度來看,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錯,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凈,外貌也被精心修理了,“莉莉絲”對待他的態(tài)度更是溫柔和親切到超乎常理的程度。然而在第一時間,羅蘭就察覺到在這個男孩身上彌漫出來的不對勁。他看著蘭德·西弗斯宛如木偶一樣被牽到了房間的中央,一張帶有新古典主義風(fēng)格的大床旁邊。在那張床上,一個年輕的男人四肢都被手銬考在床柱上,他的口里塞著口塞,年輕的面孔上滿是汗水。當(dāng)他看到“莉莉絲”和她的孩子們出現(xiàn)在床邊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恐懼讓他整個人宛如觸電般瘋狂地掙扎了起來,他開始哭泣,嘴里艱難地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即便是隔著屏幕,探員羅蘭也可以從那已經(jīng)變形的畫面中聞到那個人當(dāng)時的極度恐懼和絕望。然而,面對這樣一幕,蘭德·西弗斯,這名在不久前還是一名高高在上,未曾經(jīng)歷過任何人間苦楚的“小王子”,卻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羅蘭不由得將那個細節(jié)重新播放了一遍,他觀察著蘭德的表情,卻只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沒有情緒,沒有觸動,無論是負面情緒還是正面情緒,那個孩子都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表現(xiàn)。他就像是一尊雕像或者是一個玩具,蒼白臉頰上的眼睛就像是櫥窗里的二手玩偶,宛若玻璃珠子一樣沒有任何靈魂在里頭。跟蘭德比起來里,在另外一邊的那名男孩盡管也異常古怪,卻遠不如蘭德那樣讓人感到可怕。那名男孩笑嘻嘻地趴在床頭看著那名男子,他舔著自己的嘴唇,像是遇到了有趣的玩具一般伸出手指戳著那個男人的眼球。“不許閉眼,不然我就用勺子把你的眼珠從眼眶里挖出來?!?/br>當(dāng)那個男人企圖閉上眼睛的時候,他對著他說道。淚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