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張一合，問是不是很討厭他；

比如說他耍了一些小聰明，加了W信不停地跟他說著話，甚至連今天吃什么都要跟他說一遍；

比如說他喝醉了，纏在他身上要來吻他，伏在耳邊輕輕說他真的很喜歡他。

06.

從清晨到日落，從睜眼到入睡，全部都是方自在。

方自在像一棵樹，在他心上生根發(fā)芽，纏繞的枝蔓裹著他，午夜夢回的時刻甚至都能聽見心跳放大的鼓噪聲。

喜歡、貪欲、愛戀、占有、嫉妒，方自在一樣一樣教會他。

07.

“你怎么這么好?！?/br>
方自在總是對他說這句話，“霍啟，你怎么這么好？”

不是這樣的，在在。

是你怎么這么好。

霍啟望著枕頭上沉沉入睡的人，還帶著淡淡的酒味。

方自在剛剛又哭了，哭著問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看，不是問到底愛不愛他，而是問在怕什么。

方自在總是能一眼看破他的心事。

霍啟低頭吻他。

08.

我只是舍不得你會難過。

以前我對你一點都不好，總是拒絕你，給你冷眼看，對你生氣，連你生病都沒能陪著你。

我又怕你想起舊事會崩潰，錯誤的開頭連我都無法修正。

那便如此，只要你開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09.

霍啟第二天就知道了。

方自在囂張的不得了，站在臺上最中間，嘴角有隱隱的笑。

“他于我而言，是非凡的意義和存在?！?/br>
隔著屏幕，霍啟看見方自在的眼里透著光，明亮又熾熱。

夠了，這樣就夠了。

仿佛有人搬開他心頭上壓著的重石，氧氣重新盡數(shù)灌入。

霍啟呼吸急促，連跑回樓上的步伐都有些凌亂。

一如五年前，他在機(jī)場往回跑的時刻，風(fēng)聲灌耳，風(fēng)景都悉數(shù)倒退。

這次路的盡頭有人在等他，眉眼如初。

10.

霍啟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方自在。

今天在雪中，他抱住方自在的時候，就知道他什么都想起來了。

哪怕一個眼神，他都知道方自在在想什么。

含混又絕望，他哭著跪倒在地上。

霍啟抹去額角不斷滴下的血，一步一步走到方自在面前。

他小心翼翼瞞了這么久，但方自在還是想起來了，哭得像個被奪了糖的小孩。

霍啟有一瞬間的慌亂，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跟方自在解釋這件事。

只能伸手抱住他。

“在在，別怕。”

風(fēng)雪蓋住他的淚，一顆心連同衣領(lǐng)被方自在揪得死緊。

霍啟收緊手上的力氣，恨不得將方自在揉進(jìn)他的骨血里。

你不要怕，這次換我陪著你。

11.

方自在一醒來就哭個不停。

霍啟伸手給他擦掉眼淚，擦完又掉，掉了又擦。

但不知為何，霍啟卻覺得異常心安。

他一直在想如果方自在想起來了以后他該怎么做。

是躲著不肯見他，還是撒潑說不要他，抑或是其他樣子。

不過還好，方自在只是哭了。

他能哄好。

八年的糾葛他只用了十分鐘就說完了。

方自在愣愣地看著他，鼻尖紅通通的，眼角還掛著淚。

霍啟笑著攬住他。

然后聽見方自在跟他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br>
這三個字他曾經(jīng)等了很久，可到真正從方自在的嘴里說出來，霍啟卻覺得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自在的聲音軟軟的，還帶著哭音。

聽起來更像是在說我愛你。

嗯，我愛你。

12.

方自在興奮了一晚上，朋友圈全程直播兩個人注冊結(jié)婚。

直到睡著都不肯放開那一張薄薄的紙。

霍啟上床關(guān)了燈，輕輕抽開方自在捏在手里的公證書。

方自在手里落空，皺起眉哼哼了兩聲。

霍啟抓住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

拉斯維加斯是個不夜城，窗外還是煙花絢爛的夜景。

方自在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問他怎么了。

霍啟調(diào)整了下位置，輕輕拍他的背，說沒事。

方自在埋在他的懷里，小聲跟他說句話以后又睡著了

“我好開心?！?/br>
霍啟無聲笑開，在他軟軟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開心就好。

在在。

13.

霍啟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弄明白愛一個人的感覺。

怎么說呢，很復(fù)雜，也很簡單。

他也無法解釋。

大概要等真正遇到真愛的那一天才能知道，因為別人說的一萬種愛情的姿態(tài)，也抵不上見到他的那一眼。

霍啟是幸運的。

無論是很久以前他在小巷中偶然瞥見那個少年帶笑的眼神，還是那天隔著雨幕撞進(jìn)他心底的深情模樣。

他曾于夢中回想過無數(shù)次。

但好在，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14.

“我愛你?！?/br>
這次他用的是中文，方自在聽得懂的。

日常01.

方自在很喜歡在霍啟的書房里摸魚。

即使是周末霍醫(yī)生也很忙，坐在電腦前在看文獻(xiàn)。

方自在沒什么事做，就在書房里不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停在保險柜前蹲下，想了想還是試著輸了一串?dāng)?shù)字進(jìn)去，柜門應(yīng)聲而開。

是方自在的生日，這真的沒什么好猜的。

保險柜里其實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只有一份牛皮紙封面的文件袋放在里面。

方自在覺得有些眼熟，正想要伸出手去拿的時候，身旁忽然多了一個人。

霍啟也跟著坐在地上，攬著方自在的腰，淡聲道：“拿出來啊?！?/br>
方自在忽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但還是硬著頭皮拿了出來，在霍啟的注視下拆開，一張薄薄的紙片掉在地上。

霍啟暗自好笑，把紙撿起來放進(jìn)方自在手里。

頂行的兩個大字很惹眼，“合約”。

方自在捂眼，這么猝不及防地看見曾經(jīng)的“犯罪證據(jù)”真的很羞恥。

霍啟摸摸他的黑發(fā)，“以前寫的時候怎么不見你不好意思?！?/br>
“...............”方自在繼續(xù)捂著臉裝鴕鳥。

霍啟低笑出聲，湊到方自在耳邊一條一條開始念出來。

“第一條，乙方周末必須要陪甲方過，并由甲方進(jìn)行接送，時間從周五下午六點到周一早上七點；”

“第二條，乙方必須接受甲方提出的生理需求，并且盡可能滿足甲方的需要；”

“第三條，乙方必須和甲方共用一個房間，一張床，左右邊選擇雙方可進(jìn)行自由協(xié)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