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
“阿羨哥哥,我?guī)汶x開這里,這太冷了,凍著你可如何是好?!迸訉⑺砩系募瓮?,背著他的尸首出了峽谷。 不知怎的,他情不自禁的跟上了腳步,確切的說是飄了過去。他從后面看著女子羸弱的肩膀死命的拖著他的尸首,縱然行走的極為艱難,也絲毫不會放棄。 “霜霜……”他啞然低呼。 女子絲毫未聞,仍繼續(xù)在雨中前行。 “霜霜,你放下我吧,我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了!”他低聲痛哭道,他知道自己錯(cuò)了,大錯(cuò)特錯(cuò),他能見她一面已是心滿意足,若是她不肯忘了他,那她余生怎么過?該何其痛苦,他希望她有新的生活,愛上別的男人,快快樂樂的度過一生。 女子絲毫未聞,仍繼續(xù)在雨中前行,她根本聽不到他說話。 他就這么跟著她,行過多少日日夜夜,她將他的尸首埋于山清水秀之地,眼見著她劈竹建屋,每個(gè)鳥語花香的清晨她都會到他的墳前,嘰嘰喳喳的說上一頓話。 只是她再也聽不到他的回語,她不知倦的訴說她的愛戀與愁思,她卻再也不會聽到他的衷腸,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罰他驕狂自大,自以為是,若不是那夜他強(qiáng)要了她,或許,結(jié)果不是這樣的。 她有時(shí)也下山買東西,他寸步不離的跟著她,有幾次遇到流氓地痞找她麻煩,他卻……他卻再也保護(hù)不了她!這是身為男人的奇恥大辱,他是個(gè)徹頭徹尾的混蛋,他配不上她的喜歡。 他從沒有這樣后悔過,后悔自己放過她,后悔自己沒找過她。后悔自己沒娶她,如果……如果那個(gè)孩子還活著該多好啊,她也不至于活的這樣孤苦,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絕境。 偶爾會聽山下的人說,朝廷派人帶領(lǐng)燕北軍平了匈奴,還有人說燕北軍主帥殺光漠南匈奴,揮劍直指漠北,匈奴國破,朝廷在匈奴設(shè)安北都護(hù)府,燕北軍主帥被封定北侯,率兵駐扎燕北。 他聽這些傳言時(shí),心中微恙,若是他與霜霜的孩子還活著的話,也定會這樣出息的,可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毀了,怨不得旁人。 直到有一天,他隨霜霜去渤海祭奠阿鑒,途中巧遇兩個(gè)年輕人。 那一刻的震撼,他一點(diǎn)兒都不比霜霜少,蓋因其中一位與他長得太過相像。 他的霜霜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悄悄停下來打探緣由。 當(dāng)一切真相大白,他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等滋味兒,原來那位驍勇善戰(zhàn)的燕北軍主帥竟真的是他的親子,他居然一眼都沒見過,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沒有教他讀過書,沒有教他騎過馬,亦沒有教他打過鞭。 而如今,他只能在孫兒面前想象兒子的模樣,父子一生未曾相認(rèn),如有來生,他一定親手宰了朱崇基?。?/br>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他的兒子毫無所覺的娶了阿鑒的女兒,又為她情殤一生,英年早逝。 皇帝聽說并肩王府有后,竟然動了殺機(jī),試圖將他的孫兒絞殺致死。 并肩王府一夜反叛,鏡兒經(jīng)營一生的燕北軍生死相隨,十萬凌家軍殘部在云南遙遙呼應(yīng),與燕北軍一路南北夾擊,將狗皇帝碾壓在京師。 凌氏雙子齊齊歸入并肩王府麾下,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終將這王朝改了姓! 然而,他的眼中看到的不單單是這些。 虎父無犬子,他的孫兒自是能干的,每次城破,每次征伐,每次絕處逢生,這背后巨大的艱辛與苦楚,都是一個(gè)十五歲的少年在背負(fù),作為他的祖父,他沒有疼惜過他一分,他卻要為藺氏榮辱而戰(zhàn)。 要他說,該放棄的就放棄吧,藺家先祖不會在意這些,別活的這么辛苦,可是,活著的人都聽不到了啊。 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霜霜踏上帝座,成為天下至尊,然而他知道她并不快樂。 長夜燈明,十里帝闕,九十九尺觀星臺,霜霜一路與他說話,說的都是心里話。她的心事他都知道,卻再也寬慰不了。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眼中升起瑩瑩亮光,一路急奔過去,只聽她低呼一聲阿羨哥哥,便縱身躍下了觀星臺,這些年來,他從未見過她臉上的表情如此喜樂。 她看到了他吧,他想。 “霜霜,霜霜!”一聲聲高呼著,他從夢境中醒來,臉上還掛著淚。 “醒了,醒了,也該醒了,小丫頭,你的藥好使?。 币坏垒p快的男聲鉆入他耳朵,他抬眼望去滿屋子的人。 剛剛的一切像是浮華一夢,霜霜在為他用濕毛巾凈面,他的兒子與阿鑒的小丫頭站在床畔眼睛都不眨的盯著他瞧,見他醒了,擔(dān)憂的神色便收了起來,轉(zhuǎn)而狂喜。 一時(shí)五感又回到他身上,屋子里的暖爐燒的極旺,一切都是暖洋洋的,他有些回不過神來。 “谷主,我父王這毒算是清了嗎?”藺鏡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清了清了,千年蛟膽汁一出手,百毒不侵,也不知道誰想出來的這種陰損的□□,不過恐怕他慪死了,費(fèi)勁巴力配出來克藺氏一族的毒,轉(zhuǎn)眼失了效,嘖嘖,想想都心塞啊?!惫戎鲊@息的搖了搖頭,敢情他還挺遺憾?! 藺羨心中一愣,中毒?他是中毒了嗎?他記得他夢里戰(zhàn)死之前是突發(fā)了散筋癥,原來是毒物引發(fā)的?! “伯伯,伯伯,你可醒了,我殺了好多匈奴甲士,你可得給我加官進(jìn)爵??!”小丫頭嘰嘰喳喳的說道。 藺羨輕輕吐了口氣,戰(zhàn)前的種種慢慢回至心中,他沒記錯(cuò)的話,一開戰(zhàn)他就中了毒,這小丫頭生龍活虎的拉著他往后跑,當(dāng)逃兵,這罪該怎么治來著?! “哥哥,你看伯伯的臉色,他不會要治我的罪吧?”小丫頭弱弱的朝后縮了縮,低聲問道。 “不會,你這樣英武善戰(zhàn),不會治你罪的?!碧A鏡急忙安撫自己的小媳婦兒。 “咳咳,鏡兒,前方的戰(zhàn)事如何了?”藺羨問道。 “如先前所料,膠著住了,不過對方主帥被孩兒所傷,暫時(shí)應(yīng)該不會大規(guī)模出擊?!碧A鏡回道。 藺羨點(diǎn)點(diǎn)頭,他中毒這件事不會這么簡單就了結(jié)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別怨被土活埋,既然他活下來了,他的女人和子嗣便由他護(hù)著。 “霜霜留下,你們都下去休息吧。”藺羨轉(zhuǎn)頭吩咐道。 “是,孩兒告退?!碧A鏡領(lǐng)著小丫頭退下了,谷主留了湯藥下來也退下了。 藺霜正給他蓋絲被,一不小心被這個(gè)混不吝的壓在身下:“阿羨,你干嘛……” 話音未落,只見藺羨笑得邪肆,他輕輕吐出三個(gè)字,頓時(shí)羞紅了藺霜的雙臉。 他說,填滿你! 一夜鴛、鴦、被、里、紅、浪翻滾,藺霜心中起起伏伏,她不明白這是怎么了,他比每次都要得兇狠,用力,這哪像剛剛中毒恢復(fù)的?! 及至雞鳴后,他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