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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她已經(jīng)不在那里。耳畔的呼吸聲平穩(wěn)而綿長,譚臨又緊了緊手腕,低頭愈發(fā)仔細地看著腳下的路,也愈發(fā)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他們肌膚緊貼,離得這樣近,那股獨特的焚香混合生姜的氣味尤其明顯。 這種香氣獨屬于他之前認出的冥府之路。 走到林下客棧。他前腳剛踏進屋門,后腳暴雨便傾了盆,“嘩”地一下就傾瀉下來。 胡一民正在柜臺后頭坐立不安地望著門口。見到譚臨背著程樹進來,他的眼睛一亮:“哎呀,阿臨,你還沒走啊!太好了!我剛才還在擔(dān)心著呢。天色這么不對勁,她一個人在外頭又不回來,我擔(dān)心死了,正想要下去找她……” 他幫譚臨扶著程樹,將她輕輕放到一樓的沙發(fā)上,又問道:“誒,對了,怎么是你背她回來的?。磕阋呀?jīng)回過家啦?事情辦好啦?” “沒有。”譚臨一指程樹,道,“她扭傷了腳,我不放心,就把她背上來了?!?/br> “哎喲!”胡一民這才看到程樹腳踝上一片紅腫,“嘖嘖嘖”地感慨道,“扭得不輕??!估計這姑娘得痛死?!?/br> “你有什么敷外傷的藥嗎?”譚臨問。 胡一民遺憾地搖了搖頭。 譚臨的眉頭緊皺:“她這種狀況必須敷藥……要不這樣吧,我下山去縣里買藥,你先照顧一下她?!?/br> “哎!你要現(xiàn)在去縣里?”胡一民攔住他,一指屋外,“我跟你說,這種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什么時候走就不一定了。這兩天又是雨季,外面道路上肯定到處都是塌方,快到晚上了,你這樣出去很危險的!” 譚臨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程樹。她的眉頭輕蹙,雙手不安地攥著衣擺,像是快要醒過來了。 “可是你沒有藥?!彼麑幻裾f。 “哎呀,你先別著急,總會有辦法的嘛!”胡一民左右看了安,突然靈光一現(xiàn),“啊,我想起來了!你等著??!我去打個電話!” 譚臨站定,“嗯”了一聲。 見他不再一意孤行地下山買藥,胡一民這才放心地縮回手,急匆匆地跑到柜臺后頭去打電話了。 譚臨緊抿著唇,遠遠地看著他。 近前,沙發(fā)上的女人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嘴唇干澀,緊緊地擰著眉頭,腳踝襲來一陣又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緩緩地撐起胳膊肘,望向自己的傷處。隨后,她伸出手去,按了按紅腫的部位。 “嘶——” 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聽見她的聲音,譚臨的目光立馬收了回來。 見她醒了,他問道:“怎么樣?” “很痛?!背虡涞溃笆遣皇菙嗔??!?/br> 譚臨的眉頭擰得更深。他在沙發(fā)前半跪下,按了按程樹的腳踝:“不會。就是扭傷得比較厲害。” 他檢查時的眉眼極其認真。程樹下巴抵在自己的膝蓋上,不由地恍惚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br> “你忘了?”譚臨看她一眼,“我說過,我曾經(jīng)摔骨折過?!?/br> 程樹這才想起這茬。 她沉默片刻,最終輕輕帶出兩個字來。 “謝謝。” 譚臨似乎沒有聽見。 他低著頭,兀自拖住程樹的腳踝,開始環(huán)著圈輕輕按摩起來。 等胡一民拿來一個冰袋子,他幫她敷上,又叮囑道:“你這幾天少下床?!毕肓讼?,他又加上一句,“一定得穿鞋,松寬一點的拖鞋就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到女人后知后覺的回應(yīng)。 “好?!?/br> 她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奇怪。他只以為是她太痛了,也沒往心里去。 等紅腫處終于有一點消下去的時候,候在門口的胡一民終于等來了帶藥的人。 “哎呦,藍嬸!您可算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說明: 如果你的家人、朋友,或者你自己,已經(jīng)有過試圖自殺的行為,千萬不要去心理診所了,因為那里只能只是為慢性長期的心理疾病做疏導(dǎo)。 要及時去公立大醫(yī)院的精神科進行緊急治療。 ☆、暴雨 門口噼里啪啦傳來一陣熟悉的寒暄聲。 “哎呦喂,這雨可真夠大的吶,看看,全身都淋透啦……也不是我說你呀,小胡,你這個位置,也忒偏了一點,害得大姐好找!走岔了一個口子,差點就走到那頭的七星伴月去咯喲!” 胡一民一邊將她濕漉漉的斗笠掛到門上,一邊笑道。 “藍姐,你也知道,我一個外來人,到你們這里嘛,也尋不到什么好地兒。你看看寨子里頭的那些好位置,哪個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全是你們壯族的阿哥阿妹在當(dāng)著老板?要我說,反正最后都是回來做生意,你們也別送小孩出去上大學(xué)了。高中畢業(yè),直接在這里開家客棧不就完了么?還省得出去讀書的錢?!?/br> “要不得要不得,書總是要讀的。”來人連連擺手,也笑道,“以前我們是沒機會,現(xiàn)在條件好了,總得讓小孩子出去看看吧?讓他們一輩子窩在這山溝溝里,老了還不恨我們?” 胡一民哈哈大笑,引著那人到了近前。 譚臨轉(zhuǎn)頭,入目正是前日幫他提箱子上山的壯族婦女,藍金花。 藍金花一見到他也樂了:“小伙子,我們又見面啦?” 譚臨站起身來,和她打了個招呼。 藍金花轉(zhuǎn)頭問胡一民:“就是他腳扭傷啦?你讓我給他帶藥呀?” “不是吶,藍姐?!焙幻褚恢赴肱P在沙發(fā)上的程樹,“是她。” 藍金花這才注意到沙發(fā)上的女人。 她的目光在譚臨和程樹之間轉(zhuǎn)了一圈,心下閃著一盞明燈似得,更樂了:“喲小伙子,你別著急啊。大姐這里,有我們壯族最好的治扭傷的土方子!” 她邊說邊從背簍里掏出兩捧東西出來。 譚臨先看清那捧白色的植物,“梔子花?”再看向另一捧綠色植物,當(dāng)下一愣,“韭菜?” “小胡,上次我給你那個石臼還在吧?”藍金花拍了拍胡一民,“快點,去拿過來,”又一指譚臨,“讓這小伙子幫他心愛的姑娘碾碎做藥敷——” 屋子里靜了一靜。 胡一民低估了藍金花的直爽程度,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把這話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 他呵呵地笑了笑,打了個圓場:“藍姐,你就總喜歡這樣亂點鴛鴦譜。雖然寨子里是被你說成了兩對,但你也不能總這樣,看到一單身的姑娘和一單身小伙子,就說他們心懷鬼胎吧?” 藍金花又是一拍:“哎呀,小胡,你看看你連個小姑娘都騙不到,你知道什么!快點快點去,別再這兒磨磨嘰嘰的了?!?/br> 胡一民被她推到后頭的柴房里去。離開之前,他還不死心,拼命地沖藍金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