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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淮鈞的憂心,心里也起了一個主意。他微笑地對阿福說:“我向來都放心由你來照料玉蘭樹。我還有些公事處理,希望遲些再來的時候,玉蘭花依然開得這么好看?!蹦菚r他會握著陳璞的手,過來看這殿里的玉蘭風光。“一定。”淮鈞撇開陰霾,自信地邁出步伐,陽光放著一種耀眼的希望,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陽光有多明亮,他底下的黑暗就有多長。他接陳璞回宮,等如將二人推向殘忍的局面,前方就是料峭的懸崖。另一邊廂的莫回川在回去上陽殿的一段路上,心情是躊躇不安的。剛才在懷仁殿外聽到旻軒與龐湛對話的另一個人就是他,他本來只是按諾煦的命令,過來打聽龐湛出宮的原因,沒想到竟會連著得知陳璞的下落。假如淮鈞真的要找宋樂玉相助,那么就會得知陳璞的去向,如今他大權(quán)在握,他一定會帶陳璞回來!但是當日陳璞費了多大勇氣,才能決絕地離開皇宮?三年前他讓陳璞稱他為一句大哥,三年后他就不該任由淮鈞再將陳璞推進這個深淵!可是這事都不能讓諾煦知道,如今局勢動蕩,難保諾煦會再利用陳璞。“回川?!币话训统恋穆曇魪哪卮ㄉ砗箜懫?,莫回川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回頭一看,連忙說:“參見藝王!”“你回去上陽殿?一起走吧?!庇丽獕旱蜕ぷ诱f,“你從旻軒那里回來?可有打聽得到什么消息?”“嗯,此事回到殿上再詳說。”他不敢直視永霆,怕被永霆看出什么端倪來,只好一邊在心里打算著怎樣做,一邊加緊步伐,不與永霆細談。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回到上陽殿,上陽殿依舊是濃郁的茶香,里頭綠衣的人沏著一壺上等的茶。他聽到連串的步伐聲后才抬起頭來,對走來的二人說:“永霆,回川,你們二人來得極好,快來試一試我新沏的茶?!?/br>永霆不客氣地坐到諾煦旁邊的位置,更不客氣地拒絕了諾煦的好意:“大皇兄的茶是宮中一絕,不用試都知道很好?!?/br>至于莫回川則是心不在焉的沒有回應,諾煦見及此只是聳聳肩,這茶唯有自己喝了。“回川,你打聽到什么消息?”永霆急不及待地問莫回川,今早圣上突然昏倒,雖然翠微宮傳來消息說圣上已經(jīng)醒了,而且龍體無大礙,但是他仍然擔心情況劇變,他們的行動不能不再加快一點。這幾年永霆經(jīng)歷過軍旅生活,處事是成熟穩(wěn)重了一點,但也許是天性所致,他仍帶有一點輕率魯莽,對于局勢的變化始終未能平心地觀看,或者他急于替明珞報仇,怕讓淮鈞大權(quán)在握吧。“稟望王、藝王,五皇子有意找來樂玉相助。”莫回川深吸一口氣,決定將陳璞的事先隱瞞起來。諾煦從茶中瞥了莫回川一眼,沒有說話,而永霆則略有驚訝地問:“宋樂玉?”“嗯。”諾煦呷了一口茶,再點評道:“他們這步走得不好?!?/br>“為什么?宋家富可敵國,有他一人相助,及得上我們找來的幾個商賈。”“回川與樂玉是表兄弟。”諾煦彎起一雙好看的單眼皮,笑道:“若然能夠請得到他的話,我們也不必費心周旋在那些商人之中。永霆,樂玉是個樂于逍遙的人,他不可能會下這池渾水,所以我們不必憂慮,就讓他們白費心機去?!?/br>“雖然如此,但旻軒極為聰明,可以的話還是防范一下較好?!边@幾年來他看過諾煦處事時的認真,對于他說的話也從開始的質(zhì)疑到現(xiàn)在的信任,他有時也會想,如果以他的性子在當年和諾煦繼續(xù)斗下去,他是絕對不可能勝過他的。對于旻軒打算下的這一步,諾煦他們不以為然,因為他們都太過熟識宋樂玉的為人。他們轉(zhuǎn)而投入下一步的做法,是否該是時候暗地里調(diào)部分軍隊上京呢?他沒有淮鈞太子的稱銜,他是不可能名正言順登上帝位的,兵變不是最好的方法,卻是他們最后一著。說到軍隊,永霆就不禁憂慮圣上之前威脅他的說話。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歸順于淮鈞!他緊握拳頭,誓要將淮鈞從帝位趕下來。天色開始變得暗黃,事情大致談好了,永霆便先離開上陽殿。待永霆離開了,諾煦便不轉(zhuǎn)彎抹角,直接對莫回川說:“回川,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我不勉強你,等你想告訴我再說吧?!?/br>諾煦此話沒有怪責莫回川的意味,不過莫回川聽到不禁覺得內(nèi)疚起來。他看向諾煦愈來愈消瘦的身體,知道這些日子來加在他身上的壓力愈來愈多,他非但沒有好好為他分擔,現(xiàn)在更加將陳璞的事隱瞞著他。莫回川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你真沒用。他心里斗爭了幾回,也爭不出什么來,便借言退下,好讓自己靜心再想想此事該如何做。?☆、第三十二章(下)? 揚州的宣樓享負盛名,風流雅士前仆后繼地過來,夜夜笙歌。此夜依舊如是,只是樓上的廂房卻冷清的格格不入,有一個人在獨自喝著苦茶。陳璞喝了一口茶,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漾開。忽地,一陣夜風拂來,打在他的左手上,使他肩膀的舊患又發(fā)作起來。疼痛蔓延至他整只手,他控制不住茶杯,“噹”的一聲,瓷做的茶杯摔在桌上,斷裂成三塊。他愣住看著斷裂的茶杯,此情此景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左手的痛楚愈演愈激烈,幾乎擊潰了他的理智,他按住自己的手,勉強撐住身體走出廂房,恰好有一個小廝經(jīng)過,他將他叫住了。“替我找……”他頓住了,本來想叫孫傲過來,但想到此時他應該很忙,不想再為他添上麻煩,便轉(zhuǎn)言道:“找子余過來?!?/br>小廝見到陳璞額頭冒著冷汗,臉色蒼白,又見他緊按著自己的左手,就知道他的舊患發(fā)作了。他連忙沖下樓,將情況告訴姚子余,下一刻,就見姚子余放下手中的工作,趕到陳璞的廂房。此時陳璞痛苦地低著頭,微微地喘息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上滴下來。姚子余推開門見到這個情況,一顆心就被揪緊,立刻沖上前握住陳璞的手,低聲問道:“阿璞,怎么了?”陳璞抬起頭來,對他勉強一笑,開玩笑道:“很久沒有這樣痛過了,不會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吧?”“你會開玩笑就好?!币ψ佑嗫聪虼巴饣璋档奶焐?,嘆道:“是天氣開始不好了,我去找個大夫來吧?!闭f罷,姚子余便挪起步伐離開。陳璞慌忙放開按住左手的右手,拉住了他:“舊患而已,不要驚動大哥。”“怎么行?先不論你這傷的嚴重,若然讓樓主知道我們瞞著他的話,他會更生氣!”“又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