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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場誣陷,只是他需要一個理由對付勛貴世家,還有什么比他們內(nèi)亂起來給他送刀更省力氣?皇上的目的只是削弱世家勢力,所以查封了平國公府之后他便對府里的主子奴仆們輕輕放下。在這件事情里面嘉郡王和廣安侯府的所作所為甚和圣意,而他赦免方府之人,這個大大的人情本侯必須領(lǐng)會,本侯也愿意領(lǐng)皇上這個人情?!?/br>古鋒已是面沉如水,冷冷道:“所以現(xiàn)在你是要還皇上這個人情了?凌戟,你果然適合為人臣子?!?/br>“本侯只是沒有古大人這樣嫉惡如仇的大善。”凌戟笑了笑。古鋒冷冷看著他,半晌卻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在書院里時你是名動京城謙謙君子,我則是地痞無賴,誰能想到如今竟是你對我說出這樣一句話?”凌戟仍舊淡然笑著,沒有應(yīng)聲。古鋒面色卻又漸漸沉郁下來:“當初那江邊堤壩便是因為這些人的大肆貪墨才建得那般脆弱無用,險些釀成大禍,殃及數(shù)萬百姓。難道這樣的事實,也不能捍動凌侯爺那顆七竅玲瓏心?”“可是最終并未殃及百姓?!绷桕Φ馈?/br>“那是你用銀子堆起來的結(jié)果。”古鋒面色冷硬,“萬一你未能及時彌補,大禍早已鑄成!”“沒有萬一?!绷桕?,“我及時彌補,并且一切安好,這是惟一的結(jié)果?!?/br>“你!”古鋒一甩衣袖,“真是油鹽不浸!”凌戟笑著看向他:“古大人不知在下所求,我也不強求古大人贊同于我。雖然在我看來,天下之勢已然大定,清官也好貪官也好,都是這個大勢的一份子,抓出一只兩只蠹蟲出來亦是于事無補。若要轟然改勢,必然需要一場舉世震驚的大變動,這不是一人兩人之事,也非一日兩日之功?;噬犀F(xiàn)在所做的,心中所圖的,在下斗膽猜測一下,定然就是這樣一場變革。所以皇上從不拘于小節(jié),只要能完成他心目中的大業(yè),所有人都只是棋子而已,在他眼中只有可用與不可用之分,沒有貪官清官之分。”古鋒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凌戟看著他,笑了笑繼續(xù)道:“雖然如此,這王朝這天下,卻也少不了古大人這樣的人,否則不過是一潭越攪越渾的水,沒有清流滌蕩,終將變成一潭泥沼?;噬险侵肋@般事實,才會對古大人青眼有加,圣眷不衰,大人如今所要做的只是堅持本心?!?/br>古鋒眉峰一挑:“現(xiàn)在不是要凌侯爺教導(dǎo)本官如何做,凌侯爺卻又作何打算?!”“皇上委任我督辦此案,不是要我同古大人一道剛正不阿寧折不彎的?!绷桕α诵?,“古大人要堅持本心,本侯亦不能脫離了本分,這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大人只管放手去做,其他的一切有我?!?/br>古鋒看了他半晌,突然搖頭一笑。“怪不得當初在書院時你這沽名釣譽之輩卻能得到那么多人擁簇,如今讓你這三言兩語一說,你什么都不用干,本官還要感謝你在后面兜著這個爛攤子?”凌戟笑著點了點頭:“也可以這么說?!?/br>古鋒反倒無話可說了,一時沉默片刻,才又笑道:“好,本官便信你這一回。”凌戟端起茶盞來,卻被古鋒一把揮開:“還喝什么茶,走,本官請你喝酒去,侯爺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凌戟被古鋒拉了起來,徑直往大理寺外走去。“王爺,小的探聽得一清二楚,這件案子還是那神武侯凌戟主理,古鋒不過是個跳梁小丑。不管那古鋒如何上竄下跳,只要凌戟不愿深究,這件案子便可輕輕放下。這本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是與王爺?shù)呐f情的,只是那古鋒拿著黑白善惡的大道理來壓皇上,皇上向來好面子,自然不愿意被人垢病,這才委任了凌戟來辦此案。”嘉郡王坐在書案后面,眉頭緊皺地聽完來人稟報。“就這樣?”嘉郡王不耐煩地起身,“那凌戟也不是個好相與的,當初那崔如諾的案子還不是他布下的局!”好像就是從今年開始,朝堂里突然多了些讓他們這些老人們都看不順眼的芝麻小官,譬如林玄英,譬如古鋒,凌戟不是芝麻小官,卻是個更大的麻煩!底下坐著的清客沉吟片刻,稟道:“至今只有古鋒在一意孤行,神武侯卻一直沒有露面,會不會是——神武侯也不愿小事化大?”“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是這個凌戟!”嘉郡王面色陰沉,來回踱了幾步,“本王聽說,凌戟快要成親了?他那未婚妻,還是他的遠房表妹,頗得寵愛?”下面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王爺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都說神武侯凌戟是個風流多情種?!奔慰ね跬蝗焕淅湟恍Γ叭羰潜就跄笾椿槠薜男悦?,你們說,他會不會為本王所用?!”“這……”眾清客都沉吟起來,隱隱覺得不妥。“王爺,重要的不是神武侯如何做,而是皇上的態(tài)度,我們何必鋌而走險——”“不必說了!”嘉郡王一揮手,冷笑道,“你們以為皇上真是顧念本王這個親叔叔?他但凡有一絲顧慮,又怎會縱容古鋒至此?他不過是在等,等著對他最有利的時機出現(xiàn)。本王絕不能坐以待斃!”“是,王爺英明?!北娙藷o法,只能紛紛附和。嘉郡王面上露出一絲晦暗笑容。皇上現(xiàn)在對于如何處置這件事仍舊猶豫不決,才會作此安排,若論這世上還有誰能左右皇帝的想法,那便非凌戟莫屬了。只要凌戟為他所用,未償沒有一線生機。神武侯府角門外,兩輛馬車停在那里,方越笙上了第一輛,又沖著門里喊:“快一點啊,不是要去買首飾么,再晚點店鋪該關(guān)門了。”鄭茉芳與貼身丫鬟從角門里走了出來,無奈道:“我說不用著急的,何必今天去買,明天去也是一樣的?!?/br>“那怎么行?!狈皆襟系?,“那一套頭面是今年新出的款式,師傅只打了那一套出來,鑲嵌的寶石都是頂好的,萬一被別人買走了可就沒有了,就算想自己打也找不齊材料。別廢話了,小青快點扶你家小姐上車。”鄭茉芳本來在屋里繡著自己的嫁衣,卻被方越笙急匆匆地拖出來,非說在首飾鋪子看中了一套頭面,回來娶銀子要即刻買回來。方越笙這樣的態(tài)度,讓鄭茉芳感到心里一暖。若不是真的拿她當自己人看,又怎么像這們對她?兩輛馬車慢慢駛離神武侯府,幾道人影卻突然從暗處顯出身形,一齊向著馬車追去。☆、第82章綁架兩輛馬車一路向大街上駛?cè)?。方越笙坐在車里,只覺車身一震,轉(zhuǎn)瞬間卻又恢復(fù)平穩(wěn),便也沒有在意。車里彌漫起一股甜膩的香氣,聞著便讓讓人有些昏昏欲睡,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