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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當(dāng)?shù)厝藥е諅€彎兒就找到了能把三層樓高的樓船藏起來地方,還是吃的天然港灣,只是礁石多了些,沒有熟悉的人帶著絕對進不去,不然早就改建成港口了。 潰軍根本沒有把慈溪這樣的小地方放在眼里,浩浩蕩蕩直接奔著杭州城而去。 王叔奴有自己的消息通道,又得了薛遜的變相提醒,早就關(guān)閉城門,堅守不出。 潰軍也是朝廷的軍隊,下船騎馬來到城門之下,見王叔奴不開門,就閃身讓出一個小將來。 “二表哥,我是張瑜啊,快開門啊,二表哥!”小將大聲呼喊,他們雖然潰敗,但船上有兵器、有甲胄,甚至還有少量的戰(zhàn)馬,現(xiàn)在只有數(shù)百人站在城門之下,但遠處還是浩浩蕩蕩的船帆。即便是潰軍,也是軍。 “二表哥,我家就我一根獨苗啊,船上已經(jīng)沒有吃的了,我若是餓死,二表哥你把我的尸身帶給我娘?。 睆堣ひ膊皇莻€有節(jié)cao的,當(dāng)然,他若是有一二氣節(jié),早在戰(zhàn)敗的時候就自刎殉國了。 城頭上王叔奴靜靜的看著張瑜作妖,張瑜是真的,和他的親戚關(guān)系也是真的,可他不能放人進城,有了他的表弟張瑜,就會有其他人的表哥堂弟,無窮無盡,杭州城雖然繁華,可也沒有那么多糧食。現(xiàn)在各地流民為亂,早就沒人種田,周邊的糧食已經(jīng)收完了,明年春耕卻免郵著落。做糧食生意的商人也早已沒了蹤影,他供不起這么多人的飯食。 張瑜看喊話這么半天城樓上都沒反應(yīng),十分疑惑,以為王叔奴不在,回頭看著官職最高的參將趙爾牧,問道:“將軍,現(xiàn)在怎么辦?” 趙爾牧將軍放下手中的千里眼,道:“王叔奴在城頭上,你上前試試?!?/br> 張瑜憂心不去,可看趙將軍的臉色,并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壯著膽子上前幾步,喊道:“二表哥,真是我啊,我是張瑜啊,你看看啊?!?/br> 張瑜騎著戰(zhàn)馬,一步一步得踱過去,手里緊緊拽著韁繩,準備情況不好立刻回頭。 走到一箭之地,不出意外城頭上一支穿云箭從空中落地,直愣愣釘在張瑜的馬前。 張瑜用盡全身力氣緊拽韁繩,才沒從受驚的馬甩下去,定了定身,張瑜再次喊道:“二表哥,你當(dāng)著不念舊情……” 不等張瑜把話說完,好幾支箭矢有飛射過來,張瑜不敢廢話,趕緊跑回來。 “將軍,騙不開城門。” 趙爾牧神色冷凝,他們戰(zhàn)敗,卻又不從華亭退兵,事實上已經(jīng)是自動脫離朝廷了,現(xiàn)在這分崩離析的朝廷,也不知撐得過去不。他們保留實力,也是沒有辦法??擅H耍蚕鄳?yīng)沒了朝廷的支持,沒有糧餉,他們這一行五千人吃什么喝什么,沿途的小村鎮(zhèn)都去sao擾過了,可朝廷兵敗的消息早已傳開,在這一片土地上人人都忙著逃難,等在原地的都是逃也沒用的。他們家里沒有多余的米糧錢財,窮鬼一個,小偷都懶得光臨,這樣的村鎮(zhèn)劫掠再多也無用,只有杭州這樣的大城,才儲存著足以讓他們飽腹,并休養(yǎng)生息的糧食。 “斥候何在?可打探到周圍有富裕的州郡鄉(xiāng)鎮(zhèn)?”趙爾牧嚴肅問道。 第45章 薛遜列傳 “北岸有慈溪,南岸有嘉興,都是有名的富裕之鄉(xiāng),屬下等再去打探?!睆堣そ涌诘?,他不想在杭州城在做馬前卒,這次是王叔奴不想翻臉,箭矢才沒往他身上射,下次不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中軍不動,左右各分五百人去,帶上快船,若有糧食衣物,一并繳來。”趙爾牧吩咐道。 趙爾牧在這支潰軍中,曾經(jīng)是官職最高的,可已經(jīng)背叛朝廷的士兵,官職已無用。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趙爾牧才掌控住這支軍隊,反對者都“犧牲”在了戰(zhàn)場上,剩下的要么覺得跟著趙爾牧有前途,要么畏懼他的yin威,不管何種原因,趙爾牧掌控住了這支軍隊。 趙爾牧剛剛把斥候派出去,前面杭州城就掉下一根繩子,有人下來了。 趙爾牧揮退圍在身邊的,看著架勢應(yīng)該是來傳口信的,這么多人圍著,倒讓人小瞧了,他掉牙看看這人有何話說。 來人是一個身著守衛(wèi)服飾的年輕小子,那年輕后生十分懂事的停在安全位置,抱拳道:“將軍大人,小人是王大人屬下小兵,特來拜會,也替大人瞧一瞧表弟?!?/br> “哦?王大人還認這個表弟?”趙爾牧諷刺道。 “將軍說的哪里話,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實在親戚,哪有認不認的。大人讓小的帶來銀票五百兩,給表少爺。”說完就從懷取除銀票。 “銀子有何用處,若是大人真還認這親戚,給口飯吃,比多少銀子都強?!壁w爾牧道,這動蕩的時候,垮掉的票行錢莊不是一家兩家,銀票和白紙沒區(qū)別。 “將軍有所不知,我家大人也為難啊。杭州城中已是糧食吃緊,百姓家中早無存糧,就是咱么這些當(dāng)差的都要省著吃,一頓干兩頓稀的,混個水飽,實在無力接納表少爺,不是大人不念舊情。不過大人讓小的轉(zhuǎn)告表少爺,杭州城中無糧,但有人有糧啊!” “何人?”趙爾牧情不自禁問道。 聽趙爾牧這般激動,那傳信人心中微定,臉上卻不動聲色道:“這個時節(jié)能有糧食的,除了守衛(wèi)森嚴的官倉、護衛(wèi)重重的大族宅邸,就只有那做糧食生意的商人了。恰巧,昨日有商人從杭州城經(jīng)過,要入城歇息一晚,杭州城的情況將軍是知道的,我家大人一視同仁,誰都不敢放進去。好叫大人知道,這來的商人可不是無名無姓的,乃是金陵薛家!” “金陵薛家!那個薛家?” “將軍大人問得稀奇,這世上只有一家敢稱金陵薛家,不錯,正是百年皇商,珍珠如雪金如鐵的薛家。薛家從金陵而來,開著好幾艘了不得的大船,小人有幸在城樓上看了一眼,好家伙,五六層高的大樓船,就是前朝的龍船也比不上啊,老遠看著還閃光呢,也不知在船身上涂了什么金粉銀粉,端得好看。連船身都鑲金嵌銀的,不知船上有多少財寶呢!聽說他們在瓜州的時候,太特意買了幾千近白面,就為了讓北地的人吃一盤餃子,將軍說薛家富裕不富裕!” “那薛家在哪兒?”趙爾牧不耐煩聽他說書,追問道。 “這……這小人就不知道了?!眰餍诺氖勘t腆道:“不過前天還想在杭州城借宿,想必沒走遠,應(yīng)該就在這周邊吧。薛家老爺樂善好施,最好交朋友,小人在杭州都聽說過他家富豪的傳聞,若是將軍大人想和薛老爺商量什么事兒,想必不廢功夫?!?/br> 這傳信人只差明說薛家有錢人傻是個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