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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太爺和曾爺爺,恩賜遜叔忠義公爵,封蟠弟為世子,嬸娘超品誥命。陛下贊遜叔治理地方有功,特加封江西布政使一職,越叔賜伯爵,加封三品散軼大臣,鐵興霸、薛金獸等人各有加封?!?/br> 薛遙一氣呵成把圣旨的內(nèi)容說了一遍,好似早就背好了臺詞,只等著眼前這場演出。 薛遜并不看重宗族,這些遠親薛遜人都認不全,若不是他自報家門,薛遜知道他是誰? 賈赦看薛遜目光掃過來,尷尬笑道:“是及,是及,陛下隆恩?!?/br> 薛遜一時沉默,宣旨天使也不打攪他,從來沒有在宣旨之前還要解釋一遍圣旨,留給對方考慮時間的。可惜此一時彼一時,對待地方豪強,皇帝也要小心謹慎。天使想自打進入南昌城看到的一切,再看著周邊侍衛(wèi)鼓鼓囊囊的手臂,息了賣弄逞威風的心,隨薛遜考慮多久。 “陛下隆恩,臣愧領?!闭f來復雜,事實上幾句話、心思流轉(zhuǎn)之間,薛遜就定下了主意。 在側(cè)屋待命的侍衛(wèi)刀劍回鞘,把靠在墻角的香案搬出來,刀劍打在香案上,不時發(fā)出撞擊聲。他們本就做好了兩手準備,現(xiàn)在要接旨,抬香案的侍衛(wèi)也識趣把刀劍解下來藏在側(cè)屋,一身“坦蕩”把香案抬了出去。 宣旨的天使慢慢放松拽緊的右手,剛才太過緊張,短禿的指甲把手心都掐破了。天使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從身后隨從手中接過圣旨,面南而立,高聲唱喏道:“薛遜接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毖d跪地匍匐,俯首在地,正式稱臣。 “薛公請起,陛下命禮部備好了朝服賞賜,在府門之外,請您接收?!碧焓拐~媚道,事實上薛家的護衛(wèi)只允許天使帶四個隨從進來,這些大物件的賞賜想帶也沒辦法。 “天使一路辛苦,請客房稍事歇息,帶晚間薛遜為大人接風洗塵?!毖d笑臉相迎。 “薛公客氣了,您請便,請便。”天使笑的比薛遜還客氣,自覺被領去客房,安分待在院子里,別說出門打探消息,就是眼睛都沒多瞟薛府一眼。 宣旨的天使帶著他的兩個真隨從退走,客廳一時陷入沉默。 “祁紅、魏江,你們各有封賞,先下去準備吧。張龍也是?!毖d一聲吩咐,府外的護衛(wèi)邊撤了,張龍面上退下,其實帶領侍衛(wèi)們隱在側(cè)屋,隨侍的“小廝”也沒有退下。即便此時已經(jīng)塵埃落定,但薛遜也不敢相信面前的兩人。 “阿遙、恩侯,坐吧?!边@兩人的到來薛遜沒有提前得知消息,可見皇帝對沿路信息的控制,更能見皇帝對薛遜的重視,他和賈赦的往來,不是下大力氣去查,不可能查出來?;蛟S此時的通政司已經(jīng)不姓薛了。 “阿遙,老家如何了?”薛遜問道。 “不瞞遜叔,老家安穩(wěn),沒吃多大苦。老宅本有糧倉,青壯也多,一家子躲在老宅,沒受流民沖擊,只是嚇得厲害,不敢出門。等流民退走之后,金陵就迅速恢復平穩(wěn)了,到底是龍興之地,自有章法,而今已和當初看不出差別了。” “那就好?!币粓鰬?zhàn)爭,一場亂世消弭于無形,他的野心和抱負,也要從新定義了。 “是啊,曾爺爺、太爺和大爺爺都追封公爵,老家族老們已經(jīng)商議著要重修祖墳、祠堂和家廟了。”薛遙抱拳道。當初薛遜一行,不顧他們?nèi)恐苯油俗?,薛遙也是恨得咬牙切齒,薛遜、薛越這一支人丁單薄,所謂族老都是他們這一房的長輩,當初本想直接和薛遜這支分宗,以免連累。誰知世事變化無常,薛遜居然又起來了。三房又要恢復以往靠著薛遜一支吃飯的狀態(tài),這讓年輕氣盛,一心壯大自家的薛遙怎么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形勢比人強。受了祖父、父親的囑托,薛遙作為三房的嫡長孫,自認自己“忍辱負重”,他要小心蟄伏,等學會了薛遜這一支的本事,日后也讓他們嘗嘗寄人籬下的滋味。 心里這樣想,薛遙面上卻全然不露,恭敬又濡慕,做足一個晚輩的姿態(tài),與薛遜詳細介紹金陵城中的情況。 “家廟和我在城中宅子先不必修,父親遺體還在家廟,需等我回去告慰亡靈之后再行搬動。城中宅子早被流民沖擊一空,留守的幾人只能幫忙看房子,翻修還是等我卸任回去之后再說?!毖d口中的老宅和薛遙口中的老宅不是一個地方,薛遜的家就是金陵城中一家三代生活的地方。薛遙的老宅是城外的祠堂所在地,每年舉行祭祀的地方,三房的人聚居在那里。 家廟連接這城中宅子,密道密室一個不少,不能讓外人翻修,不管是打著什么旗號。 “都聽遜叔的?!毖b十分聽話,薛遜說什么就是什么,且很有眼力見,看薛遜和賈赦有話要說,識趣告退。 薛遜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怎么來了?” “哈哈……”賈赦干笑兩聲,道:“對不住了。” “行了,實話實說吧,你好歹是榮國公之后,怎么穿起了這身綠皮衣裳?!辟Z赦自身要承襲的爵位可比這低階侍衛(wèi)的品級高多了。若是皇帝真讓襲爵之人擔任這樣的低階,這不是恩典,是侮辱。 “臨時借了身衣裳,你府里看的嚴。我本是紈绔一個,哪里有護衛(wèi)的本事,不知陛下怎么查出了你我有舊,就把我打發(fā)過來了?!辟Z赦習慣性去摸他的扇子,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他現(xiàn)在穿著一身制式侍衛(wèi)服,可沒有裝瀟灑的扇子可用。 “世伯就沒說你什么?對了,還沒恭喜你,世伯升任國公,你這個世子能承襲的爵位也水漲船高了?!?/br> 賈赦苦笑一身,無奈道:“你就別挖苦我了。老爺知道我居然和你有聯(lián)系,險些沒扒了我的皮,若不是陛下有差遣,我肯定躺在床上養(yǎng)傷呢,老爺打起人來,和軍營里行軍法沒差。老爺可沒為升爵位高興,我本不得他歡心,再有此事,老爺太太都恨不得二弟做這個世子呢。若不是老太太護著,我……唉,說這些做什么,就是沒有這場亂,我連世子的名頭都沒有呢。” 賈赦就是這樣,重情心軟,卻沒什么本事,做個守成之人足矣??上зZ代善要的是青出于藍,他向來奉行群狼相逐,勝者為王,賈赦這樣生于富貴長于夫人之后的軟糯性子,怎么瞧得上。正是這樣的性子才讓人放心,薛遜相信,之前他落難賈赦會幫,換做另外熟悉的幼年伙伴遭殃,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老太太高壽,能護你多久,你還是要自己立起來啊。”薛遜恨鐵不成鋼道,幫自己的時候雖說沒幫到點子上,但心是好的,現(xiàn)在這么軟糯,可別成了日后貪花好色的大老爺。 “我有什么辦法?”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