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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是這樣一封冷冰冰的詔書?!?/br> “青苗法……你從來都不贊成的?!闭茏诔爸S一笑,道:“別說沒有,我知道的,你表面上是討了一個自主自治之權(quán),實際上是想用現(xiàn)實告訴我父皇變法也有不到之處,不是嗎?你知道,我也知道,是這些人不知道!高太皇太后在的時候,他們背對著朕,只以為朕是泥塑木胎;而今舊黨只想著打壓新黨,管什么朝政江山!是朕無用,未能壓制黨爭,若是父皇尚在……” “官家!官家之功,功在千秋;官家之過,瑕不掩瑜。變法利大于弊,若無變法富國強民,不會有西夏俯首稱臣,不會有收復(fù)燕云十六州!”諸葛安人勸慰道。 “朕一直知道黨爭激烈,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假傳圣旨,膽大包天,曾子宣!”哲宗拍案而起,怒道:“今日敢假傳圣意,明朝就敢矯詔,矯詔!端王!一定是,一定是……” “官家,您冷靜,詔書蓋了大印您不知情,曾丞相也不一定就知情……” “阿安!”哲宗回頭抓著諸葛安人的臂膀道:“他們這是要架空朕啊,朕還活著,他們就當朕已經(jīng)死了,朕還活著!” “官家,官家,您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別……” “端王!端王!”哲宗越想越氣,聽不進任何勸阻諫言,心中一把火在燒,只想著要端王付出代價,要曾布陪葬。 “噗——”哲宗怒極攻心,一口心頭血就這么噴了出來,諸葛安人一個健步上前接住他軟到的身子。 哲宗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見身邊圍了無數(shù)人,向太后、孟皇后坐在床邊,五位皇弟亦在,章惇、曾布等人也在殿中侯著。哲宗轉(zhuǎn)頭四顧,沒有看見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官家醒了?太醫(yī),快過來診脈。”向太后見哲宗睜眼,趕緊叫太醫(yī)復(fù)診。 “回稟太后娘娘,官家乃怒極攻心,心血不歸之癥,官家本就身子虛弱,理當戒急戒怒。心平氣和才能保養(yǎng)身子,否則,再有下次,神仙難救啊!”太醫(yī)侍立一旁,心中無奈,誰都知道勞神費力對養(yǎng)病不好,可皇帝是天下最耗費心力的職業(yè)啊。 “諸葛許國太過放肆……”向太后怒道,她早就問清楚了,當時殿中自有他一人侍奉,肯定是他把哲宗氣得吐血。 “扶朕起來?!闭茏谔撊醮驍嘞蛱蟮脑挘瑒⒚魰夥銎鹫茏?,在他身后墊了厚厚的軟墊。 “官家,諸葛許國……”向太后對諸葛安人素來無好感,他對皇帝影響太大,正值立儲的關(guān)鍵時期,向太后想方設(shè)法削弱諸葛安人的影響力。 “為何不見阿安?”哲宗問道。 “諸葛大人自知有罪,在殿外長跪請罪?!泵匣屎笮÷暤溃宦犚宦暟?,就知哲宗對諸葛安人并無遷怒。 “還算他有自知之明,官家,您乃九五之尊,切不可待臣下太過寬容,居然氣得你嘔血,不可輕饒!”向太后趕緊道,孟皇后這種木訥之人都聽得出來,更何況向太后。 哲宗輕蔑一笑,道:“哦?依太后的意思,該如何?” “如此大不敬,自是殺頭死罪,禍及家眷,以儆效尤。不過念在他為國征戰(zhàn)多年的份兒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只讓他去職流放就是?!敝劣诒本耻姷男陆y(tǒng)領(lǐng),自然由她來決定,正好當作報酬賞給支持端王登基的武將。 “太后說的是,您金口玉言,這話朕就當懿旨了。不過既然要斷案,總要讓人當面對質(zhì)才好。來人,去叫諸葛大人進來。朕這一病倒,樞密院、政事堂、三司的大人都來了吧,都一起進來,正好議一議這氣得朕吐血的罪過。” “官家……”章惇下意識覺得不妥,正要勸諫,哲宗卻已經(jīng)閉眼揮手,讓劉敏去宣人進殿。 諸位大人魚貫而入,行禮拜見,起身站在一旁,只有諸葛安人還跪在地上。 哲宗躺在床上,靠著軟墊,有氣無力道:“起來,還未定罪,跪什么。劉敏,與諸位臣工說一說剛剛太后娘娘的懿旨?!?/br> 劉敏聲音清脆,口齒伶俐,很快就把剛剛的情景復(fù)述的一遍。哲宗示意劉敏把那封強制推行青苗配額的詔書越過章惇、曾布,給諸位臣工傳閱,最后傳到章惇手上。章惇驚詫,作為丞相之一,他居然不知道有這封詔書的存在。這可不是“例行詔書”,對北境的一切都是特事特辦,不可能有此失誤。章惇看了看曾布,直覺不好。 “諸位大人看清楚了,強行分配青苗配額?嗯,朕記得強行分配之策早就廢除了,誰敢妄動國策,行此倒逆之法?朕還說過,北境之事由朕親自督查,你們放在心上嗎???!詔書上居然蓋著朕的大印,朕怎么不知情?曾布!你有何話說?” “臣有罪。”曾布一聽青苗二字就知道事發(fā)了,他們沒想到諸葛安人和哲宗多年不見,居然還不有這份信任。諸葛安人常年在邊境,就算有小時候的情義,可隨著諸葛安人獨攬大權(quán),多少情義都該被消磨了。曾布以為皇帝對諸葛安人優(yōu)容,一是樹立君臣相得的典型,二是用諸葛安人的赫赫戰(zhàn)功轄制文臣。沒想到諸葛安人這么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把一起都攤開在皇帝面前。沒想到啊…… “你當然有罪!矯詔、欺君,罪在不赦!” “官家息怒!”群臣跪倒高呼。 “朕不怒,已經(jīng)被氣吐血一回,難道要再被氣死嗎?為這種欺世盜名欺君罔上的東西,不值!” “官家~”向太后著急道,曾布是唯一對她釋放善意的新黨,日后可做招牌使,如何能砸了? “怎么,太后有異議?您金口玉言說了去職流放,朕已經(jīng)照做,太后仍覺不解氣,難道要抄家?”哲宗冷冽道。 “官家這是何意?曾家一向忠心耿耿……” “是啊,曾家祖孫三代進士,國之棟梁,怎么就出了這等矯詔的國賊蛀蟲!若不是看在南豐先生面上,朕還不要了他的命!”哲宗怒氣沖沖道。 “官家息怒,矯詔不是小罪名,且聽聽曾大人有何話說,說不定這其中有誤會,是誣告也未可知?!毕蛱蠼o曾布使眼色,讓他趕緊把事情定性為誣告,把罪名往諸葛安人身上推。 曾布搖頭苦笑,向太后太天真了,現(xiàn)在哪里是反咬一口的時候,官家明擺著袒護諸葛安人,那么大一片國土在諸葛安人手中,他居然全不在意,依舊信任。別看官家說話硬氣,可大宋沒有殺士大夫的先例,曾家不是擺設(shè),只要不死,總有翻身的機會。曾布嘆息,他只算計人心,卻忘了為自己備一條后路,罷了,成王敗寇!曾布叩首道:“臣有罪,臣無可辯解?!?/br> “好,好,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