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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只肥豬真的對我怎么樣了,你是不是也是一樣什么也不說,甚至連傷心的感覺也沒有?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花滿溪的情緒一下就變得激動起來。他忽的用盡全身之力推開他,指著外面大吼:“不用你管,反正你根本就不關(guān)心我,你給我滾!”為何是這種反應(yīng)?樓隨流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緊蹙的雙眉皺得更深。“滾,給我滾?!被M溪大吼,“我不要你假惺惺地關(guān)心我,反正一年前你可以趕我走,一年后你照樣可以拋棄我。不要管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br>真是胡鬧,這么大的雨,傷勢加重怎么辦。樓隨流決定不管花滿溪的奇怪反應(yīng),強行帶他回客棧。然而手剛一碰到他,就被狠狠地推開?;M溪眼中充滿厭惡,好像在看什么很討厭的東西。“跟我回去。”樓隨流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我不要!”花滿樓尖叫著跳了起來,“不要管我,你走,滾?。 ?/br>眼看雨越下越大,樓隨流不愿再多糾纏,拽著花滿溪的手就要往外拖:“不要小孩子氣,這么大的雨,就算是沒病的人也會著涼,更何況你這種體質(zhì)……”拽住的那只手卻被猛地甩開,樓隨流總覺得手里一空,自己的心好像也咯噔一下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心中的失落一時難以言喻。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怨憤再也無法壓抑住,就好像長江之堤突然開了個口子,滔滔江水頓時全都涌了出來。花滿溪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清亮的眸子滿是恨意:“你不用再裝了,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對我們根本就沒有感情。你收養(yǎng)我們不過是想要體驗正常人的感情,你口頭上把自己當(dāng)我們的父親,但實際上,你比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冷漠。世界在你眼中不過是一個永無休止的戲院,我們就是那唱大戲的戲子,而你只是個坐在底下的觀眾,冷眼旁觀。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自己像個正常人。樓隨流,你到底有沒有感情?”樓隨流一愣,只覺得花滿溪的話像冰冷銳利的長箭直插自己心臟。“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人類!因為我沒見過哪個像你這么絕情的?!被M溪歇斯底里地叫著,“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br>==============================世間最傷人的不是看得見的刀槍利劍,而是看不見言語,尤其是從自己最親密的人嘴里吐出的,那些讓人防不勝防的聲音。樓隨流腦海中一片混亂,依稀有人沖過來,白的發(fā),淚的眼,額際的皺紋格外刺眼。耳邊似乎又響起熟悉的尖叫:“三十年前你就是這個樣子,為什么三十年后你還是這個樣子?為什么,為什么你都不會老?”“樓隨流,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妖怪?!?/br>“你根本就不是人類。”……眼前瞬間一黑,世界好像剎那間墜入黑暗。==========================“就在那,大少爺就在這里被打的?!?/br>“快快快,趁著人還沒走?!?/br>“到底是誰這么大膽居然敢找我們的麻煩!”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一些整齊的腳步聚集過來,不出片刻,小小的窄巷就被三十來人給堵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站在最后的是幾個熟悉面孔。也許是因為人多壯膽,其中一個指著樓隨流高喊起來:“就是他,就是他殺了大少爺!你們要給大少爺報仇啊。”走在最前頭的是當(dāng)?shù)赜忻囊粋€地頭蛇,虎背熊腰,渾身肌rou,看上去功夫不錯。此人姓穆名忠,先在少林寺學(xué)過五年拳,之后走南闖北,生里來死里去,最后竟讓他練出一門好拳法,交到一群朋友,聚在一起,便成為當(dāng)?shù)匾淮蠛邳h。他和那紈绔子弟私下有點交情,聽說有人一掌打死了他,激憤之下,趕在紈绔子弟家人的前頭,帶了一幫手下尋仇而來。“喂,站那里發(fā)呆的小子,是不是你殺了馮大少爺?”穆忠手下叫了起來,態(tài)度囂張跋扈。樓隨流微微垂首,沾滿雨水的頭發(fā)不再漂亮,一束一束垂落下來,沁涼的水珠滴答落在地上。他的影子投射在眼前,和水滴混雜在一起,漆黑一片。此刻的他好像突然成了一個木頭人,動也不動站在原地。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有人替他說話了。先前逃走的人又叫了起來:“沒錯就是他,別看他瘦瘦弱弱的,力氣大得很吶。”穆忠挑眉,睨了眼樓隨流,哼,這種小蔥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根本就不用本大爺出馬。沖手下使了個眼色,一個猴頭猴腦的人立馬反應(yīng)過來,痞痞地踱步過去。他的手里一上一下地丟著一把小刀,薄薄的刀鋒,在冷雨中反射著奪目光彩。走到樓隨流身邊時,他大笑道:“和老子投胎到同一個世上是你做過的最大的錯事!”說完,就要將小刀捅向樓隨流的腹部。在他看來,這是再簡單的一件事不過了,這人傻不拉幾地站著不動,難道自己還刺不中?刀鋒眼看就要刺入小腹,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著,望向樓隨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誰知,下一秒,手中的刀竟然不見了!這怎么可能!大家目瞪口呆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更讓人驚詫的是,那把刀竟然忽然出現(xiàn)在了樓隨流的手中。上一秒,刀鋒正朝著他猛刺而去。下一秒,刀柄就落入那只修長玉手。而中間的動作,居然沒有一個人看清。大雨綿綿,天忽然就黑了,陰風(fēng)冷颼颼地刮在身上,所有人都不由哆嗦一下。樓隨流面無表情地舉起小刀,在眼底細(xì)細(xì)打量,清冷的眸子反射著刀鋒的寒光。驀地,樓隨流勾起一邊嘴角,冰冷的刀鋒,就刺入了要殺他之人的喉。動作溫柔好似妻子替丈夫披上外衣,但落手之狠,卻要人性命。一擊便收,干凈利落。“你,你……”那人的喉嚨這才濺出鮮血,兩眼一翻,倒在地上。窄巷幽深,突然之間變得格外安靜,所有人都忘記了要呼吸,只是瞪大了眼睛。樓隨流仰頭很平靜地看著頭頂,許久,許久,說了一句話:“滿溪,也許你真的說對了……我又哪里有資格說自己是人呢?”嘆息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好像nongnong的墨,漆黑一片,即使兌再多的水,劃過宣紙時,依舊拖著長長的墨痕。花滿溪聞言渾身一震。這樣憔悴而又疲倦的樓隨流卻是從沒見過的,原來,他也是會感到疲憊。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