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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即使過去很多年,花滿溪依舊不愿回憶起。暴雨中,樓隨流長袖舞,十步,血流千尺。黑色的人,紅色的霧。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卻黯淡無光。期中慘烈,窄巷十年后,依舊鮮紅不褪。然而,最讓他心魂俱裂的,卻是樓隨流離開時,對自己露出的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的唇抖動,卻始終說不出話,只能對自己勉強一笑。然后緩緩轉(zhuǎn)身離去。孤獨的背影拖著長長的影子,彎彎曲曲,冷冷清清。染紅雙腳的鮮血,更像是這個人凝而不露的心思,從不讓人猜透,隱藏在掩蓋一切的顏色后面。花滿溪渾身蜷縮躲在黑暗的窄巷,頭埋在雙腳間。雨停了又下,人來了又走。天色終于漸漸黑了下來。忽然,一直呆呆不動的人猛地將頭抬了起來。不行,你休想就這樣拋下我!就算得不到你的愛,我也不能離開。這一年里,那種無時無刻讓人無法呼吸的思念,我不要再感受到。極其狼狽地爬起來,花滿溪反手抹去臉上的淚,追了出去。大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得我囧得要死~本來是準備讓樓爸爸吃掉花小妖算了,寫都寫好了,后來又想這樣會不會發(fā)展得太快了點,更何況,按照花爸爸那種糾結(jié)的性格……哎,還是慢慢來吧。我不是很會寫感情戲啊,他們吵架那一段反復寫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該怎樣說。這么看來,我還會是性情蠻溫和的嘞,呵呵。大家不要因為一次吵架就討厭花寶寶哦,他很任性,但感情絕對是從一而終,熱情奔放,就是方式極端了點。但年輕人嘛,有權利任性的,尤其當你有一個這么好的作者的時候。☆、【第十二章】捂住眼睛漫長的歲月里,樓隨流第一次真正感到累。不是身體上的疲倦,而是心感到乏了,累了,想睡了。即使他擁有rou體上的不滅,但要做到永生,還需要精神上的支持。就算這具軀體漠視生死法則,但他依舊無法超越一個正常人的精神。回到客棧后,他便一直斜倚在窗戶邊,靜靜地看著下個不停的雨發(fā)呆。腦袋好似生銹了無法運轉(zhuǎn),只有眼睛睜著,漫無目標地停在對面的屋頂上,但那上面具體有什么卻又說不清楚。花滿溪,這三個字一提起來就是沉甸甸的喜悅與悲傷,對他的感情復雜到連自己也分不清。十五年前,樓隨流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世上竟然找不到在乎的東西。無所謂,什么都變成了無所謂。富裕也好,貧窮也罷,轉(zhuǎn)眼即空,無所謂;權大也好,無權也罷,政壇里無人能勝,無所謂;絕佳風景不再引起興趣,極品美食不能帶來快感,他找不到對世界的眷戀感。這樣無所謂地活著,和死了,究竟有什么區(qū)別?樓隨流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對于那漫長而又無望的時間感到恐懼。但無論他主動還是被動地死亡,無數(shù)個月圓之夜,四分五散的軀體又回歸一處,他像神話故事里的旱魃一樣行尸走rou地活著。他始終無法死去,但又找不到自己活著的理由。這樣的自己,真的還是人嗎?這樣的自己,為什么還活著?直到花滿溪的出現(xiàn),第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七個孩子里,他第一個收養(yǎng)的花滿溪。初為人父,除了溺愛還是溺愛,沒想花滿溪卻因此而對自己過度依賴。這種過分的依賴,現(xiàn)如今卻扭曲成他想象中的愛情。滿溪,滿溪,你讓我該如何回應你?==================================時間緩慢流逝,但樓隨流由始至終保持同一個姿勢眺望窗外,呆呆地看著,直到門“砰”地一聲被撞開,才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花滿溪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渾身發(fā)抖,用一種接近絕望的眼神掃視房間,看到樓隨流先是一喜,接著又浮現(xiàn)極度的哀傷。他站在門口并不走過來,也不說話,只是咬著嘴唇死死盯著樓隨流,眼中頓時籠罩上一層朦朧水霧。他沒有說話,樓隨流也沒有說話。二人靜靜地對望,誰也不肯第一個退步。浸濕的衣衫被雨水拉長,水滴“啪嗒啪嗒”地掉在地板上,發(fā)出冰冷的聲音。房間沒有生火,寒冷如跗骨之蟻,難以忍受。而他以一種令人憐惜的倔強姿勢站在門口,一只手緊扣門框,腳下水漬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將他包圍。身后狹長的過道漆黑一片,顯得他身形異常削瘦。他就好像平地突起的一根針,讓看到的人也跟著心頭。樓隨流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花滿溪的眼眶頓時就紅了,但依舊不肯說話,挺胸直背,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嘴唇不停地顫抖,不得不死死咬住下嘴唇才能阻止從喉腔發(fā)出的嗚咽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愿第一個認輸。整個房間只有靠近窗戶的地方有微弱的光亮,冷雨不僅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似乎連樓隨流的臉也一同淡去,視線越來越模糊,仿佛隔著厚厚的水珠朝外看。房間是冷的,但樓隨流是暖呼呼的。越靠近,就越感到溫暖,身上的寒意似乎漸漸被春風驅(qū)散。手忽然被拽了過去,整個人也順勢跌到一個guntang的胸口,接著一雙手便將自己整個兒環(huán)抱起來。眼角頓時就濕了。“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啊。”樓隨流嘆了口氣,伸手將花滿溪緊緊抱住。觸手的冰冷感覺讓他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天哪,簡直凍得和冰塊都有得比了。懷中之人渾身濕透,不住地顫抖著,手腳冷得比寒冬臘月的雪還要凍人,但碰到自己的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接著傳來細細的嗚咽聲,微若蚊蟲,卻連著自己心也一同顫抖了起來。“餓嗎?”樓隨流不想糾結(jié)于之前的事情,故意岔開話題,柔聲問。花滿溪卻渾身一震,呆了足足有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猛地反手抱住樓隨流,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里充滿委屈與無助,他像迷失道路的小獸用盡全力抓住樓隨流,力氣大得連骨頭都差點被捏碎。這么一哭,樓隨流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顫抖,又酸又澀的感覺頓時盈溢心頭。但又不知該說什么,他并不擅長安慰人,只好反反復復地輕輕拍打花滿溪的后背,像小時候做了噩夢時那樣。“不,不要離開我,隨流,不要,對不起,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