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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局來觀摩事實的裴瑯,竟然也會將大局?jǐn)[在第二位。 裴瑯沒有主意沈妙的神情,他道:“皇家將消息傳出去,整個定京沒有人敢和沈府結(jié)親?!?/br> 沈妙道:“那又如何?” “如果不行,你嫁給我吧。”裴瑯說。 空氣似乎有一瞬間變得僵硬極了,然而出乎裴瑯的意外,沈妙盯著他的目光中沒有驚訝,沒有嬌羞,連一絲一毫的動容也沒有,認(rèn)真看去,甚至似乎有些冰冷。她問:“你在說什么?” 裴瑯的心頭好像被兜頭澆下了一盆涼水,冷的出奇。明明此事他也不過是為了利弊而判斷,在沈妙清澈的目光下,卻讓他心里某些隱秘的愿望似乎也被人窺見了。一瞬間變得狼狽。 裴瑯躲避著沈妙的目光,定了定神,才繼續(xù)道:“不能嫁到東宮,你總要嫁給旁人,這才能有一條生路。嫁給我的話,或許能抵擋一陣?!?/br> “裴先生為什么要幫我呢?”沈妙卻輕輕開口,她的話語中似乎含著些許別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她道:“我們不過是因為流螢而生出的交易關(guān)系,或者說是主仆關(guān)系。我是主,你是仆。從頭至尾都是我在要挾你,若是我被禁錮,不正是合了你的心意。跟了傅修儀比跟了我好了千倍萬倍,裴先生這么幫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真心的呢。” 有些嘲諷的意味,裴瑯聽在耳中莫名不是滋味。他不曉得為何沈妙有時候?qū)λ蜌?,有時候似乎又對他有著敵意?;蛟S女人都是這般善變的? 可是沈妙的問題,他說不上答案。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么做。 沈妙微微一笑:“就算我嫁給裴先生,也不過是下下之策。裴先生要用什么身份娶我,定王那頭又如何交代?你不會因為我就暴露了你自己的身份,裴先生是顆好棋,我可不想這么隨隨便便就用了。” “況且。”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親事和夫君對我來說,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重要。不過是一個同床共枕的人罷了,在一起吃飯,在一起睡覺,除了這些,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分別。嫁給誰,我不在乎。會不會被逼婚,我也不在乎。我的幸福或是快樂,不會依靠在這上面?!?/br> 裴瑯聽得連連搖頭,他想要否定沈妙的話,覺得沈妙年紀(jì)還小,不曉得終生大事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這會子只是在賭氣,日后明白了其中原因,吃了苦頭,那才會后悔不跌。然而當(dāng)他抬頭瞧見沈妙神情的時候,又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沈妙的表情是認(rèn)真的,她涼薄而冷淡,對于外界之事有種淡淡的厭倦,仿佛提起都會下意識的厭惡。她是真的不在乎。 可是女人怎么會不在乎相伴一生的人呢? 裴瑯呆呆的看著沈妙。 氣氛僵持中時,卻聽見有惡意的嘲笑從身后傳來:“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樁風(fēng)流韻事?!?/br> 沈妙猝然回頭,卻見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這二人手里皆是提著長劍,就朝沈妙撲將過來。 裴瑯連忙拉著沈妙躲避,沈妙厲聲喝道:“你們是誰?” “沈小姐莫要怪我們,要怪就怪你擋了別人的路!”那二人獰笑一聲,一人朝裴瑯掠去,一人提劍就往沈妙這頭來。 竟是一點兒活路也不留得直下殺招。 沈妙心中暗道不好,沒想到裴瑯尋得這個地方竟然方便了旁人的殺人滅口。她按住腕間的鐲子,可這鐲子也要近距離的用時才好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卻見當(dāng)空之處橫出兩個石子兒,不偏不倚,正打在兩個黑衣人的膝蓋玩兒處。那二人痛的大叫一聲,卻是摔倒在地。 “刷刷”兩道劍光,亦有二人猛地掠出,反手將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刺入對方胸膛。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根本沒有給人喘息的機(jī)會。后面出現(xiàn)的二人卻是宮中侍衛(wèi)打扮,瞧著沈妙作了一揖。 裴瑯正要說話,卻見自屋頂又翻下一人,身材挺拔高挑,紫金袍,銀面具,一雙桃花眼目光卻銳如刀鋒。 卻是睿王。 “睿王殿下……”裴瑯喃喃出聲,他本就聰明,稍稍一聯(lián)想,面前這兩個侍衛(wèi)打打扮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睿王的手下。而之前想要殺人滅口黑衣人卻不知道是哪路人馬了。雖然不曉得沈妙和睿王是什么關(guān)系,裴瑯卻也不敢怠慢,心中萬分警惕,面上卻浮起一個客氣的笑容,拱手道:“多謝睿王殿下出手相助。” 睿王沒有說話,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雖然隔著半塊銀面具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裴瑯卻覺得那一眼格外冰冷,讓人后背都生出寒意。 沈妙皺了皺眉,睿王已經(jīng)攥住她的胳膊轉(zhuǎn)身往外走。裴瑯一驚,連忙喚道:“睿王不可!” 可面前兩個侍衛(wèi)猛地?fù)踉谒媲啊?/br> 這兩個侍衛(wèi)都兇神惡煞的,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氣息,裴瑯是個讀書人,本就不會武功,就算想要幫忙也沒法。倒是沈妙,被拽著跌跌撞撞的跟人走,罷了卻回過頭來,一臉平靜道:“裴先生先回去吧,我與睿王還有些事。” 睿王的腳步更快了。 裴瑯望著消失的二人身影,面前兩個侍衛(wèi)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離開。 可是地上卻還有兩具尸體,裴瑯是不能久留的。他不曉得沈妙和睿王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是因緣,不過……他的心里,一瞬間卻是有些空落落的。 …… 沈妙被謝景行拽的手臂生疼,謝景行一言不發(fā)走的飛快,她努力跟上謝景行的步伐,可是對方人高腿長,趕也趕不及,幾次差點都把她絆倒。 到了最后,沈妙心中的火氣也上來了,怒道:“放開我!” 謝景行走到一處無人的走廊,才猛地松開手,沈妙被他攥了大半截路,冷不防被松開手,差點一頭栽倒。站定之后,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道:“你瘋了!” 這一處花園比起方才的荒園要在外頭一些,沈妙有些怕被人瞧見,就要自己往外走,卻被謝景行拉著胳膊又拽回來,一把將她推到墻上,按住她的兩手,冷眼瞧著她。 他帶著銀面具,露出姣好的輪廓線條,下巴優(yōu)美,薄唇卻抿的很緊。眸中早已沒有明日里玩世不恭的笑意,反是怒火噴薄,他一字一頓道:“沈妙,你就這點能耐?” 沈妙皺眉看著他。 謝景行卻伸手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正視自己,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沈妙,就像獵手俯視自己的獵物,沈妙極不喜歡這種被人自上而下俯視的目光,掙扎著就要離開。 可是她到底是個女子,如何與謝景行的力氣抗衡,那點子力氣,在謝景行身上如撓癢癢般。謝景行輕而易舉的化解她的掙扎,甚至微微屈起膝蓋抵著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可這姿態(tài),也就更曖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