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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骨(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目,見到聞於野已經(jīng)起身,正神態(tài)復雜地對住關閉的門扉出神,察覺到他也已醒來,便斂起面上的顏色,對他溫和地笑著說:“慎兒,門外有人,你若是怕,便躲進被窩里,別看。”

關慎爭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徑自下床去打開并不牢靠的門,也不去理會佇立在門邊的高挑男人,不急不慢地就朝後院走去。聞於野這才意識到自己小覷了他的徒弟,心下有了股驕傲,這絲心情讓他好受了一些,至於那渾身冰冷的男人則盯著關慎爭離開的背影,知曉這小男孩的來歷,他放在身側(cè)的雙手微微握緊。

注意到男人體內(nèi)散發(fā)出的殺意,聞於野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不過也不行禮,就這樣狀似慵懶地躺在被窩之中,挑著唇角說:“陛下,你怎就這般一人前來?可是想我想得太著急了?”敬帝收回了目光,轉(zhuǎn)投向床上衣衫凌亂的男子身上,眸光幽深近乎危險,緩聲開口問道:“你是甚麼人?甚麼意思?”

聞於野撐起一只手臂,他仔細而大膽地凝視著年輕不凡的敬帝,調(diào)侃的語調(diào)之下沁著絲絲的快樂,對他說:“這些你別管,我要告訴你的,昨天已經(jīng)告訴你了。今天換你告訴我,你的選擇?!本吹鄄粣偟仵久迹挥羞@時,關慎爭和他才會有一點相似,他說:“我若是愛了你,你就會救可兒?”

男人的選擇不存在懸念,聞於野朝他緩慢地伸出了左手:“嗯,我言出必行,然後你要愛我,從今天起,在我為她解毒的日子里……這一年,”他嘆息般說著,終於盼來了男人冰冷不帶感情的手,無視男人眼里傾瀉出來的厭惡,帶它覆上自己的身體,“你記住好好愛著我,之後你再想要……可就真的再也沒有了?!?/br>
他能自由進入皇宮,他也就能隨意地離開,想用武力令他留下,那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們做了一個交易,相愛一年。聞於野知道容妃的毒要徹底清除不能急,至少要十個月。他計算好了,其實是天意計算好了,他的命大概只有十個月了,而一個月一根手指,解了容妃的毒也就剛剛好,不多不少。之所以定一年,只是怕自己舍不得罷了,多出的兩個月,他想,他拼死疼痛也要好好記住他。

關慎爭端著水盆望回走時,已經(jīng)看見將寧安殿重重包圍起的侍衛(wèi)了,他沒心思去管。等他到了房門外,聽聞里面?zhèn)鞒龅脑幃惖膴A雜著疼痛的呻吟,他也沒在意,把水放在門口便去了庭院。

他撿起插在土里的梅花枝,開始舞起昨夜里聞於野教他的劍法,一招一式之間,他全身心投入,也很快遺忘了所有。每個人都有所追求,幸好,他要的是武功,是不會傷人的東西。

大概是死期將至的人比較容易瘋狂,那個屋里,聞於野在見到衛(wèi)胤的第二天,就在他身下打開了身體,交付了所有。他張開雙腿,伸出手臂攀著在他身上馳騁的男人,心想道,有情便是歡愛,無情就只是茍合,果然是,好疼……哎,衛(wèi)胤,衛(wèi)胤,你說說,怎麼會這麼疼?

……

直到敬帝發(fā)泄完了起身穿衣離去,連施舍的余溫都喪盡了,他獨自躺在染了血的床褥想起了一件大事,他猛地從床上彈起,又因腰痛摔了回去,哀聲大喊道:“慎兒,慎兒,你快來,你師父完蛋了,你師父這下可完蛋了,哎喲我的天,你說,我怎麼會那麼笨?。课业奈涔Π?,我爹知道還不把我給殺了!爹,師父,我對不起你們,這下怎麼辦???!”

關慎爭從門外進來,看他抱著棉被含淚哀怨地望過來的樣子,再度緊皺了眉頭,這人,拜他為師,真的好麼……真是讓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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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保駕之下,敬帝乘龍輦離寧安殿,端坐席間,他仍是那派高高在上的貴氣雍容,長袍寬袖,神態(tài)冷傲,一雙光采閃掠的鳳眸像是寂靜了千年的湖泊,那般不可測度的深沈。殿外,響徹一陣整齊響亮的步伐,來客撤去,方才還顯了幾分肅穆莊重的場景,頃刻又落回了它蕭瑟寂靜的原貌。

聞於野在午後從床榻爬起,他去了柴房,解下身上的單衣,逐漸將自己沈進已準備好的熱水之中。他沒有關上門窗,而天冷,水則涼得快,關慎爭只得在他沐浴時不斷燒著熱水,一勺勺給他兌進水里,對於他滿身的情欲痕跡,是連看了多余的一眼也沒有。

在木桶里浸泡了半個時辰,聞於野才覺得這幅身骨好受了一些,他就當著關慎爭的面前從水里站了起來,用一塊都泛黃的粗布擦拭身體,換上自己帶來的衣物。還是他喜歡的藍色布衫,簡單純樸,再加上一件夾棉的外衣。他那綹藍線纏住的長發(fā),就貼在他的後背,滴淌著水珠。

“吃飯?!标P慎爭在說擺在一邊的一碗干硬的白米飯,聞於野瞪了他一下,滿是嫌棄地道:“這真不是欺負人?那玩意兒也能吃麼?”與話同時,他牽起了關慎爭的手腕,半強迫把他拉到庭院里,指住正中央的那株梅樹,透露了幾分鄭重對他說:“你去撿些柴火,然後在樹下等著我。以後啊,你肚子餓了就總在樹下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不會走很遠,你也別怕我走遠?!?/br>
難得有明亮的陽光照耀在那塊空地,關慎爭默然不回應,聞於野如飛鳥躍上屋頂,腳步輕巧得近乎無聲。那抹身姿,挺直傲立在寧安殿的屋脊上,讓人聯(lián)想到開在雪地里的梅花,而有陽光在擁護著他,素凈的身影在光芒里仿佛就要融化暈開,他在一點點往光誕生的方向移動,最終失去了蹤跡。

“……嗯?”關慎爭望了太久,太專注,灼亮的光讓他的眼睛泛著刺痛,待到迷霧散去,他用食指揩了滑過頰邊的水珠,初以為是從聞於野發(fā)上飄蕩來的,只是他執(zhí)到唇邊,舌尖一舔,入口是又苦又咸的滋味。在之後,他忽然胸口悸痛,該是得了急病,眼里有液體止不住地往外流,此後,如何還得起他的恩情。

御膳房中,有人在忙碌,只見一道藍影從窗上掠過,他急忙一回過身,本來擺在灶臺上的宰好的鴨子便沒了,他沖出門外大呼有小毛賊。那人拎著鴨子沖他啐了一口,暗罵道,你才毛賊,公子我可是通天大盜。他本想就回去了,轉(zhuǎn)念卻憶起小徒弟殘得沒樣兒的衣服,他就提著鴨脖子去了別處,悄無聲息地摸到了侍務房。

從窗外窺視,有兩個學婢正在練習刺繡,他的視線在屋內(nèi)掃了一遍,相中了疊好放在柜邊的衣物,正準備出手之際,意外聽見了學婢們的低聲對話,既豔羨又沈重地說:“昨夜太醫(yī)確定了,容妃娘娘有孕了,陛下盼了多久,怎就趕上了娘娘現(xiàn)在的身子……”聞於野有一刻頓失了所有知覺,他迅速壓抑了心底的悶痛,聽見她們的擔憂,生氣得直磨著牙,又是在暗中罵道:“無知,愚蠢,有我在這里,他們母子想出事都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