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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他,頓時不能淡定了,低頭捂住了臉。長庚詫異地問道:“哪里學(xué)的?”曹娘子嚶嚶嚶的回道:“聽每天給我們送飯的兩個東瀛人說的。”以長庚對他的了解,后面就不用問了,肯定是有一個長得不錯。于是這天入夜的時候,一個纖細(xì)的“東瀛少年”神不知鬼不覺地上了小島。這里東瀛人實(shí)在太多了,天色又晚,沒有人留意到他,他對著排得橫平豎直的海蛟艦隊(duì)打了個寒戰(zhàn),撒丫子跑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個不速之客找上了顧昀他們。長庚將門拉開了一條小縫,見翟頌在外面笑容可掬地說道:“將軍聽聞咱們這商船上有位香先生大駕光臨,特意讓我來請您去赴宴?!?/br>☆、第33章端倪長庚平靜地回道:“稍等?!?/br>說完,他面無表情地把木門拍上,背靠門上,深吸了口氣,努力鎮(zhèn)定下來,沖顧昀打手勢道:“義父,叛軍頭領(lǐng)要見你,怎么辦?”葛胖小心驚rou跳,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不一會就把臉憋成了一個茄子。顧昀的反應(yīng)卻很奇怪。長庚看見他在一愣之后,居然笑了起來,還是某種勝券在握一般,與什么人心照不宣的笑容。“真是剛瞌睡就有人給送枕頭啊,”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安定侯說,“我好多年沒見過活的叛軍首領(lǐng)了。”葛胖小十分好糊弄,眼見顧昀不放在心上,立刻毫無戒心地跟著放松下來,仿佛即將見的不是什么叛軍首領(lǐng),而是一只稀世奇珍!長庚卻不肯聽他的鬼話,他臉色繃得死緊,連日來心里積壓的種種疑慮一時間全都冒了出來,又無聲地比劃道:“江南水軍與玄鐵營何在?”這時候,瞎如顧昀,也看得出長庚臉上的鐵青色。長庚雖然不清楚“臨淵閣”到底是什么,但知道顧大帥跟護(hù)國寺的梁子人盡皆知,別的不說,顧昀手上若是有人,怎么會把了然和尚帶來礙眼?上次在雁回,是有皇上密旨,這次顧昀純粹跑到江南來純粹是擅離職守,身邊有幾個玄鷹侍衛(wèi)了不起了,他哪里來的兵?還有方才,顧昀為什么每次說話前都停頓片刻,才失禮貿(mào)然地開口打斷了然?簡直好像專門跟了然過不去一樣,顧昀雖然私下頗為可惡,但是在正事上,萬萬不該搓這種無謂的火。有那么一瞬間,長庚心里甚至掠過一個可怕的猜測:顧昀會不會不是假裝的,是真聽不清他們說話,看了了然的手語才推斷出別人說了什么的?這念頭一閃,長庚先是覺得匪夷所思,幾天以來種種古怪的細(xì)枝末節(jié)卻都浮現(xiàn)心頭。首先,顧昀并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可是這幾天,無論他們私下相處還是都聚在一起,顧昀就沒和他“說”過話,所有必要的交流幾乎都是通過手語,東瀛人一路上都那么戒備森嚴(yán)嗎?對了,除非那個無論如何都只能打手語的和尚在場。第二,顧昀以香師的身份混上商船,天下不入流的香師多了,他為什么偏偏要偽裝成一個“香先生”?細(xì)想起來,這不但不起什么好作用,還增加了不少麻煩,極有可能暴露自己,長庚不相信顧昀只是為了磨練演技。第三是一個細(xì)節(jié),了然和尚進(jìn)顧昀的屋子不敲門——是那和尚膽大包天不知禮數(shù)么……還是了然知道敲了也沒用?這些疑點(diǎn)本來長庚早該想到,可那顧帥坐鎮(zhèn)中軍久了,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zhì),讓人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他萬事都在掌握中,其他人只要供其驅(qū)使就可以了,不知不覺就忽略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葛胖小察覺長庚神色有異,不明所以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門外翟頌又輕輕敲敲門,揚(yáng)聲道:“我家將軍等著呢,還請張先生快些。”顧昀拍拍長庚的肩,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玄鐵營在此,不用怕。”說完,他將蒙眼的黑布條取出來遞給長庚,示意他替自己帶上。長庚接過布條,神色陰晴不定了片刻,蒙在顧昀眼睛上。在顧昀看不見的地方,長庚先是沖葛胖小搖了搖頭。葛胖小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就見長庚沖著自己的方向不輕不重地說道:“義父,你再這樣,我可就不認(rèn)你了?!?/br>葛胖小瞪大了眼睛:“啊?”顧昀嘴角含笑,沖葛胖小的方向招招手:“你們倆別聊了,跟我走,一會不要離開我身邊,到這來長點(diǎn)見識也是不錯?!?/br>葛胖小再次被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對話驚呆了。長庚的心卻沉了下去——他真的聽不見,他只是通過某種方法知道自己在和葛胖話,那么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可是前幾天分明還好好的。不等他細(xì)想,顧昀已經(jīng)率先推開木門走出去了。長庚心里漏跳了一拍,幾近慌張地趕上去扶住他,這回他顧不上再羞澀別扭,緊張地一手抓著顧昀的胳膊,另一只手繞過他身后,心驚膽戰(zhàn)地半抱著他往前走。顧昀以為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長庚不安了,漫不經(jīng)心地回手拍拍長庚的胳膊。長庚:“……”鑒于顧昀這對自己人也虛虛實(shí)實(shí)的手段,他已經(jīng)分不清小義父是真心大還是裝得有恃無恐了。等在門口的翟頌見了跟在顧昀身邊的長庚和葛胖小,笑道:“張先生這邊請,哎?那位大師和姑娘不在嗎?”“姑娘水土不服,大師留下來照顧她,”長庚掃了翟頌一眼,全副精力拴在顧昀身上,還要抽空綿里藏針地微笑道,“怎么,將軍要我們?nèi)康烬R,給他老人家檢查嗎?”翟頌客客氣氣地說道:“公子說得哪里話?!?/br>這本來是幾個荒涼的小島,羊屎蛋一樣散落在東海水面上,最大的一個大概一天就能圍著島走上一圈,小一點(diǎn)的大概只有一畝見方,海蛟戰(zhàn)艦停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互相之間有冒著白汽的鐵索道蕩悠悠地相連,四通八達(dá),遠(yuǎn)遠(yuǎn)一看,像是一座懸在海面的城。長庚一邊走,邊在顧昀手心上簡要劃些見聞。同時,少年心里忍不住升起疑問——這片小島位置確實(shí)隱蔽,往這里私運(yùn)一些紫流金,恐怕的確是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但是這都快建起一片蓬萊仙山了,江南水軍是死的嗎?還是江南水軍中根本就有他們的人?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帶路的翟頌突然停下了。一群舞女模樣的人蓮步輕移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她們走在悠悠蕩蕩的鐵索道上,腳不沾地似的,白煙飄渺中好似一群仙子。為首一個白衣女子懷里抱著一把琴,見了翟頌停下來,斂衽見禮,她說不上多好看,五官淡淡的,好像籠著一層紗,渾身上下沒有一點(diǎn)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