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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說了,同意咱們成立工會,遇事好商量!”工人們哄然而起、大喊大笑、喜之不盡。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中華書局印刷廠一百多名工人全部復(fù)工,楚王等人的詩文冊子又一本本流了出來。 下工后,石秋生與賈蕓方正經(jīng)談事兒去了。先是給加班的工人多算些加班薪水,又是一個人不能連著干六個時辰、若要趕工須得新招人手分做日夜兩班,如此這般要求還挺多的。橫豎到最后基本都是賈蕓答應(yīng)了石秋生的條件,這番工人罷工算大獲全勝,腰板兒都直了。因著此事發(fā)生在五月且只有三日,史稱五月三日罷工。 陳瑞錦聽說了,搖頭道:“你們這是演戲。若有別家的工人聽說了照著做,別的東家哪里肯痛快答應(yīng)?” 賈琮道:“聽聞云南的山溝溝里頭有個村子,因道路不通,外頭的人進不去里頭的人出不來。村里的年輕人婚事皆由父母做主,孩子半分反抗不得。也有逃婚的,皆因走不出去灰溜溜回村了。直至有一日,第一對有情人逃了出去沒回來,鼓舞了全村的年輕人。那之后每年都有許多情人逃走了。近年,有人在山洞里找到了兩具遺骨——從身邊的遺物來看,就是第一對逃婚者的?!彼跗鸩柚炎拥?,“我朝的底層階級最缺信心。只要做出個榜樣來,就能給人信心?!?/br> 正文 第522章 賈琮原本想著,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工會和工人階級的發(fā)展都得趁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還沒察覺的時候暗暗滋生、像老周筆下的野草;到了要用的關(guān)口,端出來劈頭就是一刀。做夢也沒想到,事兒才過去幾天,馮紫英居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他問道:“你們中華書局的印刷廠前幾日鬧事了,你知道么?” 賈琮剛起床還沒吃早飯,揉了揉眼睛:“知道啊,已沒事了?!?/br> 馮紫英皺眉道:“那些不聽話的工人,你們還留著?” 賈琮打了個哈欠:“只要手藝高、要求不過分,干嘛不留著?我給他們裝檢舉箱了呢?!?/br> “什么檢舉箱?” “就是一個信箱,誰都能往里面塞信塞紙條子?!辟Z琮道,“管事、掌柜的們?nèi)绻闪它c什么仗勢欺人、以權(quán)謀私的事兒,工人可以寫匿名信檢舉揭發(fā)。有那么多工人暗暗盯著,他們縱然想亂來也得掂量掂量。對他們自己也不是壞事,總比被游俠兒宰了好?!?/br> 馮紫英道:“莫要弄出事來?!?/br> 賈琮隨口道:“能弄出什么事兒?不過是些尋常的百姓罷了。難道他們還能跟我不講道理么?” 馮紫英搖搖頭:“下頭的人跟上頭的較勁不是好事。兵營里頭這樣還了得?” 賈琮笑道:“馮大哥,你想多了。兵和民是兩回事,兵或勇或痞,民或憨或刁。兵是練過的,會打仗;民不過是一群羊,山羊綿羊都是羊,火.槍一舉全部放倒。只要不把他們逼到絕境,民是最好對付的。而且好騙?!?/br> 馮紫英嘆道:“罷了,你這么寬的心我也懶得管。總覺得不是什么好事。” 賈琮聳肩道:“依我看,那個什么工會很值得推廣。你看,如今商會之權(quán)越來越大了,那些商會會首比朝廷官員還吃香些。朝廷又不好隨便加稅,加稅他們也能設(shè)法逃掉。早年士農(nóng)工商、商在其末,乃是因為商賈但凡太招搖了、自然而然有什么侯爺?shù)拇缶俗油鯛數(shù)男∵B襟去明搶?,F(xiàn)在游俠兒什么不平事都管,商賈只要不犯法、或是犯法不被抓到,朝廷也拿他們沒辦法?!?/br> 馮紫英想了想:“委實如此。這兩年京里京外皆有商賈漸漸能與官家爭短長了?!?/br> “所以我才說嘛?!辟Z琮“啊啊啊”的伸了個大懶腰,“權(quán)力必須得有監(jiān)督,最好的監(jiān)督者就是尋常百姓。讓他們跟大財主正面對上他們是不敢的,但偷偷的告?zhèn)€黑狀沒問題。麻煩的是,老百姓告狀可能胡編亂造、浪費朝廷辦事官員的時間。倘若有個什么篩子網(wǎng)子能先濾過一遍就好了。” 馮紫英想了想道:“你想以工會來抗商會?” 賈琮連連擺手:“工會哪里有那個本事!商會但凡過了界,必須得朝廷來收拾。但工會可以給朝廷通風(fēng)報信、打先鋒。而且不能給他們付俸祿,悄悄利用一下就好。不然,人家商會不服氣的。” 馮紫英再是個通透人物,只讀過三千年前的歷史書,沒上過三百年后的歷史課,何嘗想得到“工會”是什么?古往今來不曾有過。賈琮胡扯了一通,果然把他的念頭扯歪了。半晌,道:“你明白就好?!庇终f了幾句閑話走了。 中華書局的工會沒過多久便成立了,石秋生親自在里頭忙基層文化建設(shè)。此事一傳出去,許多工人伙計悄悄溜過來打聽。潘喜貴因管的就是外出聯(lián)絡(luò),這些日子愈發(fā)忙了。王福假死了一回,興致盎然、時?;匚?,只是不能再去印刷廠左近晃蕩、還有些想念。除去馮紫英,朝廷官員沒一個留意到了此事。 六月初,南邊來信,馬來群島留下楊衡楊安爺倆坐鎮(zhèn),林黛玉賈維斯已起航回臺灣府去了。從滇黔兩廣等地過去的移民漸漸成潮,極缺人主持政務(wù)。因燕國新近正在開設(shè)各色官辦學(xué)堂,不論榜上的榜下的、許多舉子不曾回鄉(xiāng),想等著有沒有機會弄到份差事。賈琮便與賈敘商議攛掇些舉子上南洋去。賈敘道:“這個容易。” 兩日后,有位極雅致的老先生在舉子最多的茶館里含笑聽了半日閑話。此人容貌舉止皆不俗、身上的衣衫鞋帽皆昂貴。饒是揀了個僻靜角落坐著,想不惹人留意都難。偏他吃了兩壺半茶,愣是沒人敢上前打擾。 這會子,一個十六七歲的俏麗姑娘蹬蹬蹬的上樓來,穿了身翠綠的羅衫,打扮顯見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那丫鬟立在樓梯口四面張望,有人眼尖瞧見了她,頓時直了眼。他同桌的正搖頭晃腦念自己昨日新做的詩,見他呆了,便皺眉道:“兄臺,小弟同你說話呢?!币槐谡f一壁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也直了眼。說時遲那時快,不過片刻功夫,滿樓的舉子都看著那丫鬟呆住了。 丫鬟也覺察出這些臭男人都在看她,登時羞紅了臉,愈發(fā)慌張的轉(zhuǎn)著脖子找人。幾眼后終于瞧見了那老先生,趕忙快步小跑過去,低聲喊:“老爺,姑奶奶到樓下了?!?/br> 老先生見了她,頓時愁容滿面,嘆道:“事兒還順利么?” 那丫鬟微微垂頭:“橫豎……就那樣。姑奶奶氣量極大?!?/br> 老先生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