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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打探。由此可知,蔣凈哥之計雖未成,倒是掐在了燕國的軟肋上。吳金娥嚇了一跳。老三又安慰她:“無礙。那事兒有旁人處置?!逼鸪鯀墙鸲疬€有幾分懼怕,眼看平平安安過了年,便撂下了。 不曾想剛?cè)攵卤氵B著出事。先是五殿下失蹤、像是被人尋了仇。翅子窯的鷹爪孫們登時活絡(luò),綠林道上風聲大緊。沒幾日,有個從燕國來的儒生忽然滿大街的張榜懸賞一位吳國通緝犯婁金橋。上頭傳下話來,那儒生頗為富庶。倘若等了幾日沒等到婁金橋的信兒,便預(yù)備將賞錢翻倍。再沒消息,再加賞錢,直至抓到婁金橋為止。一個婁金橋算不得什么。倘若有人因為賞錢便壞了綠林大義,吳金娥手上的這些事兒只怕整個要亂套。遂趕忙發(fā)綠林貼出去??钟腥宋飩漕?,安撫之;恐有人錢財動心,彈壓之。 天不遂人愿。數(shù)日后,那姓周的將賞金從一萬兩白銀添加到了兩萬,婁金橋被人抓去獻了。接著,他又張榜懸賞周四郎等數(shù)名蜀國通緝犯,三殿下急得大發(fā)雷霆。上頭忽然來了個人告訴吳金娥:燕國周冀并非什么儒生,而是燕國派來調(diào)查鑒如那事的。此人不知怎么猜到攛掇鑒如之人與齊國綠林道有瓜葛,使的是敲山震虎之計。再過幾日,周四郎等人落入周冀之手,聽說亦是被同道抓去換錢的。三殿下不敢再等了。 周冀是個紈绔。這趟來齊國,身邊帶了一個通房丫頭、一個美貌小廝,男女通吃的。既然事情本是蔣凈哥惹出來的,便讓他自己去填了這坑。三殿下雖舍不得,美人與江山終究還是江山更要緊些。再說,有位要緊的大人物不知在何處看到了周冀那小廝,甚是喜歡,還畫了他的畫像。遂決意請周冀去看蔣凈哥登臺唱戲,讓蔣凈哥好生使出手段來勾搭上此人。一則可以換到那個小廝、轉(zhuǎn)送大人物,二則送蔣凈哥到周冀身邊、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蔣凈哥起初自是不肯的。后聽說那周先生本事極大,若不去早晚被他抓住、死路一條,方答應(yīng)了。 起初,上頭只吩咐好生唱戲,并沒有趙先生指和春班得了戲本子不給錢那一出。六日前,三殿下說有要緊事吩咐蔣凈哥,讓吳金娥把人帶過去。吳金娥假借帶蔣凈哥去裁縫鋪子做衣裳,領(lǐng)著他出了門。到了三殿下安排的密會宅子,他二人在屋里單獨呆了足有一個半時辰。 吳金娥并等在外頭的下人皆以為,老三等了數(shù)年等蔣凈哥長大,只待他登臺之后好收入懷中。不想半道上跳出了個周先生,白花花一塊肥羊rou不得不拱手送人,主子心里必然是不自在的。趁人還沒走,先自己受用一回。小廝們皆笑呵呵的豎起耳朵聽聲響。誰知他二人竟安靜的很,沒漏聲音出來。 好容易等到開了房門,蔣凈哥繃著臉無事人一般出來了。眾人大驚:那模樣,當真不像是才剛被破了身子的。蔣凈哥走到吳金娥跟前,白著臉道:“吳嬸子,你恨不恨吳先生?” 吳金娥怔了一瞬,咬了半日的牙:“恨。” 蔣凈哥微笑道:“我想讓他身敗名裂,你可愿意?” 吳金娥森然一笑:“我極愿意。” 蔣凈哥點頭道:“主子說,過幾日我登臺,除去好生唱戲之外,還得弄點子別的事端讓周先生留意到我,最好是英雄救美。他說到時候會打發(fā)些人鬧事,讓我別被嚇著了。我只應(yīng)‘是’,說頭一回登臺、恐怕唱的不好。主子說,那戲極好。又夸贊能將這一段寫成戲文的,舉國上下大約唯有吳先生一個,說不得能名垂青史。我心里不痛快,不愿意他那般風光。主子問我可有愿望,我便說,不想讓吳先生風光,不愿意親自將他寫的戲本子唱.紅。主子思忖許久道,有件事他們正愁沒個引子。你既是不愿意他風光,拿這出戲做引子也成?!?/br> 合著方才他二人在屋內(nèi)并未做什么**之事,竟是在商議替吳先生扣一頂抄人戲本的帽子。 吳先生寫的戲本子悉數(shù)是吳金娥偷出去的,唯有這出世子打發(fā)人修改了。縱改了原也無礙,蔣凈哥大可以弄到。偏不知什么緣故,老三說不要他們出手,派來和春班盯梢之人也是個目不識丁的主兒。又吩咐說蔣凈哥千萬要得與戲本子外漏無干,周冀此人極不好騙。 昨兒晚上,上頭來了人,叮囑道:“周冀本不愛看戲,且性子散漫,故此他起先不會多管閑事。待外頭票友鬧起事端來他才會下去。此人聰明絕頂。蔣凈哥只需拿準一件事:他與蔣班主俱無辜,便好?!?/br> 不曾想,他們并沒算準周冀的性子,一瞧有熱鬧他便領(lǐng)著他的人跑下去了。票友壓根沒鬧出事來,和春班與吳先生也沒受冤屈,早早的便得了清白。 賈琮等人聽罷,緩了好一陣子。柳小七抬頭問道:“屏風后頭,蔣凈哥醒了吧?!?/br> 護衛(wèi)道:“早醒了。方才那些話具聽得清清楚楚?!?/br> 賈琮道:“醒了就不用藏著了,出來吧?!?/br> 良久,后頭一陣悉悉索索,蔣家三口子走了出來。蔣尤二人在兩邊攙著當中的蔣凈哥。蔣凈哥面無血色,雙腿軟綿綿的。 賈琮哂笑道:“你母親是女人,歲數(shù)也不小了,本該你扶著她才是。你身為男子,無傷無病,竟連自己走路都不成,還要母親扶你?!?/br> 尤三姐噙淚道:“三爺,我兒都說了?!?/br> “都~~說了么?”賈琮淡然道,“他與老三商議栽贓碰瓷的事兒不就沒說?”乃看了看蔣玉菡,“你兒子恨你相好入骨,你半分不知道?”蔣玉菡垂頭搖了搖。 柳小七咳嗽道:“周先生,我來審?!辟Z琮齜牙。柳小七嫌棄的瞧了他一眼,“你專門跑題?!辟Z琮嘿嘿兩聲,做了個往嘴上貼膏藥的姿勢。 柳小七命他們?nèi)齻€坐下。客位椅子雖多,已經(jīng)有一個吳金娥。蔣凈哥看了她一眼,旋即閉了眼;尤三姐恨不能將她撕碎生吞下去;蔣玉菡神色哀怨。柳小七催促兩聲,尤三姐攙著兒子慢慢走過去,與吳金娥隔了個空位坐下。蔣氏父子挨著她坐了。 柳小七道:“蔣凈哥,你們原先是如何安排的,那趙先生是何人?!?/br> 蔣凈哥怯生生道:“我不認得趙先生。主子說,須得設(shè)法讓王爺自己發(fā)現(xiàn)趙先生家中的幾篇文章,那事兒只為了引官差過去。吳先生被冤后,必有人抱打不平。” “周先生?” “不是,另有其人?!笔Y凈哥道,“有個要緊的人物會替吳先生出頭。趙先生便說他家中有證據(jù)。官差去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