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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混出點名堂。不能,退伍后就留在部隊附近的城市。剛退伍,手頭肯定有津貼,在餓死之前,肯定能找到工作。不過,眼下他必須要與其他人打得火熱。沒有經(jīng)歷過集體生活,張冰不恰當(dāng)?shù)剡f煙,不像與他人攀交情,反而像賣力地討好,給其他人一種低三下四的姿態(tài)。所謂別人對你的態(tài)度,都是你教會別人的。對坐的賈相夢抽完煙,把煙屁股還給張冰,其他人效仿,看他笑話。張冰一手的煙灰,笑得很燦爛。“呦,這貨還挺樂意的,真想跟他分同一寢室,衣服不用洗。”賈相夢與旁邊的路實說話,但路實根本不理會他,一臉心事重重。張冰保持燦爛的笑容,但內(nèi)心有點苦澀,自己到底做錯了哪里,他真的相與他人好好相處,為什么得到的回應(yīng)不對勁。雖然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可以做個狠心人,假如與其他人有利益糾葛,自己肯定會對別人下刀子。狠毒的想法只是張冰泄憤時候的幻想。每到那時,張冰幻想在自己縝密的言語下,曾惹自己生氣的人被威懾的雙眼鎮(zhèn)住,或是他又一次回到過去,挖坑等到“敵人”失意時,飛黃騰達的自己從容路過,給予起脆弱心臟猛烈一擊。但這些幻想真的只是幻想,張冰從沒實現(xiàn)過。真到需要狠心的一刻,他知道自己狠不下來。不過,他總在成為狠角色的路上鍛煉自己。內(nèi)心苦澀,但張冰有特殊的發(fā)泄技巧。瞧,那臉型,是不是接生婆沒接住,摔在地面的;再瞧大小眼,不僅長得丑,審美水平也很丑,每天看鏡子都不覺得別扭嗎,忍著不去韓國整容是因為買不起飛機票,還是太丑被拒簽。假如我長成那樣,就算賣腎,我也要保證自己不惡心別人,不給祖國丟臉。也對,這種丑八怪不出國也是對的,丟的是全中國的人。張冰邊笑,邊著重評價賈相夢,部分點評其他人,連郁波都沒能逃脫。張冰余光憋了一眼靠在玻璃窗出神的郁波,諷刺道:連理都不理我,真想看看能教出你這種兒子的父母長啥樣!板寸還裝小清新,趕快靠窗睡吧,等火車晃蕩得撞你的頭時,希望你還能保持原樣。等我飛黃騰達了,你們這些老鼠就等著抱大腿吧。張冰給自己鼓勁,為自己努力增加新理由。他正想轉(zhuǎn)身扔垃圾,突然被路實問住:“你抽煙嗎?”張冰傻傻地?fù)u搖頭。“那你還給別人煙抽。你的行為很不好?!甭穼崌?yán)肅地說。路實口中的每一個字,張冰都想用手心的煙灰灑向他的臉作為伴奏。好討厭這種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的人,每一句話都在標(biāo)榜自己與眾不同,知性且美好,實際上每一句話都說給自己聽,令人自己每天都有自戀的燃料。假如照鏡子,真想看看他眼中的自己到底有多美。張冰一邊抱歉,一邊想。路實顯然對張冰的態(tài)度感到意外,慚愧地說:“你不用抱歉,我也不抽煙,只是覺得像我們這些不抽二手煙的,一般都特別討厭煙味。你居然還特意制造二手煙,我覺得你不爭氣,所以剛才有些失禮,對不起啊。”路實的一番話讓張冰徹底摸不清這個人,令他困惑。路實沒刻意躲避其他人,而是直接說出內(nèi)心,完全不顧其他人的目光,根本不介意。前后沒一分鐘,還全被張冰內(nèi)心的吐槽給占據(jù),他對路實的態(tài)度瞬間好轉(zhuǎn),想接近他。張冰羨慕能說出自己想法的人,他從來都做不到,早已習(xí)慣被人罵道快要掉眼淚也能笑著的本領(lǐng)。到底什么時候?qū)W會的,張冰想可能是在叔叔家寄住的幾年間就已經(jīng)熟能生巧,還能在極度排他的時候,學(xué)會徹底隱形,走路不出聲。張冰想,路實應(yīng)該家境很好,不然怎么心態(tài)這么健康。想想自己,張冰覺得自己還是有點自卑。不過現(xiàn)在忍一忍就好了,自卑什么的都是因為在家鄉(xiāng)的壞名聲,只要走出來,在一個嶄新的地方開始嶄新的生活,重生為一個嶄新的自己。一切都會好的。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張冰不斷對自己念叨這句話,懷念這兩樣許久沒嘗過的味道。不少背包帶從上面漏下,隨火車左右擺。張冰拎一把水壺,打滿水后與車廂做相同運動,左右搖晃。他頭暈,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一睜眼便能看到討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些人討厭,他感覺惡心,只想朝空中的幻影吐口水。張冰調(diào)整心態(tài),暈著感覺挺好。他一直想去酒吧,又不敢去,沒有好衣服,肯定會被人笑話。這下好了,開眼界不用花錢,也能感受到估計是酒的感覺。更令張冰莫名興奮的是,他感覺假如喝酒是這么難受的事情,以后自己肯定不會花錢去買酒,就像他不花錢買煙一樣興奮。張冰曾經(jīng)以為所有人長大后都像叔叔那樣酗酒,雖然他經(jīng)常打人,但張冰更關(guān)心每天在這些上面付的錢。工資沒有多少,偏偏還要用這些消耗生命的東西當(dāng)做享受。張冰在很小的時候,一直覺得長大是一件即痛苦又奢侈的事情。長大之后,他可以自己生活,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可以攢很多錢。至于買什么,張冰不太關(guān)心。他更喜歡錢捆成一把的安全感。在班里,他積極競選生活委員,老師也愿意讓他當(dāng)選。雖然他選票不高,卻此次當(dāng)選。他也納悶,逐漸才感覺到可能是老師在后面cao縱。究其原因,就是自己太摳。站在搖晃的斜著的車廂,張冰像踩一團棉花。他恍惚想到小時候的事,一晃多少年。他經(jīng)過靠過道坐著的男生,很年輕的面貌卻發(fā)青,看起來不健康。張冰盯著他看,想:人家意志力真好,難受著還能坐得穩(wěn)當(dāng)。之后的話還未想完,那個男生一頭栽在地面。張冰趕緊蹲下,扶起他,摳人中。人都聚過來瞧上兩眼。郁波被黃振濤慫恿著過來表現(xiàn)。他受不了黃振濤的自來熟,沒認(rèn)為自己的身份會被別人知道。黃振濤問他:“哪里人?”郁波看著窗外說:“天亮人?!?/br>黃振濤不知退卻地問:“天亮市哪個街道的?”郁波回頭,想看看帶碴子口音的人到底長什么樣。他心里很煩,直接撂下:“哪個街道?打聽這么詳細(xì),好讓你的同伙去偷嗎?!?/br>郁波以為撕破臉皮可以獲得片刻的安寧,誰知黃振濤不饒地問:“我沒有同伙,你看這是我的身份證。”他真的掏出身份證。郁波被堵得說不出話。他不認(rèn)為這個人是個蠢笨得聽不出好孬話的人,倒像在扮豬吃虎。像黃振濤這樣的人,郁波覺得來硬的根本沒用,應(yīng)付兩句就有可以了。他與黃振濤一句換十句地攀談。等到有人暈倒引來的sao動,黃振濤居然能拉著他過來,一同過來照看。郁波走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