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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體,活像一只從深淵里爬出的水鬼。

誰若半夜見到這樣的我,恐怕要嚇個半死。

我悄無聲息的走近了床邊,掀起半掩的帷帳一角去瞧床上那人,仿佛某一年在阿拉伯地下揭開某個禁止踏足的古墓里的棺木一樣緊張。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腔的同時,我窺見了一個微微泛亮的物體。那是一枚紫寶石戒指,戴在床上人蒼白修長的手上。意識到這人是誰的一剎,我本能的握緊了手中兇器,又不禁抬眼朝他隱于黑暗處的上身望去。

他未醒,包裹著繃帶的胸膛露在敞開的睡袍外,若不是在平穩(wěn)的微微起伏,幾與一具象牙雕像無異,幾塊暗褐色的血跡顯現(xiàn)出病態(tài)的虛弱。

任他多么強悍,被日曜之芒刺上這一下也斗不過我。

抱著這念頭,我深吸了一口氣,掀起簾子。暗淡的一線光暈落入漆黑簾內(nèi),有一處泛起冷質(zhì)的金屬反光。奇詭的青銅面具映入我的眼簾,使我心中一陣突突猛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覺十分平穩(wěn),便輕輕揭起一角。

底下露出的是半邊極美的容顏,大半臉孔隱在發(fā)絲下,憑著輪廓卻仍可辨出………與弗拉維茲的相貌并不相似。他的眉眼更深邃,深得陰戾。美則美矣,卻讓人多看一眼都似觸犯了禁忌,怵目驚心。

還想再揭開些,恰時他的眼皮抖了抖,我立刻縮了手,抓緊身邊燭臺,見他并無動靜,不由一陣自嘲。

怎會差點又以為這邪徒會是他?

弗拉維茲一定是他的哥哥加盧斯,所以這畫像才會在這……

算了,這不是要緊事,快離開才是對的!

我暗暗告誡自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退下床,卻感到手腕猛然一緊,一下子被拽倒在床上。帷幕忽如云霾降下,眼前一黑,暗處的人影轉(zhuǎn)瞬已覆在我上方,手臂一左一右形成了一道桎梏,將我罩在懷中。

腦中一根弦扯緊,我抓起燭光砸向他的頭,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又使我硬生生的停在距他頭皮一毫的距離———他是弗拉維茲的親人。

“半夜闖到別人床上,干鬼鬼祟祟的勾當……現(xiàn)在又想殺人滅口?”耳垂被黑暗中的一縷輕弱的呼吸染濕,“作為一個傷患,我是不是該大喊一聲救命呢?”

說著他的聲音頓了一頓,還真喊起來:“救……”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威脅:“別喊!我不是來殺你的。但假如你喊人來,可就不一定了!”

“不是來殺我?那你跑我床上來做什么?主動獻身?噢,我忘記了,你的腿……”他低沉的哼笑了一聲,呼吸灑到我衣襟口,一只手滑下去,摸到我膝蓋上。他似乎在發(fā)高燒,體溫迅速被濕透的布料滲透到我的皮膚上,熱得讓人心悸。

回憶起那天晚上不堪的遭遇,我渾身一僵,可剛經(jīng)歷過那場幻夢的身體格外敏感,被他一碰頓時就微微發(fā)顫。我把燭臺抵在他后頸上:“少動手動腳!我隨時都能要你的命!”

“別怕呀,我現(xiàn)在可沒有力氣對你亂來,”他輕輕握起我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我的手掌立刻觸到一片新的潮意,“這一刀刺得真深哪……”

“別裝可憐,我可不會對你這種下流的邪徒感到抱歉!”我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他挺腰坐起。腰被他忽然摟緊,身體被抵在背后硬而冰冷的床板上,困在他的懷抱里。我感到他的呼吸因忍痛而輕微發(fā)抖,手勁卻依然很大。

像不愿脫離樹枝的垂死之藤徒勞掙扎,讓我竟一瞬間有種面對發(fā)病的弗拉維茲時的錯覺。我的血液凝滯,任他一縷一縷撩開我黏在肩上的濕發(fā),又細細用手指拭去沿我頰邊滴落的水珠。

這舉動太纏綿悱惻,以至于我不禁有些恍惚,幾乎忘了自己本該對這人避之不及。

窗外隱約傳來低悶抑郁的雷鳴,淅淅瀝瀝的雨聲接踵而至,像情人們間濃情蜜意的輕吟絮語,讓人耳酥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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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XI】愛之禁忌

“你來找我該不會只是為了偷看我的臉吧?”

薄薄紅唇幾乎挨著我的額頭,笑了一下,“多像普緒刻干的事啊,難道你把我當成你的丘比特嗎……我的樣子可還讓你滿意?”

頭皮一陣發(fā)酥。

我撇開頭,嗤了一聲,腦海里卻揮之不去剛才窺見的面容。沒法不承認他生得魅惑眾生,可即使如此我也對他毫無興趣。更何況,他是……

“自作多情。我來是因為那副畫……”我指了指腳邊卷軸,揪緊他的衣襟問道:“我問你,你的哥哥是不是金發(fā)碧眼?是不是被火燒死了?”

尤里揚斯掃了一眼那畫軸,呼吸聲驀地一頓,黑暗里便剩下一片溺人的沉默。我的呼吸與他一并靜止,心在荊棘地上徘徊不定,苦楚與期待共同滋長。

半晌他才輕笑了一聲,口氣里帶著一種不知名的復雜意味:“家有長兄加盧斯,正是你說的……金發(fā)碧眼,死于大火。那畫是我從他墳墓里取回的遺物?!?/br>
遺物……

弗拉維茲會死而復生———這最荒謬的猜想終究是個奢望,而我又怎該對它存有希冀?胸口好似縮水,我一把抓起畫軸,自嘲的苦笑:“難怪你就像是早就認識我,原來你是他的弟弟?!?/br>
“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在意他?啊,我知道了……”他湊近我的耳畔,嘴唇燙得似乎能將我的頭發(fā)燒著,“你愛他?”

仿佛被咒語定住身體,我一動不能動的僵在那兒,眉目冰冷的盯著他。

耳邊幽幽的一聲嘆息:“別這么緊張。我只是了解我那交往不多的長兄。為你繪下這樣入木三分的畫像,他一定愛你入了骨?!?/br>
這一句問語字字是穿心之箭,直擊我心中壁壘至脆至薄之處,差點讓我潰不成堤。天際一聲雷鳴乍響,雨聲驟然大了。

“你愛他……”

黑暗中的聲音壓得極低,壓抑猶如天際積水的烏云。

“還是感激、憐憫、愧疚?不如……讓我來替他求個答案,怎么樣?”

修長濕潤的手指走過我的鼻梁,劃過嘴唇,抵達胸口,剝開濕黏不堪的衣服。我的心臟一尾垂死掙扎的像從漁網(wǎng)中脫困,咚咚彈跳之聲響徹腦際。他垂下頭去湊近我的心口,嘴唇印上我的胸膛。我下意識地舉起燭臺,手卻因心慌而顫抖得厲害,只聽見一聲低吟自胸腔直抵耳膜,震得連心臟也要跳出喉口。

“吾之愛阿硫因……”

別念…別念出那一句!

我的嘴唇一抖,嗓子眼緊縮著,什么也沒說出來。鼻腔霎時酸熱一片,淚水近乎淌出眼眶,又被一層無形之物阻擋,生生抑回眼眶。

別再流淚……我的小愛神。

我在這兒,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我愛你。

一瞬間仿佛身置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