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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您的臉色怎么這樣蒼白?”我擺了擺手,趔趄了幾步,轉(zhuǎn)身朝花園門口走去,卻聽林子里響起一陣悉悉簌簌的細(xì)響,我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你昨晚去哪了?”伊什卡德的斥問如雷貫耳,使我頓時清醒不少。“啊,費賽爾大人,早上好。我先告退了。今晚參加建城節(jié)典禮的衣物我已命人備好,王子殿下,請您盡快準(zhǔn)備?!?/br>歐比烏斯離開后,伊什卡德將我立刻拖到隱蔽的密林深處,我一眼便發(fā)現(xiàn)幾步開外躺著一個侍從裝扮的家伙,顯然是被他弄昏了。我心里一緊,才從混亂的思緒中抽離,擦了擦汗:“這是要做什么?”“你的頭怎么這么燙,身上還是濕的?我找了你半個皇宮。昨晚傳出有刺客入宮的消息,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币潦部ǖ聟柹秃龋梦业募绨蛏邸K哪抗饴湓谖翌i項上,臉色瞬時多云轉(zhuǎn)陰,不作聲了。暴風(fēng)雨般撲面而來的怒意逼得我退了一步,我預(yù)感到伊什卡德可能會揍我一頓,果不其然,下一刻我就被一把拎緊了領(lǐng)口。背脊重重的掄到樹上,疼得我彎下腰,我條件反射的護(hù)住頭,給了他腹部一拳。伊什卡德用胳膊鎖住我的頸部,我被摔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擊的余地。論格斗,我從來打不過伊什卡德,這個結(jié)果幾乎是可以預(yù)見的。“你去找那個家伙了?我真沒想到,你會違抗我的命令……”“你別誤會!”腦子暈得厲害,我晃了晃頭,又被他從地上拖拽起來,臉貼著臉,鼻尖頂著鼻尖。他像訓(xùn)練場上的那只獒犬,張嘴就能把我撕成碎片,喉頭滾動著嘶鳴:“這件事暫且不跟你計較。換上那侍從的衣服,我們盡快出宮,在天黑前回來?!?/br>“去哪兒?”“去真正的阿爾沙克那兒,否則你的假身份就要暴露了。”tbc☆、第52章【VII】旖旎烙印喬裝打扮從皇宮離開還算有驚無險,一路馬不停蹄,我們抵達(dá)港口時已近午時。上了船,伊什卡德才告訴我,原來他們昨夜得到納爾米德的消息,君士坦提烏斯有點懷疑到了我們頭上,有意召我侍寢,為了查驗我的身份真?zhèn)巍?/br>這查驗的憑據(jù),就是亞美尼亞皇族身上特有的紋身。這種紋身不圖案特殊,且用的是極珍稀的染料,由亞美尼亞高山上的一種礦石研磨而成,夜里會發(fā)光,所以不可偽造。當(dāng)時由于時間緊急,伊什卡德沒有仔細(xì)檢查阿爾沙克的身體便讓我頂替他進(jìn)宮,實在是極大的疏漏。好在,君士坦提烏斯忙于安排今夜的羅馬建城節(jié)而無暇抽身,讓我們有機(jī)會來抹掉這個致命的證據(jù),而眼下只有阿爾沙克一人能幫上這忙。亞美尼亞皇族紋身都是由自己親手繪上的。“誰在外面!快放我出去透透氣!”走近緊閉的木頭艙門前時,一個滿懷憤怒的聲音從里面溢了出來。伊什卡德朝我使了個眼色,將門推了開來。艙房內(nèi)霎時間安靜了下來。“你是……伊什卡德?”一個身影像放飛的鳥雀一般撲到了伊什卡德的身前,將他緊緊摟住,著實將我嚇了一大跳。他高大的肩膀后徐徐露出半張面孔,好比皎月初生,先是一雙淺碧色的眼眸,翹挺如山巒的鼻梁,最后是絳紅的一點朱唇。呈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瑰麗的面孔。他上著妖嬈的濃妝,使原本的面貌都有些難以分辨,但我仍能一眼肯定,阿爾沙克和我并不相像。除了,他的眼睛。對視之際,我們的目光膠著,兩個人都愣了一瞬。“你就是那個假貨?”這是阿爾沙克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這使我對他毫無好感,雖然無論好惡,他都與我無關(guān)。但我隱約感知到阿爾沙克對伊什卡德的態(tài)度有些異樣,毫不夸張的說,他對待他的方式簡直像久別重逢的戀人。我猜測,也許是在伊什卡德劫持他的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使阿爾沙克對他竟暗生情愫了。老實說,我對此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此刻———阿爾沙克為伊什卡德遞上水煙筒,又盤腿坐下為他塞上煙草的情形。盡管他的舉止帶著宮廷式的優(yōu)雅,仍然顯得十分殷勤。假若這是在亞美尼亞,被王子這樣禮遇一定是種無上的榮耀?;氖牵柹晨怂坪鯖]有作為人質(zhì)的自覺,伊什卡德倒看上去有點尷尬。室內(nèi)的氣氛詭異極了。“說說吧……你們來找我是為什么,亞美尼亞派人來贖我了?”他斜靠在艙板上,仿佛那是天鵝絨的軟榻,裊裊煙霧里媚眼如絲,“可惜,我還舍不得離開伊什卡德呢,除非他跟我一塊回亞美尼亞?!?/br>“天真的家伙?!蔽亦土艘宦暎湫苑?。他橫眉怒目,翻了個白眼:“那是你們改變主意讓我去上那個羅馬老皇帝的床了?我可不樂意!我現(xiàn)在是伊什卡德的……”“阿爾沙克陛下,請您自重?!币潦部ǖ吕洳欢〉臐娏艘慌枥渌?,好像一下子將對方的嗔怨凍成了冰。“可那天晚上……”話音未落,伊什卡德掐住了阿爾沙克細(xì)白的手腕,令他頓時吃痛得噤了聲,臉上卻還笑盈盈的,只有嘴角在微微抽搐。我的心里咯噔一動,忽而意識到了什么,未露聲色,但伊什卡德心虛似的瞥了我一眼,黑了臉色。阿爾沙克沖我眨了眨眼,咯咯地笑出了聲。他對疼痛的耐受力讓人吃驚,手腕被伊什卡德都掐得發(fā)青了,卻似毫無感知,想來是受過特殊的訓(xùn)練。曾身陷艷窟的可怕經(jīng)歷一瞬間閃回腦海,我憶起那里的奴隸主逼我們在承受虐待時強(qiáng)顏歡笑,誰若哭了便要受雙倍的刑罰,想把我們的靈魂與尊嚴(yán)生生屈折在一個媚奴的皮囊里。有一個曾待我好的同伴始終笑不出來,他便死了,死在關(guān)著關(guān)押著終年不見天日的角斗士的監(jiān)獄里,被他們強(qiáng)暴得腸穿肚爛。阿爾沙克與他們無異,他只是一個被包裹的王子光鮮亮麗的外表下的媚奴,臉上笑得愈歡,骨子里愈悲哀。我抓住伊什卡德的手腕,迫使他將阿爾沙克放了開來:“夠了。”我冷冷道,“他不是武者,伊什卡德,你會把他的手捏斷的。”伊什卡德的表情頓時更難看了,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逼視著阿爾沙克,眼神透出一種震懾的殺意。對方低下頭,眼中似有淚光一閃,笑意不減,卻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阿爾沙克像是真的喜歡伊什卡德,這令我大感意外。“我勸你乖乖配合我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伊什卡德的語氣很可怕,阿爾沙克卻似滿不在乎。他懶懶的靠在桌上,又抬起頭來,細(xì)長的眉毛一挑,撒嬌似的媚笑:“你已經(jīng)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