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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拽到床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出去發(fā)現(xiàn)了什么?”弗拉維茲湊近我耳畔,用波斯語問道。原來他一直醒著。我點點頭,將在山上看見的據(jù)實告訴了他。“我知道?!备ダS茲坐起身,冷哼一聲,“馬克西姆向我通報過關于阿薩息斯的野心。就等他忍不住了,自己露出馬腳。”弗拉維茲的反應使我稍稍安心:“他看來已經(jīng)忍不住了。該速戰(zhàn)速決,否則讓沙普爾知道,他必會趁著你們內(nèi)亂進攻?!?/br>“沙普爾?怎么不叫國王陛下了?”他咬咬我的耳垂,口吻很是愉悅,握著我的手一緊,“那勞你陪我演場戲了。”**過了片刻之后,我快步跑出營帳,背后燃起熊熊大火。幾個衛(wèi)兵立即將正朝山上逃的我攔住,大吼起來:“奧古斯都的帳篷著火了!快去救火!”頃刻間整個營地一片沸騰,衛(wèi)兵們蜂擁而至。我擔心地望著那兒,心頭揪緊,盡管知道弗拉維茲早有準備,還是不免擔心。他該是怕火的。此時,山頭上阿薩息斯那邊也如預料中起了動靜。山脊上沿路樹影搖曳,不一會兒,阿薩息斯就露了面,獨身騎馬,風一樣的闖進了營地,他背后的黑暗里,卻閃爍著無數(shù)雙綠瑩瑩的光亮,虎視眈眈。我攥緊拳頭,暗暗捏了把汗。“皇帝陛下……受了重傷!快叫軍醫(yī)!”燃燒的烈焰逐漸熄滅,一股濃稠的黑夜彌漫開來,衛(wèi)兵們從帳篷里抬出“昏迷”的弗拉維茲,發(fā)現(xiàn)他的胸口鮮血淋漓,已奄奄一息。明明清楚是假象,我的心跳卻猝然一停。仿佛這幕是真真實實的發(fā)生了,莫大的倉惶感充斥在胸口,幾乎喘不過氣。阿薩息斯跳下馬,疾步?jīng)_到弗拉維茲身邊,推開身邊幾個衛(wèi)兵,發(fā)瘋似的將他抱在懷里,野獸一樣嘶吼了一聲。心口似被狠狠剜了一下,我?guī)子麤_到弗拉維茲身邊,將這膽敢觸碰他身體的蠻夷踹翻在地,亂刀砍死。阿薩息斯有所感應似的朝我看過來,目光嗜血可怖:“波斯人!”“是這波斯人干的!把他的手腳砍下來!”四周霎時狼嘯四起,可阿薩息斯話音未落,箭矢齊發(fā)的聲響接踵而至,頃刻示威的狼嘯變成了凄厲的悲鳴,他的喊聲也戛然而止。一把短箭貫穿了他的胸口,從脊背里透出鋒利的尖端。阿薩息斯跌跌撞撞的后退,被弗拉維茲的幾個衛(wèi)兵一齊抓住手腳,按在地上。弗拉維茲自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兒,低頭看著他,將短劍收回鞘里。“為什么,陛下?”他大睜著雙眼,臉上未愈的傷痕裂開,從繃帶里滲出血來。“我想你知道為什么。阿薩息斯,你曾經(jīng)對我很忠誠,但你的野心太大了,我將亞美尼亞交給你,你卻在亞美尼亞胡作非為,甚至覬覦整個羅馬。你以為你背后的小動作我不知道嗎?”弗拉維茲俯視著他,掃了一眼四周,阿薩息斯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張大嘴發(fā)出了幾聲怪笑。“原來陛下一直在監(jiān)視我,從來沒信任過我。我不是覬覦整個羅馬,我是覬覦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尤里揚斯·弗拉維茲,我畢生的主人!”“你閉嘴!”占有欲涌上胸口,我忍無可忍的喝道。容弗拉維茲多看阿薩息斯一眼,我也覺得他的話語與渴念會侵犯他。“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是你的主人了?!备ダS茲輕描淡寫的回答。“陛下想殺了我,替這個波斯孌童報仇嗎?”阿薩息斯意外的安靜下來,僅剩的一只眼朝我望過來,眼底異光畢露,唇角虛勾,似乎毫不擔心弗拉維茲真的會殺了他。是愚蠢,還是他還有什么底牌?“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备ダS茲冷冷道,下意識的朝我瞥了一眼,仿佛是在詢求我的意見。難道他真的不打算殺了這個家伙嗎?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于可能的禍患,必須斬草除根,絕不手軟,這是我在武士修習時學到的生存法則。即使弗拉維茲打算留下阿薩息斯的命,我也不會容忍他繼續(xù)活著。“等等?!蔽易叩礁ダS茲身后,衛(wèi)兵們要攔我,被他揮手遣開。見我毫無忌憚的伸手拔出弗拉維茲腰間的短劍,衛(wèi)兵們不約而同露出了緊張又詫異的神情。的確,取用皇帝的兵器,這樣的殊權怎么也不會是一個孌童擁有的。何況,我還戴著他的戒指。我冷笑了一下,拂去刀尖殘血:“讓我來?!?/br>“阿硫因,他不能死。”弗拉維茲按住我的手,我愣住了。“是啊,我不能死。”阿薩息斯爆發(fā)出一聲張狂的獰笑:“波斯孌童,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既然陛下要我的舌頭,我就不妨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是尤里揚斯陛下的祭司,和他之間擁有血契!假如我死了,美杜莎的力量就會徹底消失,讓他變回十年前那樣衰弱,疾病纏身!我和他,同生共死?。 ?/br>血液轟地沖上頭顱,我?guī)撞經(jīng)_到他面前,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劍尖對準他的嘴,手起劍落,手腕一旋,將他的半個舌頭剜了下來。阿薩息斯?jié)M嘴鮮血,瞪著我抖如篩糠,似是痛,又像在笑,口里不住的發(fā)出嗬嗬的低鳴。我的手臂也顫抖得厲害,看了一眼地上蠕動的rou塊,如鯁在喉。☆、第121章【CXXI】黎明時,一切又恢復如常,營地周圍留下了許多狼尸,被付之一炬。弗拉維茲下令燒毀了許多帳篷,意在麻痹波斯軍方,讓他們以為敵人因內(nèi)亂而大傷元氣,又在天未亮時登上了阿瑪?shù)律健?/br>這一夜,我如愿以償?shù)膱罅耸苋柚?,阿薩息斯失去實權,被囚禁了起來,從弗拉維茲眼前消失,我卻并不痛快。阿薩息斯所說的并不是假話。從弗拉維茲口中,我才得知,弗拉維茲與馬克西姆曾以鮮血為契,結成終身的主奴關系,生死相連。這血契世代承襲,馬克西姆年事已高(雖然他看上去還是個中年人,實際上已有九十歲高齡),血契就延續(xù)到他同樣追隨弗拉維茲的孫子阿薩息斯身上。只是阿薩息斯并不甘于只做弗拉維茲的奴仆,他有非分之想,更野心勃勃。從弗拉維茲將實權交給他起,他就在暗中集聚勢力。假使阿薩息斯成功,我不敢想會對弗拉維茲怎么樣。也許,會像我那可怕的叔叔對我的父親霍茲米爾那樣。只是設想一下,我便覺得不可忍受。為什么與弗拉維茲結有血契的不是我?假如有這機會,我真希望是這樣。這念頭不斷在我腦中盤亙,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