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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冬天光著身子以雪覆身背下整本的那個?!?/br> 蕭氏長哦一聲,“就他??!那年望京刮起一股子崇簡之風(fēng),談起清寒二字,誰人不知狀元郎馮簡。當年學(xué)堂里撤了暖爐,嬌嬌天天抱怨,我印象可深了。今天個見著真人了,倒也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俊男兒,壓根沒有傳聞中的滿身窮酸氣?!?/br> 她夸得賣力,徐老爺翻了個白眼,咳了兩聲。 蕭氏立馬住嘴,開始哄徐老爺:“當然了,再怎么俊,也沒有我們家老爺俊。對了老爺,他找你作甚?” 徐老爺笑了笑,并未說實話,只道:“正巧碰上了,沒啥事?!?/br> 蕭氏也就不再提了,開始說別的。說到今天抽的上上簽,蕭氏想起今天住持師傅的解簽,高興道:“大師說,三個女兒的姻緣運都好,尤其是冉冉的,簡直是貴不可言。聽得我心里頭那個開心??!” 徐老爺也說高興,而后問:“你求姻緣作甚,得求前途才是。如今望京的人家,家中讀書的子女,哪一個不是十八九才定親嫁娶的,就拿榮老將軍家的女兒榮白來說,如今都二十八了,人家也沒急著說要嫁。只要自己有本事,嫁與不嫁又何妨。就你急!” 蕭氏撇撇嘴,“我也問問嘛,瞧你這反應(yīng),討厭?!?/br> 鬧了會別扭,兩人又和好如初。晚上吃飯時,徐老爺想起抽簽姻緣的事,問蕭氏:“下個月小姨子該回來了吧? 蕭氏點頭,“這月動身,說是下月末到?!?/br> 提起這位meimei,蕭氏要說的話就多了。蕭氏小妹蕭青,年方二十七,太學(xué)結(jié)業(yè),二十歲入仕為使臣,七年間走遍六國,以口才敏捷膽識超群聞名諸國。前年燕國新君初登,朝政混亂,形勢緊張,蕭青自請去燕,一月官人急詔,蕭青方歸。 徐老爺?shù)溃骸斑@次小姨子回來,你可千萬別提讓她成親的事,她那個脾氣,要鬧起來,得天翻地覆,你和岳母也說一聲,別總是整出什么張三李四的,你們家不嫌累,我看了都嫌累?!?/br> 這話蕭氏不愛聽,戳著徐老爺?shù)男馗C問,“姑娘家總歸是要嫁人的,按照你這個說法,大家都不嫁人了,孩子也不生了,大周豈不是要亡了。” 徐老爺忙地捂住她的嘴,哎呦喊著姑奶奶,“不說了啊,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小姨子那張嘴厲害著呢,到時候吵起來可別說我不站你這邊。” 蕭氏委屈地撅嘴,前一秒還兇狠狠的,這一秒已經(jīng)投入徐老爺懷里,“你要不站我這邊,你就是不愛我,不在乎我?!?/br> 徐老爺輕拍著蕭氏的背,嘆口氣,“愛愛愛,老爺最愛的就是你?!?/br> 蕭氏:“老爺要真愛我,就趕緊挑幾個合適的,能和我們家青兒合拍的那種?!?/br> 徐老爺無奈答應(yīng)。 過了兩三日,徐老爺正式動身回望京。沒走多遠,途中不小心撞了個人,正好是馮簡。馮簡非說自己被撞得腿瘸了,正好也要回望京,死皮賴臉地纏著徐老爺,說要搭個順風(fēng)車。徐老爺起初不肯,馮簡便拿被撞的事情訛他。一路上馮簡嘰嘰哇哇,徐老爺實在是聽得太煩了,索性拿出棉花塞耳朵。 徐老爺啟程的時候,托人將書信送回望京。徐家人得知徐老爺要回來了,一個個都蠻歡喜的。徐佳覺得自己及時迷途知返后,管理家中大小事務(wù),做得還不錯,等著向徐老爺討賞。徐嬌和徐豐盼著徐老爺?shù)亩Y物,每天伸長了脖子等啊。徐冉有些愁,拐了學(xué)神當男盆友的事,該如何向她爹開口呢? 徐冉試圖在腦海中描繪徐老爺聽到事情后的反應(yīng)。傷心撞墻,沮喪絕食,這都是有可能的。粉絲的愛是癡狂的,何況是她爹這種腦殘粉。偶像男神談了對象,那感覺就跟失戀似的。全世界都黯淡無光。 沖著男神戀愛對象是自己親女兒份上,徐冉想,她爹應(yīng)該不會有撕碎她的沖動。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徐冉?jīng)Q定還是和太子好好商量一番。 這日禮訓(xùn),正好是確定關(guān)系之后的第一次見面。以前坐馬車往東宮去的時候,沒啥大感覺。今兒個不同,一想到要和學(xué)神見面,徐冉這臉就有點紅。 除了和學(xué)神商量向徐老爺坦白戀愛的事,今天她還有件重要事情要做。 上次沒抱著,這次一定要好好抱一回。 馬車入了東宮,喜公公請她下車。 徐冉正好在思考要如何抱到太子,腦海中想著這樣那樣的姿勢,下了馬車兀自往前面走,也沒注意周圍的動靜。 太子今日特地騰了空,準備陪著徐冉禮訓(xùn)。前兩天連夜趕著將手上的事務(wù)處理完畢,今天又起了個大早選衣袍,在陽明門臺階旁等著。白霧茫茫,他朝陽明門望去,一身云紋紫袍,負手而立。不知馬車何時會載著小姑娘而來,期待和喜悅緩緩淌入心間,從前不知相思為何物,如今方解,唯徐二兩字。 好不容易等到人來了,她下了車,小腦袋輕晃著,眼睛盯著腳下,像是在想什么重要事。竟連他都沒看到。 福東海喊一聲:“徐二娘子!” 徐冉這才止住腳步,回過頭一看,太子正站在她后方不遠處。他高昂著下巴,一身氣度不凡,臉上那熟悉的冰冷神情,當真是叫人好生想念。 徐冉咻地一下奔過去。 “殿下?!毖鲋^喜滋滋地看他。 太子漠著臉點點頭,“徐二娘子。” 兩人一起上臺階,眾宮人在身后跟著,隔著好幾石階,福東海覺得還是太近了些,遂帶眾人遠遠地落在后頭。 宮人一離得遠了,徐冉聲音就變大了,不再掐著聲偷偷摸摸似的,喊太子:“殿下?!?/br> “嗯?” 徐冉聲音嬌嬌的,又喊他一聲:“殿下?!睅е澮?。 太子不解地望她一眼,又應(yīng)了一聲“嗯”。徐冉笑得開心,“我就想喊你一聲?!?/br> 太子不經(jīng)意地勾起嘴角,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正經(jīng)與嚴肅,鄭重其事地應(yīng)道:“嗯?!?/br> 他這輕飄飄的一聲“嗯”,飄進徐冉的耳朵里,徐冉的眼前瞬間浮現(xiàn)大寫的兩字‘禁欲’。抬頭一瞧他冷峻的側(cè)臉,心里就更癢了。戀愛天,高嶺之花和禁欲感更配哦。 于是走了多少層石階,就喊了多少聲“殿下”。 太子也不嫌煩,一聲聲地都應(yīng)了下來。 等走到最后一階時,徐冉往上一跳,轉(zhuǎn)過臉仰頭對著太子,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殿下,我喊你一聲景昭,你敢應(yīng)么!” 太子一滯。 世間唯有兩人敢直喚他名。一是官人,一是先皇后。 數(shù)秒后。 “嗯?!碧油耙徊?,站上石階最高層的瞬間,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喊什么孤都會應(yīng)。” 第99章 徐冉整顆心甜得快要融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