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8
爹才回來。哪怕是如今的娘親,也跟爹爹聚少離多。我不想像我兩個(gè)母親那樣,一直等……我怕……” 齊褚陽微微怔神,見她眼眸已泛了紅,沒有再說。許久才道,“在京城做文臣,只怕要三年五載才能升任,那如何能好好護(hù)著你?你嫁我,本就是下嫁。我若不能給你高位,出席酒宴,也會讓其他官夫人瞧不起你。我去了那,定會好好建功立業(yè),給你一世安穩(wěn),許你一世榮華?!?/br> 柳雁愣了愣,這才知道為什么他執(zhí)意想去軍營,是為了高升,卻是為了她而想高升。她突然想起當(dāng)年他立志要出人頭地,勤學(xué)刻苦,為的是哪日他的父親歸來,他不會愧對于他??扇缃瘢üαI(yè),為的卻是她。 當(dāng)一個(gè)男子將你與他最敬重的家人放在同等地位,愿為你上進(jìn)時(shí),她又哪里能阻攔得了。 柳雁心底最倔強(qiáng)的地方都已被軟化,看著他久久不能言。 雙眸和鼻尖都已泛了紅,尤為可憐動(dòng)人。齊褚陽鬼使神差往她低頭,在她額上極為克制輕落了一記,待離了那白凈額頭,心跳不已。 柳雁垂眸看著他的脖頸,微微前傾,埋頭在他寬實(shí)胸膛上,也是小鹿撞懷。 &&&&& 翌日,齊家就讓媒婆過來提親,柳家早就有意,又有前車之鑒,當(dāng)即同意了這門親事。三日后,齊家下聘,擇了好日子,兩人婚事定在六月初三。 科舉放榜五日后,圣上召見中選女子,共計(jì)十三人。眾人一一上前聽封官職,先念的便是柳雁的。入四夷館做習(xí)譯生,半年后考核,通者,入鴻臚寺。不通者,繼續(xù)待在四夷館。 四夷館隸屬翰林院,掌譯書、以譯遠(yuǎn)方朝貢文字。鴻臚寺也是與他國打交道,但地位更高,掌來國使介交聘之事。 若說四夷館是閉門造車釋義文字,那鴻臚寺便是打開大門,直接與他國使臣往來。 柳雁說不上這差事好還是不好,不過讓女子同來國使臣碰面,也或許是考慮到女子性格如水,對方多少會禮讓。正想著,忽然又聽太監(jiān)高念榜眼之名—— “宋晴,授四夷館習(xí)譯生?!?/br>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綠芽(三) 聽見宋晴二字,柳雁驀地抬頭往那看去,果真看見了那熟悉面龐,一別三年,仍是姑娘的發(fā)髻。看著她穩(wěn)步上前,接過圣旨,她已覺比自己中了狀元還高興。等她退回來,心思便一直在那,探花是誰,進(jìn)士又有哪些,她再聽不見。 三年前在阿這jiejie墳前,她們約定好了,大殷大門重開之際,便是她歸來之時(shí)。 宋jiejie回來了……雖然已有些物是人非,阿這在地底長眠,薛院士也在那里躺下了。 從皇宮出來,一路駕車到阿這墳前,剛過清明,清掃干凈的墳前又長出悠悠青草來。 柳雁俯身拔了一會草,聽見后頭有馬蹄聲,轉(zhuǎn)身看去,就見了那穿著碎花長裙的姑娘往這走來,四目相對,宋晴已笑道,“墳頭那花兒別拔了,阿這喜歡?!?/br> 柳雁微微點(diǎn)頭,見她眸眼已紅,也是感慨。兩人蹲身默默除草,將墳頭除盡,才歇了手。坐在墳前,仍像三人同行時(shí),說著天,說著地,只是阿這再無法說一句話。 “你走了后,你爹娘就總往我們柳家來問你下落,認(rèn)定是我助你逃出京師的。直到我娘發(fā)火,他們才不敢來。如今你回來,有回家么?” 宋晴搖頭,“沒有,怕他們將我綁了去,不許去貢院考試。” “皇榜一揭,他們也會猜宋晴便是你吧?!?/br> “確實(shí),我一天換一處地方躲著,他們找不著的?!彼吻缛缃裾f這些已輕松多了,“我現(xiàn)今是榜眼了,朝廷命官,回去他們也奈何不了我?!?/br> 柳雁有意無意看著她的手,但凡一個(gè)人生活是否疾苦,都能從一雙手看出來。本以為她一個(gè)未嫁的姑娘家會受許多苦,畢竟當(dāng)初給她的銀子不多??梢馔獾氖悄请p手仍舊細(xì)滑白凈,不像是受苦的人,好奇問道,“宋jiejie這三年都在做什么?” 宋晴見她往自己的手瞧,稍稍扯了袖子,將手遮住,笑道,“拿了銀子做點(diǎn)小買賣,誰料頗有天賦,發(fā)了筆小財(cái),這幾年也算過得不錯(cuò)。哪怕是不用再倚賴家中,也不用擔(dān)心衣食住行?!彼Φ?,“當(dāng)初你借我的錢,宋jiejie加倍還你。你若要吃rou,我也能給你開三日宴席,吃個(gè)痛快?!?/br> 柳雁笑笑,“三日哪里夠,得三十日,三百日。”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生三世不停,寓意在此。宋晴聽得明白,“只要大殷不再變,我便一世都不會走了。” 柳雁總算是安心下來,只恨沒有酒和她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正是四月,放眼看去,一片綠意。兩人席地相談,說古論今,說著說著,提及這次科舉,宋晴又道,“你們柳家出了一個(gè)狀元一個(gè)進(jìn)士,怕是整個(gè)京城都要當(dāng)做茶余飯后來說了?!?/br> 柳雁眨眨眼,“那進(jìn)士是誰?” 宋晴啞然,“柳芳菲呀。” 柳雁更是意外,“她方才也在大殿上?” 她只顧著瞧宋晴去了,后頭的人沒看,后面的話更沒聽,乍聽下好不詫異。原來柳芳菲也去考試了,可那日見了四叔,他可是一字未提。不過也對……四叔向來是不管她的。添了十四弟和十五弟之后,也更是疏遠(yuǎn)那八jiejie了吧。 除去前三甲,其余十人都是進(jìn)士,柳芳菲也是其中一人。在家中看著柳雁接旨成了狀元,再去看自己,不過是進(jìn)士。她到底是比不過柳雁的,哪怕是廢寢忘食的學(xué),也比不過。 她花費(fèi)了五年光景,別人不過五個(gè)月,那種挫敗感,非一般人能知曉。乘車回去,知道柳家不會有人為她慶賀,定都顧著柳雁去了。途經(jīng)那胭脂鋪,便給自己買了盒胭脂??纯淬~鏡里的臉,根本不像個(gè)姑娘,她也該好好收拾收拾這張臉,同在四夷館,卻是做整理和他國往來文書的事,輪不到她去學(xué)他國文字語言,做譯字的事。 拿著胭脂上車,還未踏步上去,就被人猛地捉了手,她擰眉看去,見了那婦人,卻是一頓。 不過四個(gè)月沒見,瞧見這張臉一瞬涌上心頭的嫌惡感,卻絲毫不減。 鄭素琴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果真是你,娘還以為看錯(cuò)人了?!?/br> 聽見娘那個(gè)字柳芳菲就覺胃在翻涌,想掙脫手,卻離不了。聞到她身上的濃重脂粉味,再看已是婦人的她臉上卻撲了不少粉末,那半老徐娘說的便是這樣的吧。柳芳菲冷聲,“松手?!?/br> “松手?”鄭素琴大聲道,“娘看見你榜上有名,你是進(jìn)士,要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