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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元初今日要出城,你們早些歸家,晚間可別再過來挨凍了!”又吩咐他身后的兩位“提茶瓶人”給車內(nèi)各位小娘子送上熱茶,更惹得這一路的小娘子們不停尖叫歡呼起來。長得這么好看還這么體貼入微的郎君,全天下只有一個陳元初!嫁人當(dāng)嫁陳元初! 陳太初一身玄色大氅,戴了斗笠,哭笑不得地看著前面的大哥。早間大哥蹲在大雪蓋著的墻頭看著遠(yuǎn)處街巷里的盛況,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萬花叢中過,任由葉沾身”,被爹爹又打了好幾板子,催他過完冬至就趕緊滾回秦州去。結(jié)果大哥抱著娘好一頓掏心掏肺,哭訴這輩子還沒和爹娘一起過上幾次年,惹得娘哭了一場和爹爹還起了口角。 陳太初嘆了口氣,每逢爹爹出門,這些小娘子們也肆無忌憚地笑鬧高喊大哥的名字。爹爹再怎么擺出冰山臉也沒用。大哥還高興地說冰山也凍不住春心,戲謔爹爹每日花海中擠進(jìn)擠出連馬兒都擠瘦了。爹爹怕是真的生氣了,這世上,能讓爹爹生氣敢惹爹爹生氣的人,好像也只有大哥一個。 燕大一看見陳太初,趕緊迎上去對陳家的部曲道明自己的身份,被帶到陳太初跟前,將兩條口信低聲稟報了,果然得了十文賞錢,樂呵呵地趕往鄭門去打聽了。 陳太初和陳元初商議了一下,兩人出了街巷,陳元初往城西蘇家田莊而去,陳太初轉(zhuǎn)往宮中去會合趙栩。 趙栩這時正在坤寧殿陪向皇后說話。孟老太爺和梁老夫人幾乎是宮門一開,就奉召進(jìn)了慈寧殿。跟著慈寧殿就派人去福寧殿請官家。這宮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樣的大事自然極快就傳到了趙栩耳中。不多時,宮外一直守著孟府的部下也送進(jìn)了消息:阮姨奶奶離京了,離京前馬車先去了金水門,在瑤華宮的宮墻外有人下車磕頭。隨后馬車出了衛(wèi)州門,上了官道往大名府方向而去。已經(jīng)派了人一路尾隨,但她身邊有幾位高手護(hù)著,不敢跟得太近。 坤寧殿里溫暖如春,向皇后正和陳德妃捧著茶盞商議著臘月里的各種安排。因太后要去鞏義和西京,吳王趙棣和吳王生母錢妃都一路隨行。這臘月準(zhǔn)備過年的大事就全落在向皇后一人身上。向皇后按例就讓陳德妃過來,看看這六尚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二十四掌中,有些不那么要緊的,就交給陳德妃去打理。 趙栩聽著她們商議,時不時給她們遞個水果,出個主意。向皇后見陳德妃并不推托,趙栩的主意也十分巧妙,更是高興得很。 趙栩因外命婦覲見一事,不經(jīng)意地就提起孟老太爺和梁老夫人進(jìn)宮的事:“兒臣聽聞梁老夫人是為了他家的侍妾阮氏離府一事入宮請罪的。一個侍妾而已,何須大張旗鼓至此?這孟家百年世家,怎么這么不知輕重?娘娘理當(dāng)好好降罪才是?!?/br> 向皇后一怔,搖了搖頭笑道:“六郎還是孩子心性呢。哪里就至于要降罪了。我聽官家提起過,孟家當(dāng)年是有過救駕之功的。雖然沒宣揚(yáng)也沒封賞過,官家和娘娘一直都記在心里呢。你看看孟大郎孟二郎,一文一武,都算是官家重用的人了?!?/br> “救駕?”趙栩疑惑地問:“爹爹從未親征過,孟家怎么會有救駕之功?還不封賞?” 向皇后嘆了口氣,片刻后才輕聲道:“官家當(dāng)年登基時也著實驚險萬分?!彼噶酥改_底下:“不是外邊,是這里?!?/br> 趙栩出了坤寧宮,在廡廊下默默站了一會兒。大雪終于停了,日光越發(fā)亮了起來,眼看就要出太陽了。他出了會神,讓人先往孟家給九娘送信,才出宮會合了陳太初。兩人并轡往西,一路商議起來,更肯定了阮玉郎未死。陳太初笑道:“幸虧你一直派人盯著孟家和程家,只要阮姨奶奶這根線不丟,總能找得到他?!壁w栩臉微微一熱,他的人盯著孟家好些年了,倒不是因為阮玉郎的緣故。 大雪初晴的午后,蘇家的田莊迎來了暖房的貴客。趙栩和陳太初帶著一眾部曲下馬后,四處環(huán)顧,恍如隔世。 工部的人極為賣力,按照蘇昉給的圖紙,兩個月就把田莊重建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村民們無論原先是草房還是木屋還是瓦房,都建成了清一色的磚瓦房。此時過節(jié),家家張燈結(jié)彩。雪地里兩只狗兒朝著來者一陣狂吠。三四個穿著紅襖帶著棉帽的孩子正在太陽下頭玩雪,看到他們來了就喊:“大郎家來客了——大郎!” 離上次險些被屠村的驚魂夜只不過隔了三個月,這些孩童們早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歡快。幾個婦人急忙從院子里跑出來,領(lǐng)了自己的孩兒回家去,只有她們依然心有余悸,新房子,朝廷給的銀錢也填不平心里的隱隱恐懼。 蘇昉帶著蘇昕的兩個哥哥親自出了大門迎客。進(jìn)了院子,趙栩和陳太初都一愣,這個院子,和當(dāng)初他們來的全然不同了。沒有了葡萄架沒有了秋千,沒有了老樹,也沒有了菜園。 蘇昉淡然一笑:“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來也是枉然。還不如放在心里。” 忠烈祠堂就建在后院,趙栩和陳太初先繞去后面拜祭了王氏忠仆,替六娘九娘孟彥弼也上了香。一行人回到正屋,看到陳元初正歪坐在新建的炕邊,正在給蘇昕表演手剝核桃殼,史氏心疼地道:“這有小銀錘子,敲開就是,仔細(xì)把手指甲剝裂了?!?/br> 趙栩和陳太初上前給史氏行了禮。史氏和蘇昕聽說孟家出了事,九娘她們不來了,都擔(dān)心起來。趙栩安慰了她們幾句,便準(zhǔn)備和蘇昉去書房里說話。 陳元初忽地眉頭一揚(yáng):“哎!對了,太初,你的細(xì)帖子已經(jīng)拖了這么久還沒送去孟家,這下恐怕又得拖上許久,娘肯定又要擔(dān)心了。還有,你最好給九娘送個信,免得孟家誤會咱們家是因為怕事才拖著的。” 他說完話,也不管這一屋子里的人都沒了聲音,徑直指上用力,手中三個小核桃的殼脆脆地齊齊碎了。他將核桃殼挑揀了出來,把核桃rou送到蘇昕面前:“阿昕,看大哥厲不厲害?” 蘇昕一雙清澈眼看著陳元初,陳元初卻滿臉微笑。她默默低下頭伸出左手將手中的小碟子抬了起來。 史氏一怔后笑道:“太初這是要和阿妧定親嗎?我是聽阿妧她娘提過兩次你們兩家要結(jié)親,沒想到你們兩家都已經(jīng)換了草帖子了。” 陳元初又捏了一把小核桃在手里,笑道:“可不是早就換了!哎!我看了阿妧的草帖子,才知道原來阿妧的祖父以前是眉州的馬軍都虞侯,回京后還任過眉州防御使??汕晌业布臃膺^眉州防御使。對了,阿昉,你蘇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