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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涼身前。一把匕首泛著寒光橫在他的脖子邊。陸涼面不改色,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篤定他不會對自己怎樣。“你是誰?”少年又重復(fù)了這個問題,手上下了一份力,陸涼的脖頸之上多出一條紅線,滲出血來。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喊。“住手!!”董緋剛剛打發(fā)走陸涼,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拉了一本急著用的賬簿在家,便回來去取,結(jié)果前腳剛踏進(jìn)家門,便撞見了著驚心動魄的一幕。他急急忙忙沖進(jìn)來,因為沖的太過于匆忙,腳下絆住了門檻,心一懸,暗呼不妙。黑衣少年瞳孔一縮,還未叫人看清動作,他便來到了董緋身邊將他穩(wěn)穩(wěn)接住。陸涼在衣袖中暗自握緊雙手。“多大的人了,走路不能小心點嗎?”少年松了口氣。“還不是被你嚇到了!干嘛拿刀指著我的朋友?”“朋友?”少年將他扶正,警惕得看向陸涼。“嗯,誰讓你成天不在身邊,我還一直想找機會給你介紹,他叫陸涼,曾經(jīng)救過我。以后住我們家?!?/br>陸涼一點都不像是剛被刀指著的人,他拍拍袖子,將食盒遞給董緋。“回來了就趁熱吃吧?!?/br>“哦......陸兄,這是時清,我叔叔?!?/br>就算陸涼有這方面的猜想,聽到他正式介紹,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毛。“你倒是漲了本事,路上撿個人也敢?guī)Щ丶??!睍r清冷眼一瞥,口中出言譏諷。“灼華若不說,我還以為是你的弟弟?!?/br>“臭小子你說誰呢?還有誰允許你叫紅紅灼華了?”此言一出,董緋臉色巨變,僵在原地,連帶陸涼也僵在原地,“砰”地一聲,食盒落到地上,滾出來幾個白花花的滿頭。陸涼:“紅紅......?”“......”董緋臉紅成一片,撿起饅頭就砸向了時清?!袄喜凰赖恼f了不要當(dāng)著外人的面這么叫我??!”時清和董緋扭作一團(tuán),陸涼不知為何臉色暗了暗?!皼]什么事的話,我休息去了?!闭f罷丟下他們二人離開。“陸兄”,董緋喚了一聲,對方卻并沒有回應(yīng)?!霸趺戳诉@是?”時清甩開他尚且還掐著自己脖子的手,“自己想?!?/br>“......”那日便一直處于一種迷之尷尬,陸涼該干什么干什么,董緋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看著他的動作。好在這種狀況沒有持續(xù)太久,第二天一早,陸涼還是那個滿面春風(fēng)的好陸涼,董緋又恢復(fù)成了活力滿滿的董緋,時清還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時清。其實也沒有多神秘,就是一直忙著打掃另外一半院子而已,一個人保持一個院子的清潔,除了飯點,沒有時間出場也是可以理解的。(時清:.......)這樣平凡的日子持續(xù)的并不是很久。這是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早晨,董緋幸福愉快地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不出所料,早有一大波女孩子等在那里。“董郎董郎,我家小姐要的茉莉胭脂帶來了嗎?”“還有我家的梅花的......”“董郎,別忘了我預(yù)定的槐花的......”“都帶來了大家別擠!哎姑娘我的腳,啊!”董緋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木箱子,井然有序地分發(fā)著胭脂,圍在他身邊的女子拿了各自要的胭脂,都?xì)g天喜地散去了,小小的店面終于不至于那么擁擠。“姑娘,你預(yù)定的是什么胭脂?”董緋翻著小木箱,頭也不抬。“董郎,有梔子花胭脂嗎?”“......”這聲音很熟悉,熟悉到董緋條件反射地感到牙酸。他猛地一抬頭,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果然近在咫尺,掛著明晃晃的笑。科裘!董緋與科裘打交道不過半晌,卻對他印象極為深刻,怎么說呢,化成灰也認(rèn)得的那種程度。事情還要追溯到六年前他的胭脂鋪開張的那一天。他駕著一馬車的胭脂,興高采烈地穿過一條條街道,等走到一條叫做涂門街的巷道后,沉浸在對未來希冀的他才慢慢意識到事情不對。街道兩邊少了叫賣的小販。多了穿著清涼濃妝艷抹的女子沖他揮舞手絹,女子他也就忍了,可氣的是還有男子混在期間對他拋眉弄眼,最可氣的是整條街都是這樣。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朵潔白的梔子花輕輕地落在了他的手邊。出于好奇,他把它撿了起來。好奇這個習(xí)慣董緋現(xiàn)在一直在改。拿起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花上面綁著一條細(xì)細(xì)的紅繩。順著紅繩望去,一直望到馬車旁邊最高的那座樓閣的頂層,一位白衣俊朗,仙氣凜然的男子正依靠在窗邊雕花欄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握著一只竹竿。竹竿上綁著紅線。男子見董緋抬頭,隨著低頭細(xì)細(xì)打量,打量上一眼,眉開眼笑,扔掉魚竿便從幾人高的樓閣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到董緋面前,帶起一陣涼風(fēng)。董緋被涼風(fēng)吹得一哆嗦,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那白衣男子閉上了眼睛,向他吻了過來。董緋:“......”“啪?!?/br>董緋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一巴掌拍在了他臉上。喧鬧的涂門街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人保持著手中的動作,看向董緋的手,又看向白衣男子的臉,臉上是董緋看不透的表情。意識到自己可能有危險的董緋看了看對面的人,卻并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任何慍怒的表情。相反,他看了看董緋紅黑交加的臉,眼角眉梢笑意更深。董緋覺得這個笑容反而更不簡單更危險。他下意識地后退,誰知眼前突然一大片白,他被那人一手摟到了懷中。他推不開那個懷抱,一著急一口咬上了對方白璧無瑕的脖頸。他咬的很重,可是對方仿佛沒有知覺般,并不松手。他還在笑,董緋口中都有了血腥味,聽到耳畔和著熱氣的笑。實在是,可怕極了。那天要不是時清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一路殺到了這人老巢,他可能真的,清白不保。后來,他被迫接受了關(guān)于京城著名花街柳巷的介紹,著名地頭蛇的介紹,重點介紹了涂門街,以及著名的地頭蛇科裘。涂門街就是科裘的財產(chǎn),京城生意最好的花街柳巷伶人舞坊。牙齒疼。董緋暗中往后退了幾步,心里想著今天怎么這么倒霉一大早就遇見了他。事實上,自從那日不愉快之后,董緋就算繞路也要避開涂門街,甚至是每一條有小館館的街道他都避而遠(yuǎn)之。安全工作到位,果然很久沒有看到科裘了,這個很久就是六年了。六年,久得他都快忘記了這個人這樁事。今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