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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去說吧。”他笑著說,“閑話沒有辦法讓你少賺一分,也沒有辦法讓你多賺一分。”這還是嚴義宣說的。宗季麒隨著他笑,說:“這倒是,商場之上,只有錢才是最有話語權(quán)的?!?/br>紀翎說:“所以我認為宗先生很有能力?!?/br>他的口氣,認真而充滿認可,宗季麒不明白他以什么來立場評判。紀翎說完了前言,終于進入了正題:“我在與一個軟件談合作,突然宗氏的投資公司插手要跟我搶?!?/br>宗季麒笑了,說:“紀先生就是為了這個?這種上不了財報的項目,一般都是下面公司自己做主。如果紀先生心有不甘,不如堂堂正正地競爭,找我也沒有用?!?/br>紀翎沒有搭他的話,而是接著說:“我看了看宗氏的投資項目,分散而廣泛,所以我想問問宗先生,今后到底想往哪條路上發(fā)展?”宗季麒皺起眉頭。他們幾乎算是陌生人,紀翎的問題近乎于無理了。宗季麒說:“我沒有必要向紀先生報備我們的戰(zhàn)略吧?”紀翎還是無視了他的話,繼續(xù)說道:“靠并購維持利潤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除了廣撒網(wǎng),還需要孵化,不如找一個領(lǐng)域,專心扶植投資?!?/br>他說話的口氣,已經(jīng)超越了禮節(jié)允許的范圍,如果他們很熟,還能算是推心置腹,但是他們并不熟識。宗季麒已經(jīng)漸漸沉下臉,說:“紀先生似乎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喜歡指點我,紀先生對我公司的管理相當感興趣啊?!?/br>可是,紀翎這次仍然沒有回應(yīng)宗季麒,自顧自地說:“宗先生的這種策略,是不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想好到底往那邊發(fā)展?所以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我覺得還是不能放棄本業(yè),如果因為新產(chǎn)業(yè)的利潤大,而瘋狂并購,實在是本末倒置。”他幾次三番無視的態(tài)度終于讓宗季麒徹底地怒了,特別是他還說他是無頭蒼蠅。宗季麒不再是那個剛剛上任,還在恐慌失措,只能通過嚴肅來武裝自己的新手,他壓制著怒氣,對紀翎說:“很多年前,你就要我記住先搞好實業(yè),再談其他,必須維持穩(wěn)健才能去投入別的。我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就是在探路,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前,我是不會隨意出手的?!?/br>誰知道紀翎根本不跟他正面剛,而是笑著說:“宗先生一直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真是倍感榮幸。”宗季麒這才明白過來,他鉆進了套里,頓時語塞,狠狠瞪著紀翎。紀翎由衷地說:“那時候,因為你初出茅廬,怕你被其他產(chǎn)業(yè)的高額利潤迷惑了頭腦,所以我才那么說?!彼粗诩诀?,眼里充滿了肯定與鼓勵,“但是現(xiàn)在,我覺得你已經(jīng)可以大膽往前走了。”“既然你已經(jīng)試過這么多次,找一個感興趣的領(lǐng)域,繼續(xù)深入發(fā)展吧?!?/br>宗季麒有點迷惑了。這個人,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在對他說話。為什么可以這么自然,而且不管他覺得自己成長多少,在紀翎面前,他永遠都像被引導(dǎo)指點著。這種感覺他曾經(jīng)有過。他曾經(jīng)面對哥哥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心情。他那個永遠無法企及,只能仰望的哥哥。巨大的迷茫淹沒了宗季麒,他瞇起眼睛看紀翎,但他到底還是穩(wěn)重了許多,他對紀翎說:“紀先生對我的期待,我就收下了,但是公司的戰(zhàn)略,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紀先生對我公司的關(guān)注,令人錯愕。”宗季麒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紀翎,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回自己的氣勢,他說:“晚上還有晚宴,我先回去準備了?!?/br>說完,他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離開休息室。宗季麒最后的話語里,有著明顯的拒絕,紀翎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紀翎再次回到S城之后,除了去公司就是把自己關(guān)在堇園的房間里。他本來還很嫌棄嚴義宣為他準備的房間,可這幾天回來就鉆進去,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根本不出來。紀翎不在身邊粘粘糊糊了,嚴義宣還覺得有點不習(xí)慣。嚴義宣思考再三,跟廚房打了個招呼,然后去了紀翎的房間。紀翎正在看電腦,突然聽見敲門。紀翎笑了笑,除了嚴義宣還會是誰,他大聲說:“進來吧?!?/br>嚴義宣端著個杯子走了進來,他走到紀翎的身邊,把杯子放在電腦旁邊。紀翎一看笑意更濃,說:“居然不是酒,而是咖啡,董事長什么時候改吃素了。”嚴義宣波瀾不驚地說:“給你的,我怕你日理萬機,過勞猝死?!?/br>紀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哪有這么詛咒親夫的?!?/br>嚴義宣對他時不時一定要在口頭上占便宜的行為已經(jīng)麻木,反駁都懶得反駁了。嚴義宣說:“這段時間你出門一次,臉上的表情就換一次,從陰轉(zhuǎn)晴又轉(zhuǎn)多云,這次回來變成太陽雨了,有時晴朗有時陣雨,看都看不懂?!?/br>紀翎聽了只是不停地笑,他說:“我們的少爺觀察入微,是我的晴雨表?!彼跁狼?,抬頭看嚴義宣,“最近是有些事,還是托你的福,讓我下定了決心?!?/br>嚴義宣不懂他這段時間的起起伏伏跟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他本來站在紀翎的書桌邊,為了方便說話,把姿勢改為靠在桌邊,他能清晰地看到紀翎的電腦屏幕。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緊緊粘了上去。嚴義宣傾身拖動鼠標,掃視著紀翎文檔里的東西,看著看著,漸漸瞳孔都微微收縮。紀翎電腦里的文檔,把宗氏的狀況分析了透徹,又結(jié)合公司的情況,提出了新的可行性行業(yè)規(guī)劃,非常詳盡,而且非常接地氣,嚴義宣覺得幾乎可以立刻拿去給戰(zhàn)略部投入使用了。嚴義宣感覺到不可思議,問紀翎:“這是什么,你改行做咨詢公司還是改行做投行了?!?/br>紀翎只是笑,說:“我很早以前就有些想法,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說出來?!?/br>應(yīng)該說是還沒等他付諸實踐,他就遭遇了車禍,他腦海里的那些對公司的規(guī)劃就徹底被埋葬在了墳?zāi)估铩?/br>后來他決定放棄曾經(jīng)的事業(yè),從頭來過。而宗氏應(yīng)該由弟弟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管理,提點不過三兩句。這段時間,又遇到宗季麒,見到他的摸索,紀翎又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些想法,有的已經(jīng)不合時宜,他結(jié)合現(xiàn)狀改了改,他想讓宗季麒看看。他想過會不會傷害到弟弟的自尊。但他這次見到宗季麒之后,覺得弟弟已經(jīng)足夠強大,可以接受意見,可以分辨好壞,可以在事業(yè)的道路上更進一步。那他也愿意奉上綿薄之力。嚴義宣定定地看著紀翎,紀翎也抬眼看著他。嚴義宣突然天外飛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