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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經(jīng)破碎,大門被他輕松一推,應(yīng)聲而開。顧言之率先走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感慨這崔宗主的品味倒也別致,庭中栽種了不少靈植,排列并不規(guī)則,且高矮形狀不一,唯一還算規(guī)則的便是于院子?xùn)|南角單獨留出幾塊地,種了幾排搖錢樹。洞府靈氣濃郁,這些靈植皆品種名貴,都是上好的煉丹材料,單是存在在這里已經(jīng)足夠彰顯洞府主人的財力。顧言之一路看下去,差點兒就看花眼了。但他腳下未停,行至屋舍門前飛起一腳將房門踢開,卻并不急著進入,而是沖身后的白清元使了個眼色。清元仙君已然會意,走進屋內(nèi)將內(nèi)部機關(guān)一一破除了,顧言之不意外聽到了一男子呵斥和尖叫喊人的聲音,但白清元早已布下禁制,一時半會兒還沒人能闖進來。等到屋內(nèi)響動完全停止,叫喊聲也銷聲匿跡,顧言之才整理了下表情,一撩衣擺進了屋。沒辦法,誰讓他現(xiàn)在這副rou身太弱了,還是得請高手給他先行探路。顧言之從來就不是喜歡逞強的人。屋內(nèi)已經(jīng)徹底凌亂不堪。崔琰嶸穿著一身華貴的道士道服癱在蒲團上,只是發(fā)髻散亂,眉目不似當(dāng)年的靈動模樣,已現(xiàn)老態(tài),瞳孔亂顫,渾身發(fā)抖,似是被嚇得不輕。看得顧言之心下都疑惑起來:“難道這崔師弟是當(dāng)真一點都不懷疑地以為我真死了?要不然怎么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他看他時崔琰嶸也在看他。但與之前的反應(yīng)不一致,崔真人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起,突然又是大叫一聲,不僅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抽出隨身佩劍,劍尖直指顧言之,嘴中念念有詞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輕易就離開!……你來是想要回丹籍的對不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來人!快來人?。 ?/br>“……”眼前這情況就連顧言之也有點發(fā)懵。誰能想到在外面風(fēng)光無限的天門宗宗主竟然是這副驚弓之鳥的模樣?下意識與白清元對視一眼,顧言之奇道:“丹籍已經(jīng)贈與給你,我自然不會要回。但放過你是何意?崔師弟,你已不認識我了?”美目盼兮,他說話時目光流轉(zhuǎn),眉宇更顯風(fēng)流之態(tài),風(fēng)神俊茂,竟未有一絲老化滄桑的痕跡。見到這一幕的崔琰嶸忽然穩(wěn)住了不斷顫抖的手,他仍以劍尖對著顧言之,恨聲道:“我認得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你!顧琰崢!”這一聲叫得顧言之更加莫名,甚至都要懷疑經(jīng)歷的世界太多,他將眼前之人與旁人記錯,他們之間其實不是師兄弟,而是尚有血海深仇未清算的仇家。要說重新回到了自己還算熟悉的世界也不全然都是好處,顧言之就搞不懂怎么每個見到他的人,都似與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開始是白清元,現(xiàn)在是崔師弟……只是清元仙君恨他是情有可原,顧言之心中有愧,也認了。但崔琰嶸……?沒等顧言之做出反應(yīng),立于一旁的白清元已然并起兩指一揮衣袖,輕輕松松繳了崔琰嶸用來指著他的劍,全程沉默,惜字如金。崔琰嶸顯然一直都十分忌憚著這個護在顧言之左右、修為莫測的大能,然而就在被奪去佩劍以后,他的表情反而徹底改驚慌為猙獰,看著顧言之道:“這又是你從哪里誘來的靠山?以前是師尊,后來是弈陽仙君、清元仙君……怎么?如今你又嫌他們不濟事了、打算依靠新的靠山來屠了你出身的宗門嗎?!”“……”看了看崔琰嶸口中的“被他嫌棄的清元仙君”,顧言之:“???”但這并不影響他雙目微張,滿臉布滿震驚失望之色,怔愣地問崔琰嶸道:“你這么想我……?”說話間那雙風(fēng)流的桃花眼已經(jīng)泛起水汽,眼角微紅,顧言之聲音發(fā)顫、既彷徨又難以置信:“師傅當(dāng)年對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我怎么淪落至此,你不知道?”短短數(shù)語,似已用盡他全部力氣。——這是那個與崔琰嶸相伴長大的師兄顧琰崢會做出的反應(yīng),顧言之將原主的神態(tài)語氣學(xué)了個十成十。崔琰嶸卻并不領(lǐng)情。他反而看了看從始至終都立在一旁未置一詞的人,似乎是在極力辨認對方的身份,又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說了那番話,已然是沒有活路了,反而微微仰起頭顱,作慷慨赴死狀,說:“如若不是你百般勾引,師傅又怎會守不住道心?若不是守不住道心,天門宗又怎么淪落至此?你以為給了我一本丹籍就萬事大吉了,你知道這些年我為宗門都做了什么?再看看你自己,你又做過什么?!”他雙目寫滿恨意:“我的師兄早已從叛出宗門那天起便不再是我?guī)熜?,況且他早已死了,死于鹿?jié)缮缴?,一步登仙峰中,你根本就不是我?guī)熜?!?/br>“原來你……竟是這樣看我的……”顧言之猛地退后了一步,演到興起之處表情已不能單純用受傷來形容,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退了一步過后又是退了一步,直至腳下一絆,摔進了白清元所扮之人及時伸出臂彎里,似是依托著他的力道才能繼續(xù)保持直立似的,無力道:“走吧,我們走吧。”這樣柔弱無骨的顧琰崢與他往日里牙尖嘴利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料想他的內(nèi)心一定經(jīng)受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白清元沒有任何異議,當(dāng)即便帶著他向外走去,只在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崔琰嶸,目光之凌厲,猶如刀鋒刮過皮rou,皮開rou綻。崔琰嶸修為尚淺,并不足以抵抗這道視線,當(dāng)場被威壓震得渾身僵勁、動彈不得。可顧言之行至門口又重新駐足停住了腳步。他并未回頭,身體發(fā)著顫,卻固執(zhí)地保持這挺拔向上的姿勢。天門宗郁郁蔥蔥的背景下,他宣布了一件事,語氣緩慢而鏗鏘,擲地有聲:“自今日起,我顧琰崢不再有你這個師弟?!?/br>話音落,顧言之只覺腰間一緊,剎那間人已經(jīng)被帶離天門宗。白清元一心想帶著顧琰崢離去,哪知自二人飛出天門宗之后,自己手臂一輕,之前依附在他身側(cè)的人已經(jīng)重新直起腰來,表情云淡風(fēng)輕。顧言之雙手叉腰,頗為感慨道:“想不到一冊小小的丹籍竟能讓人瘋狂至此,真有點可笑?!?/br>說完,他還真笑了出來。白清元原本關(guān)切的目光驟然染上幾許誘惑。注意到旁邊清元仙君的反應(yīng),顧言之稍稍收斂了一些,道:“崔琰嶸夠聰明,也足夠了解顧……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做出殘害宗門和他的事來,所以才故意那么說……恐怕這還是說與你聽的?!?/br>白清元:“我?”“故意抹黑我唄?!彼f著,就在清元仙君結(jié)實的手臂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