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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收拾起傷藥,他決定連夜離開十方城。走去衣箱,準(zhǔn)備拿套干凈衣服換掉身上濕衣。經(jīng)過鏡臺時無意一瞥,看到自己的側(cè)影,雷海城心中倏地像被什么輕觸了一記,又走回鏡臺前。緩緩地擰轉(zhuǎn)身,背對銅鏡,他的眼角余光卻始終牢盯銅鏡。看清了鏡中人的背影,雷海城剎那間憶起那晚夜探天靖皇宮,在冷玄書桌上見到的男子半身畫像。那寥寥數(shù)筆勾勒出的男子背影,原來就是他。第47章湖邊風(fēng)停,水已止,冷玄還站在原地,默然對著一潭無波湖水出神。仍有水珠順著他衣角往下滴。雷海城臉色蒼白地走到冷玄身前三尺處,看著冷玄青紫微腫的下頜。冷玄也扭過頭,他什么也沒說,可眼底的深深凝視讓雷海城有種心臟被扎刺的錯覺。“……為什么?”一切來得那么突兀震撼,雷海城怎么也無法理解。“為什么會喜歡我?”冷玄嘴唇微微上揚,像在笑,卻又像為了要掩飾什么才刻意扯出個看似平淡的表情?!拔胰粽f得清為什么,也就不會讓自己踏出這一步??晌抑罒o論做什么,我都沒辦法讓時光回到過去。你我之間……注定沒有結(jié)果?!?/br>他緩慢地闔上雙眼,任月色灑遍慘淡容光,輕輕道:“雷海城,如果不是你逼我,到死,我都不會說出來。如果你覺得被我這種人喜歡是恥辱,就殺了我罷?!?/br>仰高脖子,輕緩悠長地呼出口氣,也仿佛把積壓在內(nèi)心的苦惱彷徨都隨著呼吸拋了出去——為什么會喜歡?這答案他自己也想知道,明明是一心要取他性命的心腹大患,在那個不堪的夜晚,無情地撕裂了他的身體,也將他身為帝王和男人的尊嚴(yán)徹底踐踏到腳底。他承受著雷海城純粹的泄憤報復(fù),心里不止一次發(fā)誓脫困后,一定要殺了雷海城。然而想到自己之前施加在雷海城身上更卑劣百倍的折辱,他沒有立場去憎恨。那個帶給他極度羞辱和疼痛的人,就是他從前的影子。雷海城心底所有的憎惡、所有的怨氣,他都懂。即使被雷海城碎尸萬段,那也是他欠雷海城的。可他沒想到,雷海城居然還會背著他逃避風(fēng)陵將士的追殺。懸身半山腰的那一刻,無天、無地,他眼里,只有雷海城的背影。從出生到登上皇帝的寶座,從來都是他一個人面對宮闈里的無邊黑暗,為自己拼出條生路。再哀傷絕望,也沒有人可倚靠。那有著甜甜笑容的宮女可人,曾經(jīng)闖進(jìn)了他空白的世界,讓他在無窮孤寂中動了心,決意呵護(hù)她一輩子,結(jié)果她卻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將他的心踐踏得粉碎。親手殺死可人的那夜,他也埋葬掉了自己的心。愛情對于他,變成了最奢侈無用的累贅。站在高處不勝寒的權(quán)力巔峰,他比任何人都孤獨,離所有人的距離也越來越遙遠(yuǎn)。但此刻,他和雷海城相距如此之近。雷海城用肩膀,在天地間為他撐開一片安身立命之地。他明知雷海城救他只是為了將復(fù)仇的游戲玩得更久,可是塵封的心扉一經(jīng)開啟,便無法再輕易關(guān)閉。發(fā)現(xiàn)自己那顆以為早對情感麻木的心會隨著雷海城的喜怒哀樂而動時,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喜歡上一個永遠(yuǎn)不可能回應(yīng)他的人,如同自尋死路……這個認(rèn)知,就像根尖銳的毒刺,插進(jìn)他心臟最脆弱的地方。每天,更深一點……冷玄仰天長嘆,耳邊除了他自己的嘆息,就只有夏蟲呢喃。他睜眼,月如銀鉤,湖似明鏡,一切都沒有改變,惟獨不見雷海城蹤影。就在冷玄閉目冥思的時候,雷海城悄然離開湖畔。什么行囊都沒拿,身上濕衣也沒回房換,就這樣出了十方城的守將府。因為他半刻也不能再待在湖邊,去面對冷玄。他不是初涉人世未識情滋味的少年,他看得懂冷玄受傷的神情,當(dāng)一切不愿去深究的東西都被捅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走,遠(yuǎn)離那個不該與之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冷壽帶著兵士剛在十方城內(nèi)巡視了一圈回府,在大門口撞到雷海城,見他衣服頭發(fā)都濕淋淋的,吃了一驚?!袄缀3?,你這是要去哪里?”“出去走走。”雷海城頭也不回往前走。他臉色白得異常,面無表情。冷壽雖然擔(dān)心他的傷勢,也不敢貿(mào)然阻攔,只叫隨行兵士讓出匹馬?!澳阃壬嫌袀T馬方便些?!?/br>雷海城沒有拒絕,只朝冷壽點了點頭,上了馬,慢慢馳去城門。守城將士見是雷海城,只道王爺是要出城打探敵情,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打開了沉甸甸的城門。深夜里,雷海城一人單騎奔行月光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牽著韁繩,任坐騎隨意馳騁。只要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十方城就好……盡管已近夏季,邊塞夜半的風(fēng)依然寒冷強勁,濕透的衣服被大風(fēng)吹過,像冰片貼在了身上,手腳卻開始發(fā)熱,腦門更昏沉沉的,隱隱漲痛。發(fā)燒了……雷海城摸著guntang的額頭,四下張望。剛才無意識縱馬奔跑,此刻竟置身一片山嶺腳下。周圍林木稀疏,十分荒涼,偶爾還聽到幾聲狼叫。遙望前方,遠(yuǎn)處一條河流閃著銀暗光芒,靜靜流淌。他記得,從湛飛陽臥室的地道出來后,他就是在這附近遇上西岐伏兵血戰(zhàn)一場的。難怪有幾頭狼在不遠(yuǎn)處巡回,估計還在尋覓西岐兵士的殘骸為食。從這里,應(yīng)該能繞過坎離城,進(jìn)入西岐境內(nèi)。不過如今,他最需要好好休息,等退了燒,周身傷勢愈合了,再去西岐。餓狼的眼睛,像碧綠的鬼火,在夜色中幽幽發(fā)亮。雷海城忍著越來越嚴(yán)重的暈眩感,望見左近有片丈許高的背風(fēng)巖石,趕著馬匹過去。懷里的火折子早被浸濕,無法生火,他從附近搬了些石塊在身邊圍成半人高的壁壘,萬一餓狼來襲,也能稍事抵御。靠在巖石上閉目假寐。腦海里萬念紛沓,哪里睡得著?好幾處傷口之前浸泡了水,痛癢起來,周身的熱度也在不斷上升。他支住重得快抬不起的腦袋,微微喘息著——“嗷————”刺耳的狼嚎近在咫尺,令人渾身雞皮直立。雷海城一凝神,已見到幾點綠光在石塊外圍游離,雪白的狼牙滴著涎水。習(xí)慣性地伸手去摸匕首,入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