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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感,定睛凝望公子雪不容置疑的神情,驀地放聲長笑:“原來我的好弟弟居然動了真心。呵,原千雪,你就不怕他知道是誰害得他失陷天靖皇宮受盡折磨——?”“喀啦”一聲巨響,蓋住了高臺上諸人驚呼。支撐著高臺的木腳里有兩根已被烈火燒斷,高臺轟然坍塌了大半邊。童棄天和梁五猝不及防險些跌進臺下火海,忙攀住了高處。捆著雷海城的那根木柱失去平衡,直向肆虐狂舞的火蛇中倒落。第57章公子雪大喊出聲,再也顧不上跟符青鳳口舌爭鋒,一把推開手里的累贅,雙掌提起面前一根粗長木樁奮力拋出——木樁一頭不偏不倚頂住了木柱上端。公子雪緊隨而至的一腳力蘊千均,將木樁另一頭直楔入地,遏住木柱傾倒之勢。一人一柱就此斜橫三丈高空。雷海城身下,火舌燒得那些尖刀漸漸轉(zhuǎn)紅。公子雪肩頭微晃就要掠上前去替雷海城解開束縛,耳邊勁風拂過,寒氣令頸后肌膚炸開無數(shù)寒粒,他猛然頓住飛掠中的身形,翩若驚鴻地急滑兩步,避開了符青鳳點向他的泥金折扇。“他是我西岐吞并天靖一統(tǒng)天下的絆腳石,非死不可?!狈帏P“嘩”地打開折扇,攔在雷海城和公子雪之間,微微瞇起了桃花眼,殺氣隨冷笑四溢?!跋刖人?,就從我身上跨過去。原千雪,你想為他軾君嗎?”公子雪眼角突跳,沒再出聲?;鸸庥持樔?,陰晴變幻,詭異如魍魎。符青鳳占了上風,得意一笑,對剛站穩(wěn)的童棄天喝道:“你還不快動手殺了雷海城?”這一聲帶著無上威儀,童棄天想都沒多想,應聲舉刀便朝雷海城當頭劈去——眩目的刀光從天而降。雷海城從胸腔最深處吐出口長氣,竟對童棄天笑了笑。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童棄天一怔,手里的刀也停了一拍。只是白駒過隙般的剎那,然而雷海城等待良久的就是這稍縱即逝的時機。被反綁木柱后的右手不可思議地從繩索里探出,食中兩指夾著方薄如紙的刀片,一點微芒,在童棄天錯愕驚恐的眼瞳里急遽放大——連受幾天的麻藥荼毒,雷海城怎么還有力氣出手?又是什么時候割斷繩索的?……鮮血箭一樣從脖子的大動脈狂飆,童棄天所有的思索也就到此為止。他的胳膊仍維持著高舉佩刀的姿勢,雙目圓睜,似乎至死都不服氣自己會喪生在一個本該毫無威脅的俘虜手中。染血的刀片從指縫里滑落,雷海城垂下右手,掌心血rou模糊。“有時候,痛可以激發(fā)一個人的潛能。”他朝著童棄天的尸體,悠悠道。執(zhí)行絕密任務,誰也不敢保證絕對不會失手。所以特種營培訓的日子里,雷海城和同伴有相當一部分時間是在接受藥物訓練,培養(yǎng)對各種迷幻藥劑的免疫力,確保萬一任務失敗被擒,也不會在敵人的藥物作用下泄密。雷海城第一次接受藥物注射時,教官說,讓神智保持清醒的最好方法就是痛。即使如今這個身體不再具備前世積累的抗藥性,雷海城仍記得如何對抗藥物的侵襲。他該感謝童棄天的過于自信,在接連喂了他兩天麻藥后以為他已經(jīng)無反抗能力,今晚竟然沒有繼續(xù)對他下藥。高臺上,他就一直緊攥藏匿掌心的刀片,靠鉆心的痛刺激神經(jīng),悄悄積聚起絲縷微弱力氣。在平時,這點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力氣也許連個孩童也打不倒,但用來對付一個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的對手,已足夠。從童棄天出手到氣絕,其實快如電光火石。尸身未墜,公子雪也已形如鬼魅飄近,滿臉怒色在看到童棄天頸中致命傷口時微斂,十指攻勢卻未停,依然噗嗤插進了童棄天胸膛,指尖一勾,竟生生將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扯了出來。血從碗口的創(chuàng)口涌出,童棄天尸體摔下高臺,穿在了刀陣上。雷海城見他如此狠毒手段不由心悸,符青鳳更是面色鐵青。“原千雪,你是決意要跟我作對了?”“我不會殺你。”公子雪扔掉心臟,撩起衣擺摸著雙手血跡,眼底血氣益發(fā)濃重,宛如蒙了層看不透的血霧?!俺悄阆氡莆掖畚弧!?/br>符青鳳嘿一聲,森然冷笑道:“原千雪,這才是你的真心話罷。我就知道你——”話音倏地頓住,因為這時高臺再禁不起烈焰燒灼,發(fā)出陣摧枯拉朽的響聲,徹底倒塌。公子雪立掌如刀割裂了雷海城束縛,一聲清嘯,抓著雷海城飛身躍起,足尖在木柱借力一點,凌空挪出數(shù)丈,已避開了那片尖刀。身后一人凄慘大叫。雷海城回頭,正見符青鳳踩著梁五身體越過刀陣火海。“你的腿,被誰傷的?”公子雪落地,便發(fā)現(xiàn)雷海城手腳無力,看到雷海城褲腳上開始有血滲出,他聲音寒到極點。“是童棄天——”雷海城不愿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背后越來越難以忍受的熱浪提醒他必須盡快逃離,否則將與坎離城一同化為灰燼。大火幾乎已經(jīng)燒著了所能波及的一切東西,整座城池都被濃煙籠罩著,辨不清方向。雷海城知道,有一個地方必可逃生。他撕下片衣物捂住口鼻,拉著公子雪踉蹌奔向火勢漸旺的守將府。童棄天火燒天靖大軍,不會將自己也置之死地。既將高臺搭在了守將府門前,那么湛飛陽房內(nèi)的秘道應當就是最近的生路。逆著煙霧沖進房內(nèi),他示意公子雪推開那已經(jīng)有著火跡象的沉重書柜,遁入地道,將濃煙和熱度屏棄身后。地道里潮濕依舊,積水在兩人腳下濺起水花。沉悶的腳步聲中,公子雪緩慢開口,聲音不大,但經(jīng)幽深甬道回蕩,格外清晰。“……雷海城,你沒有什么要問我嗎?”“你想我問什么?……原千雪……”感覺到公子雪扶著他肩膀的指尖加重了力道,雷海城苦笑。他并沒有錯漏先前公子雪和符青鳳的對話,說不吃驚是假的。怎么也猜不到洛水國的大公子、風陵四相之一,竟然也是西岐皇室中人。為了吞并天下的霸業(yè),西岐皇族顯然煞費苦心,策劃圖謀了多年……一個符青鳳,談笑風流間已將風陵攫入囊中,再加上公子雪,天靖還能在這城府深沉的兩兄弟眼皮底下支撐多久?……肩頭猛地傳來陣刺痛,把他從沉思里拉回。抬頭,公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