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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這里排著隊還有要去死的,我們真撐不住?!?/br>好些人的臉上都不好看,但也沒說話。爺爺緩過來了,說:“對,就是你奶奶說的這樣。你可能心里會有脾氣,也該你有脾氣,但我知道,你是最懂事的,你肯定能體諒我們的難處?!?/br>說實話,我是很能夠體諒的。四位老人家也都這年紀了,說真的,對我確實是很好,那是真拿我當親孫子看待,今天說這些話,也很不給其他人面子了,幾乎可以等同于在拉著臉給我說好話。而事實上,他們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這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高調(diào)的三哥此時此刻突然笑了一聲:“還真是的,紀總你就沒覺得他們怎么對你這么大方嗎,L.d本來也沒打算給你的,爺爺他們死活給你爭取的?!?/br>說完他就被不明人士杵到一邊了,就憑這張嘴,也不知道他平時怎么活下來的。事已至此,我說:“分吧?!?/br>“但是,”我接著說,“我想把股買回來?!?/br>大家安靜了一會兒,大姐夫說:“你想得可真好?!?/br>這情況,我也不跟他客氣了,有一說一:“你們根本就不懂管理,廠子到你們手上只會死。”四弟冷笑:“你還真覺得沒了你就不行是吧?”Derek說:“這是事實?!?/br>大家可能也想起了我大四時候的事情,以及一系列前例,半晌才有人說:“這個不勞你cao心,我們會引進改制,聘請外來高管,這應該也是紀總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現(xiàn)在我們要實施的,只是一個剔除你的你的計劃。”“……”這話也說得太直接了吧!我看向說話的人,就是那個我看著眼熟又陌生的人。Derek問:“你是誰?”那人說:“紀陳陽?!?/br>我媽姓陳,她生第一個兒子的時候,取名紀陳陽。我一下子沒能夠說出話來。紀陳陽笑了笑,問:“怎么,洵洵,不記得我了?”我的腦袋里面驀然冒出四個大字:大勢已去。雖然Derek背地里說他雙胞胎哥哥的壞話,但哪一天他倆重逢,想必是很感人的一幕,無論發(fā)生過什么事情,Derek都一定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是正常的兄弟關系。但我和紀陳陽顯然不屬于這種行列。此時此刻看著紀陳陽,我腦袋里只有一句話:他怎么會還活著?也許能夠換一句話:死了的哥才是我的哥。他死了,有些事情我可以選擇原諒一個死人。他活著,我就不想原諒他了。第23章第23章人性,是很復雜的東西,我很少研究。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基本常識告訴我,紀陳陽回來了,死不見尸了二十多年的紀陳陽回來了,無論他曾經(jīng)做過什么,在我爸我媽乃至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那里,都是可以一筆勾銷的。這個常識很難解釋,但就是這樣。失而復得,人就會格外珍惜。如果我是親生的那還好說,偏偏在于,我不是。結(jié)合今晚上的所有指向,我覺得自己基本可以放棄掙扎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紀陳陽和其他人早就串通好了,他們織了一張大網(wǎng),就等著收網(wǎng)的這一刻。其實說多了也沒意思。我原本還想著實在退無可退,我至少能拿我爸我媽的那點股份說事,現(xiàn)在看來,人親兒子都回來了——我當然還能繼續(xù)說事兒,畢竟抱的也養(yǎng)了這么多年,養(yǎng)個什么都養(yǎng)出了感情。問題是,我突然覺得沒意義。紀陳陽笑瞇瞇地問:“特別驚喜?。课疫€跟爸媽說,別嚇到你了,我記得你小時候膽子特別小。他們說你現(xiàn)在膽子特別大了,我還不信?!?/br>場面話還是要說的,我問:“這些年你在哪里?”他說:“我被人救了啊,不過當時年紀小,不懂事,賭著氣,不想回來了,就跟人說我不記得自己是誰,混了這些年,終于想通了,這才回來。不過還好,我這些年過得挺不錯的。學歷比你還高,國外都待了幾年。”他說:“所以你別擔心我是來跟你搶錢的,我只是懷念爸媽和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還有其他人。我在國外做投行的,不說比紀總有錢,但也不比紀總差吧。真的,要不是那個時候出個事,我肯定沒這出息,我養(yǎng)父母還是外國人你敢信?哈哈哈?!?/br>我更覺得他這是在明示他有足夠的本事比我這個土鱉做得更好,所以我可以愉快地滾蛋了,別再一副為了廠子鞠躬盡瘁才不滾蛋的虛偽樣子。也真不是我沖動不冷靜,我冷靜地想一想,不管他要不要,不論他如今過得怎么樣,爸媽他們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給他?對我而言,最好的也就是一碗水端平了。但是這有什么意義呢?我確實太累了,又想睡覺了,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靠著沙發(fā)背,又閉起眼睛。二姐突然小聲說:“做過親子檢測了嗎?”三哥嘲笑她:“用腦子想啊,早八百年做過了,二叔你們挺能瞞啊,怕紀總派人刺殺他還是怎么的?”我爸有點局促地解釋:“不是,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根本沒想到這上面來啊?!?/br>三哥:“是啊,本以為是一件認祖歸宗破鏡重圓的好事,結(jié)果是一出撕逼好戲,長眼了,再撕響點唄?!?/br>大伯:“你閉嘴行不行!”我反正是不知道三哥什么立場,他和我二姐可能是中立,也可能是兩邊都仇視立,總之堅決不閉嘴,繼續(xù)暖場子:“這不見你們都不說話嗎,我過渡一下,不然尷尬?!?/br>大伯:“你沒事兒回你房里去?!?/br>三哥:“嘿,把我大老遠叫回來,又讓我躲房里去,別鬧?!?/br>大伯:“你親哥死了,你能有點感情嗎?”三哥:“得了吧啊,還親哥,滿屋子都親戚,誰拿誰當真啊。裝,你們繼續(xù)裝。我這是入鄉(xiāng)隨俗,學你們的,誰給我百二十萬,我給誰哭墳,情真意切,絕對保真。”二姐適時地又發(fā)出了捧場的笑聲。他倆可以組團出道了。我在黑暗里聽三哥說了好一會兒的單口相聲,心里也舒坦多了,睜開眼睛,說:“分家我不同意,也沒有必要因為我而鬧成這樣,大家只是不喜歡我做主而已,我可以離開公司,家你們就不必要分了?!?/br>Derek第一個反應過來:“紀——”我抬手制止他說話。“我名下所有資產(chǎn)全部還給紀陳陽?!?/br>大家顯然都愣了,似乎這個消息比剛才我說我愿意離開公司更要令人震驚。也正常,他們對我離開公司這件事情是勢在必得,然而我私人的資產(chǎn)可能他們沒想趕盡殺絕,也沒把握趕盡殺絕,害怕我狗急跳墻,因此完全沒考慮過也說不一定。姥姥最先反應過來:“洵洵,你這話就賭氣了,沒人讓你這么做?!?/br>我站起身,朝四位老人家和我爸媽鞠了幾個躬:“沒有別的事情,我上去收拾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