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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兇地吵過一架,林成讓呂渭滾,呂渭心氣兒那么高的人,硬生生氣得當(dāng)場紅了眼滾了眼淚。林成看他難過,冷靜下來跟呂渭道歉,平靜地跟呂渭提出了分手。呂渭對于這段感情從來沒有后悔過,因為他愛的時候是真的愛,純粹,不羈世俗,不貪未來,每一日都是飛蛾撲火,愛就愛了,百無禁忌。林成提出分手,呂渭不同意,他沉默著給林成敷藥,林成就沒再多說,直到最后那場比賽。賽前大概林成心里也是有不祥的預(yù)感,上場前他在逼仄的候場通道的陰影里親了下呂渭的額頭,趴在他耳邊說了句“對不起”。然后,沒有兩個人的然后了,以后都是對呂渭一個人的折磨,活在過去,精神恍惚。呂渭收到的郵件明確提到了林成挪用那筆資金的時間去處和后果,如果曝光出來,恐怕是掀起相當(dāng)可怕的連鎖反應(yīng),畢竟人們對于慈善機構(gòu)的公信度一直持懷疑態(tài)度,哪怕已經(jīng)干過九百九十九件好事,唯有一件壞事,足夠摧毀所有苦苦經(jīng)營的信任。包括林成的聲譽。當(dāng)年的事情呂渭費盡心思抹平,賣了祖上的房子去賠償去填補基金會的窟窿,這么做自然也是為了林成的身后名。走了的人成了一撲黃土,游魂喝了孟婆湯什么都不會記得,活著的人卻不忍心再辜負,呂渭愛他很多年,像是連帶著林成的那一份一起活著,如果連他也不在乎,世上就真的沒有人去在意了。呂渭失眠的時候再次打開手機瀏覽郵箱,看著里面的那封郵件心里沉壓壓的,他嘆口氣,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從青年到中年,這么長時間他背負著林成的一切踽踽獨行,到底,是有些累了。很想梁誠。如果我沒有了年輕時候不顧一切的勇氣,你能不能大發(fā)慈悲再拉我一次?我也貪戀百年好合,也羨慕朝朝暮暮。呂渭心里藏著事,梁誠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卻也藏著定時炸彈似的,他通話的時候提點呂渭了幾次,也問他事情處理得怎么樣,準備什么時候過來,呂渭總是找話岔開,弄得梁誠心里忐忑,忐忑之余便生出了不信任的慍怒。如果他仍舊固執(zhí)地放不下過去的包袱怎么辦?如果他為了那封郵件選擇再次拋下他怎么辦?兩人都在心里各自藏了心事,手頭上的工作卻是該干什么干什么,呂渭配合當(dāng)?shù)鼐秸{(diào)查基金會辦公室被砸的事情,又接了幾個當(dāng)?shù)卣块T的活動配合籌備,山里小學(xué)要開學(xué),他準備再給孩子們上幾堂美術(shù)課,日子零七八碎地繼續(xù)往前過,倒是孫言逮著個周末的時間過來看他,倆人蹲在小院子里吃著趙醫(yī)生的鹵煮,喝起小酒。對,趙醫(yī)生聽說成佳胃口不好瘦了三斤,又跑回來當(dāng)廚子了。孫言仍舊忙碌,人瘦得很精神,聽到呂渭說跟梁大頭在美國領(lǐng)證了,驚得嗆了酒,半晌說不出話,再張嘴竟然哽咽,拍了拍呂渭肩膀,說著:“兒大不由娘,嫁就嫁了吧?!?/br>呂渭哭笑不得,孫言自己對著酒瓶子吹,又說道:“挺好,要過去嗎?移民?”呂渭不吱聲,孫言兀自笑笑,說著:“以后去看你來回機票讓梁大頭報銷?!?/br>呂渭眼睛有點發(fā)直,呆呆盯著地面,實話實說道:“回來冷靜下來想想,心里也挺沒底,我沒他想得那么好,萬一就只是他的偏執(zhí)呢?等柴米油鹽醬醋茶每天每天消磨下來,發(fā)覺得沒意思了呢?再說我過去能干什么,什么規(guī)劃也沒有,什么事業(yè)也沒有,天天在他面前瞎晃蕩?”孫言還想說什么,呂渭道:“其實那時候,我對林成偶爾也會覺得煩,煩他不聽勸,煩他太自我,喜歡他是真的,覺得他煩也是真的。后來也后悔,是不是當(dāng)時就是覺得煩了才懶得勸,懶得攔,讓他一去不回,我也是有責(zé)任的。”孫言使勁兒拍了呂渭后腦瓢子,罵道:“你又魔怔什么?一輩子好壞又能活多久?就當(dāng)去美國旅游還能怎么地?到時候真煩了過不下去了,回來我養(yǎng)著你,我隨便賣套房子就能養(yǎng)你一輩子,別跟我瞎矯情!你不活得挺瀟灑嗎?”呂渭使勁兒搓了搓把臉,說著:“我最近有個想法……不過心里覺得有點負擔(dān),讓我再猶豫猶豫?!?/br>孫言不逼著他說,沒有再多問,只是說著:“有事兒別悶在心里,跟梁大頭也說說,兩個人的事兒,越憋著越出事兒?!?/br>呂渭點頭應(yīng)著,晚上留著孫言住下,孫言毫不客氣,直接滾呂渭床上滾一個被窩里去了,呂渭站在床邊踹他,孫言笑道:“有本事跟梁大頭告狀,讓他千里來捉JIAN。”呂渭干脆握著手機出門給梁誠打電話去了,孫言送給他一雙大白眼。梁誠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出了機場,他尋思來尋思去,總覺得不放心這么放任呂渭,都已經(jīng)走到了這一步,他容忍不了再一夜回到解放前,他不愿意再縱容任何遲疑和猶豫,呂渭斷不了的,他幫呂渭快刀斬亂麻。梁誠一聽電話那邊呂渭講話的聲音,立馬就知道呂渭喝酒了,比平日里清亮戲謔的語調(diào)更柔和,說話的時候聲音和緩上挑,聽得梁誠心頭的那些怨那些氣都消散了大半,梁誠問著:“喝酒了?”呂渭握著電話瞎點頭,說著:“嗯,孫言那貨過來了,現(xiàn)在霸占我的床,你說我上不上。”梁誠難得裝不了佛系,心里罕見地暗罵了一句上你麻痹,氣笑了,說著:“我天高皇帝遠管不著你,你自己看著辦吧,肥水不流外人田,畢竟他肖想你那么多年,正好圓了人家的夢,算是你的一筆大功德?!?/br>呂渭一聽,頭皮發(fā)麻,脊背發(fā)涼,趕緊賠笑道:“我開玩笑呢,我肯定不跟他一個屋,你在忙什么?”梁誠已經(jīng)離開機場上了車,馬不停蹄去呂渭那邊估計還有半天功夫,到那個山旮旯估計得第二天一早了,他這次純粹是搞突然襲擊抓人的,所以瞞著呂渭道:“還能干什么,看不完的文件簽不完的字,當(dāng)苦力呢?!闭f完又來敲打重點,說著:“日程規(guī)劃的怎么樣,能給確切時間了嗎?我這邊房子基本談好了,等你過來拍板?!?/br>呂渭沉默片刻,說著:“咱能不能別跟趕鴨子上架似的?你讓我緩緩成不?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有魔鬼適應(yīng)力,你別逼逼我,我怪慌的?!?/br>梁誠心里冷笑,說著:“行,你緩吧?!闭f完就結(jié)束了通話,有那么點不歡而散的意思。呂渭郁悶地握著手機,想再去吹幾瓶酒,他真是想緩緩。他想把水木基金徹底停掉,跟與林成有關(guān)的所有一切徹底訣別,他不是口頭上隨便說的,他真的需要緩緩,畢竟,跟剜心似的,有些事兒已經(jīng)習(xí)慣到了血脈骨髓,說實話,剜掉有點疼。呂渭想,希望林成原諒他。他陪林成走到這里,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