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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看我說的對吧?”沈硯深覺自己英明。“嗯,你真了不起,什么都對?!笔捤饔芍缘乜滟??!敖o他擦擦,哄他睡吧,很晚了?!?/br>沈硯扯過旁邊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干凈,將他放進了搖籃中。蕭索一面搖著滌生,一面悄聲道:“你進去睡,我在這里守著。”“咱還是別養(yǎng)著他了,你要是天天這個樣兒,我豈不是夜里都抱不著人了?”沈硯頗不滿意,“哄睡著就罷了,還用守著,哪兒就這么嬌氣了!”蕭索不為所動,依舊坐在那里,眼巴巴地望著他說:“那你坐在對面和我說說話,等他睡了,我再和你過去罷?!?/br>沈硯嘆了口氣,只得坐過去,又說:“養(yǎng)了他,簡直是養(yǎng)了個小情敵,供他吃、供他喝,還要搶我小媳婦兒。”“是夫君——才不是你的小媳婦?!笔捤鞔瓜卵劬?,盯著雪團一樣的滌生說:“你看他,生得真漂亮,又可愛,真好?,F(xiàn)在的日子真好,想想從前剛認識你的時候,我還無家可歸,身負血海之仇,連維持生計都難如登天。短短兩年而已,實在難以想象,日子會過得如此圓滿。這都是因為遇見了你,我……”“話不是這么說的。”沈硯打斷他,“你從未靠過我,都是憑著自己,遇見我是錦上添花,即便沒遇見也不會差。我不過是幫你申了冤,又把你帶進了京城。但說到底,也給你招惹了不少禍事。你要感謝的話,就謝謝二十四年寒窗苦讀、無論再苦再難都不曾放棄的自己。若沒有我,以你的才華和堅毅,遲早走上仕途,也遲早會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當初你中狀元時,不也沒在我跟前么。只是有一樣可惜,怕你不能跟我春宵一度了!”“你就沒個正經(jīng)。”蕭索原本聽得認真,不想最后一句他又說那些事?!安还茉趺凑f,沒有你,早在家鄉(xiāng)我就活不下去了?,F(xiàn)在我很滿足了,只愿這樣的日子能延續(xù)下去。我很貪心,想要長長久久都如此。可我也極害怕,就是覺得太好了,好得不像真的。這些日子心都很慌,總覺得這些都不該是我能擁有的。”大約是習(xí)慣了忍氣吞聲、世事不如人意,所以日子如此平順圓滿,反覺得不安,感覺自己配不上,仿佛流沙置于掌心、煙火綻于長空,不過是轉(zhuǎn)瞬的繁華、易逝的絢爛。“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胡思亂想?!鄙虺帍牟恍胚@些,也沒有那等心思細膩的愁緒,“我是不是個大活人在這兒,滌生是不是個小活人在這兒,咱們都在你眼前頭,怎么就不是真的?還有你這個……那個詞我老記不住,怎么說來著?”“妄自菲???”蕭索低聲提示。“對,就是妄自菲薄?!鄙虺幉挥X拔高了嗓音,見獨寶指尖點著嘴唇、眼睛看著滌生示意,又放輕聲說:“我最看不得這個,你怎么就不配了?難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不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別人配,你就不配?你可別跟我說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是狀元,是左都御史,這就是你的身份,比那些生下來就是貴胄的人厲害多了。”蕭索抿抿嘴,起身道:“我會改的,去睡罷。”“成天說改,也不真改。”沈硯嗤了一聲,摟著他往回走?!斑@兩日咱們沒事兒干,就在這里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你想去什么地方,我?guī)闳?。等朝廷的信送到,就忙起來了。也可以帶滌生在城里逛逛,這么小的人,得學(xué)著不認生。哎,滌生滌生的叫著,我真是難受,你給他起個小名,就獨寶這樣的很好?!?/br>“你嫌棄我起的名字?!笔捤髅摿诵赖酱怖飩?cè)問他:“滌生不好么?”沈硯放下燭臺,翻身上來:“不是不好,聽著就是個草字,不親切。你爹娘就很有先見之明,你這個字甚好,叫著多上口,獨寶獨寶獨寶。”“不要叫了。”蕭索捂住他口說,“只有你覺得好,從小到大,別人都笑話我。到現(xiàn)在御史臺里的官員,私底下還都拿著這個當笑話說?!?/br>沈硯笑道:“那是他們眼光不行,多好的字,一聽就是個聽話懂事的乖小孩。我就不行了,別人看見我,就覺得我的字是吹噓,其實字也不認識幾個,竟然叫文玉。我現(xiàn)在又不是叫你給滌生換字,只是起個乳名,叫著好玩兒,而且也好養(yǎng)活啊?!?/br>“那我可想不出來?!笔捤鲹u頭說,“你起罷。從前言大人家里的希聲叫什么?你參考參考?!?/br>“她一個小姑娘,乳名怎會給我知道?!鄙虺幩记跋牒?,忽然眼前一亮,“哎……叫福瓜,怎么樣,是不是很不錯?又喜慶又有趣兒,還很好聽,叫起來也上口?!?/br>“福……福瓜?!笔捤鞲尚陕?,正色道:“我覺得還是不要起乳名了,省得滌生將來恨我們?!?/br>沈硯臉色一沉,捏著他屁股威脅:“怎么,你覺得我起的名字不好?”“沒、沒有……真的不敢的。”蕭索甚識時務(wù),連忙認錯,“我錯了,你起的名字很好,我……我不會撒謊……”沈硯“哼”了一聲,將他塞進被子里,按著人發(fā)狠:“睡覺!”蕭索不情不愿地蹭蹭腦袋,悶悶道:“我喘不上氣了?!?/br>“那就憋著。”他松松手臂,掀開被角,仍不忘嘴硬。“憋、憋不住……”蕭索向上拱拱身子,打個呵欠,在他肩窩里尋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咕噥:“說好永遠待我好的,現(xiàn)在就變了?!?/br>沈硯還未回答,他已睡過去,顯是困極了。真是個傻子,想待他不好,又如何舍得。次日天不亮,滌生便哭起來。沈硯一生只有自己被伺候,從未伺候過旁人,就是蕭索,頂多算得上獻殷勤,或是愛護,因而煩躁得緊,卷著被子直抱怨。蕭索哄完大的,趕忙穿好衣裳,趿著鞋去哄小的。等喂飽滌生,放他躺在搖籃里玩手指,已是辰牌時分。沈硯一覺睡足,伸著懶腰洗漱畢,神清氣爽地過來喚他吃早飯。蕭索一向食不言、寢不語,雖偶爾放縱,然積習(xí)難改。沈硯卻不守規(guī)矩慣了的,遞給他一塊糜子糕說:“今兒有這個,可勁兒吃罷,那天想吃還沒有。”許是被俘餓急時第一口吃到的是這個,蕭索如今對其別有一番感情,山珍海味也不比它香甜。“我看皇上的意思,多半是想讓咱們跟涂杉人談判?!鄙虺幏畔峦耄渎暤?,“來前說好的,若能攻下烏云城,咱們就乘勝追擊,一舉將涂杉人趕到天山那邊去?,F(xiàn)在可好,又變主意了。這些番人狡猾之極,若放過他們,將來還是禍患。”蕭索不由得要為君王說話,語重心長地道:“皇上病榻纏綿,身子越發(fā)不好,只盼著快快結(jié)束戰(zhàn)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