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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除,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你首先生下孩子,否則,胎兒憋死腹中,你也就是一尸兩命?!?/br>君贏冽撇開頭去,聲音有些粗重:“不用了……”肖烜擰眉不語,手下卻并不停止,揉了揉他的肚腹,又按了一下。君贏冽身體一震,猛然咬緊下唇,深深的,幾乎要咬出血來。肖烜卻并不理他,自顧自地開始幫他推揉肚腹,過了半響,淡淡道:“我自然不知道白小子做了些什麼,也無意維護(hù)他,可是肚子里的生命卻是無辜的,你就算要報復(fù),也不應(yīng)該泄憤在他的身上?!?/br>君贏冽喘了口氣,熱熱的氣體形成白白的薄霧,飄在他的眼前,頓時有些模糊。“白小子的心思,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是知道。”肖烜一邊幫他推腹一邊道:“他縱然不對,可是君贏冽,你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肖烜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你是他的父親,可卻要死在你的手下?!?/br>君贏冽雙腿顫抖,可能是肚腹上的力氣過於大了,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全身都開始發(fā)顫,臉上也有些蒼白,黑發(fā)一縷一縷地粘在頰邊,嘴唇哆嗦得厲害。肖烜見他沒什麼大的反應(yīng),自然也知道他承受力強(qiáng),現(xiàn)在時間緊迫,再也沒有時間為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輕揉肚腹,羊水漸流,胎兒卻沒有一絲下移的跡象,胸口上的鮮血也還在汩汩不斷地向外流出,這兩樣加起來,即使他號稱神醫(yī),也不由有些頭疼。“君贏冽,跟著我的節(jié)奏呼吸。”肖烜沈聲命令他。“……呃……”君贏冽喘了一下,嘴唇卻被咬破了,鮮紅的血流出來,鮮豔刺目得可怕。肖烜惱羞成怒:“君贏冽!你真要?dú)⑺滥愕暮⒆?!現(xiàn)在除了你,還有誰能救他???沒有時間了你知不知道?。刻翰豢弦莆?,你若是不再配合,就是我,也無法救他出來!”肖烜又向下推了一下,肚腹?jié)u硬,有些微微的發(fā)僵,他也漸漸著急起來。君贏冽粗重的喘息著,眼睛卻輕閉了一下,有什麼熱乎乎的液體,刺得他眼眶發(fā)疼。肖烜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沈默片刻,又重新按上他的腹部,向下推揉起來。君贏冽開始張著嘴大口呼吸,開始不由自主地配合著他的動作呼吸,開始努力地配合著他的命令使力松力,一切,好像漸漸順利起來。肖烜口中安慰,心里卻十分明白。孩子其實(shí)早就該下來,他之前如此亂鬧,即便生下來了,能否成活,也是一個未知數(shù)。“君贏冽,你用力。“肖烜頭上冒出細(xì)汗。君贏冽有些體力不支,眼前也漸漸黑暗起來,冒出無數(shù)無數(shù)的影子,他只覺腦袋亂哄哄的,身體開始漸漸發(fā)燙,只有下身下意識地使力松力,效果卻微乎其微。肖烜摸了摸他的額頭,重重地皺了一下眉,用手拍打他的臉頰:“醒醒!君贏冽!你發(fā)燒了!意識清醒一些!”君贏冽睜了睜眼,有些模糊。肖烜別無辦法,只得又重重地按了一下,以激醒他的神智。果然,君贏冽疼得啊了一聲,眼前又漸漸清晰起來。“用力!君贏冽!”君贏冽閉了閉眼,忽然拉上他的胳膊,狠狠攥?。骸笆遣皇恰瓫]時間了?……”肖烜愣了一下,垂下眼簾:“不要想別的,你好好用力,一定生得下來?!?/br>君贏冽苦笑:“可是……這麼長時間……我都感覺不到他動……”肖烜眼神暗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神醫(yī),你要相信我?!?/br>君贏冽笑了一下,抬抬下巴示意他繼續(xù),沒再多話。“君贏冽,你用力些,胎兒不動,這不是好現(xiàn)象,只要他開始移動,我就能讓他順利生下?!?/br>君贏冽嗯了一聲,臉上已濕得透徹,就連睫毛上也覆上了層層的水汽,神情卻依舊淡淡的,隱隱還夾雜著以前鋒利冷冽的味道。君贏冽開始用力,似乎是在掙扎著用力,他的整個身體都緊緊繃了起來,像撐到極限的滿月之弓,用到極致,繃到頂點(diǎn),又猛然彈了回去。肖烜很高興。他當(dāng)然高興,因?yàn)楦怪械暮⒆?,終於開始有意識的,漸漸下滑。“君贏冽,孩子開始下滑了,這很好,你再用力些?!?/br>君贏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開始用力,然而他的身體畢竟流血過多,過了一會兒,孩子只有向下移動了一點(diǎn)兒,漸漸的,卻停了下來。肖烜擦了擦汗,神情雖然有些焦急,卻并不說破:“就快好了!你休息一下,攢點(diǎn)力氣?!?/br>君贏冽喘了口氣道:“繼續(xù)?!?/br>“還繼續(xù)什麼?不休息一下,你怎麼能有力氣?”君贏冽扶了扶頭,輕描淡寫道:“我頭有些昏,撐不了多久?!?/br>肖烜看了看他的傷口,那里依舊留著小汩血液,徐徐的,細(xì)細(xì)的,簡直像蜿蜒的毒蛇,舔舐著他的生命。肖烜看不下去了。“好。我會加重些力氣。要是疼,你也要忍著點(diǎn)?!?/br>君贏冽閉著眼嗯了一聲。生產(chǎn)又開始繼續(xù)。幾個時辰過後,胎兒又下移了一些,已經(jīng)順利地入了產(chǎn)道,這讓肖烜頗為興奮,可是在這以後,不論君贏冽怎樣用力,胎兒卻像是睡死了一般,根本不再動作。肖烜雖然心急,卻只能安慰他:“快好了,只差最後一點(diǎn)……”“可是這最後一點(diǎn),我卻怎麼也辦不到……”肖烜抿了抿唇:“你不能放棄,我好像看到他的頭發(fā)了……”君贏冽自然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淡淡地道了聲繼續(xù),掙扎著半撐起身體,還未穩(wěn)住,又重重地跌了回去。“怎麼了?”肖烜執(zhí)起他的手腕。“你流血太多了……”“沒關(guān)系?!本A冽固執(zhí)地喘息:“我有力氣了??禳c(diǎn)……”肖烜不知他是真是假,只得狐疑地向下看去,君贏冽眼神閃爍一下,抬起右手,極輕極緩的,握住胸前的斷箭。倒鉤的箭頭連著血rou,“噗嗤”一聲,被拔出來。君贏冽悶哼一聲,因?yàn)樘弁矗麦w一陣緊縮。“君贏冽!你不要命了!”肖烜驚慌失措地為他堵住傷口。君贏冽嘴唇抖了抖:“快點(diǎn)……要出來了……”肖烜向下看去,果然一個小小的腦袋被擠壓出來,心下不由一喜,伸手一帶,拽著那連著臍帶的嬰兒,拖出體外。哇地一聲,孩子哭了。肖烜很興奮,極為利索地包好孩子,剛想回頭報個喜訊,只聽“碰”地一聲,君贏冽臨死般地倒在血泊中,臉色慘白,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聲息。胸口的鮮血洶涌,刺痛了肖烜的眼睛。“君贏冽!”肖烜大叫了一聲。然而沒有人再回答他。外面風(fēng)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