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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用它代我跟你說話了,我可以每天都陪你!”然后就留下恨不得把木劍甩在他厚臉皮上的師弟,一臉怡然自得,毫無壓力地就去閉關(guān)突破了。有時候崇法會想,如果自己的師兄崇明道人不是在魔道大戰(zhàn)中隕落,而是在晉身道人的時候就隕落,那一定是因為他太猖狂,連老天都看不過眼。——竟然敢在渡劫之前分出神識,這是一般人能干出來的事嗎?!于是,青玉門上下一起見證了一次驚心動魄的六九神雷,最后當(dāng)然是掌門由崇明老祖變成了崇明道人,舉門同慶,天下齊賀。雖然崇明應(yīng)劫歸來,可以繼續(xù)親自陪著自己的師弟,但那神識和木劍卻依舊留在崇法那里沒有收回,直到魔道大戰(zhàn),直到現(xiàn)在。那木劍本身就是一個滋養(yǎng)神識的上品靈器,是兩個人共同的朋友所制,也是崇明瞞著崇法找別人所制。等崇法意識到這就是個蓄謀已久的“陰謀”時,他已經(jīng)拽著一把木劍,很多很多年了。在魔道大戰(zhàn)之后漫長的歲月里,他卻很少喚出木劍里的神識。因為上品靈器再好,也止不住時光流逝,那木劍里的神識越來越虛弱……就好像有些人離開了就注定回不來,最后只能留在記憶中一樣。一百多年過去了,崇法道人自己也經(jīng)歷了親眼見過兩次的六九神雷。那種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受苦受難的孤寂感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足以摧毀他的意志。當(dāng)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袖袋,卻突然記起自己把木劍留在別處。大概他潛意識里也怕這九天神雷影響了那縷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只能影影綽綽對著他笑的神識。又是慶幸又是越發(fā)的孤寂,崇法突然在想,崇明隕落,尚且留下一些念想,若是他隕落了,又能留下什么呢?也許青玉門會因為失了一個化神老祖而遺憾失落;也許師侄李景和喬珩會真心為他難過……可是那又怎么樣呢?當(dāng)年一遍又一遍承諾過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人,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誰還能真的記住他一百年,或者兩百年?最后,崇法還是成功渡劫了,成為了中原唯一一個道人。不過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阻止木劍里的神識漸漸虛空。但他以為起碼還有另一個百年可以撐,卻沒想到那神識消失的一刻來得如此突然。十年一度的天階集開啟,然后緊接著就是第二層幻境和第三次的對決。身為青玉門大能的崇法卻接連閉關(guān),一方面是因為沒有這么快再次收徒的意思——那一個已經(jīng)夠他受的了。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為那木劍里的神識突然變得極不穩(wěn)定,有種搖搖欲墜,幾乎要潰散的趨勢,讓他心神不定。因為這個木劍的存在,還有神識的存在,除了崇法,沒有任何人知道。連翰景真人和喬珩都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對師叔如此“偏心”。如今神識有變,崇法用了各種方法,卻依舊沒有辦法讓它穩(wěn)定下來,也無法將這件事跟李景,跟喬珩,或者跟蕭然說,只能獨自承受。一開始不告訴李景和喬珩他們,那是因為某人腆著臉說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讓崇法覺得告訴了晚輩,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后來中原與極北之地經(jīng)歷了魔道大戰(zhàn),崇明、崇玄相繼隕落,崇法受傷,心境也受到影響,差點跌落境界,而且心魔驟生,不得已閉關(guān)百年。偶爾出關(guān),也很快就再次閉關(guān),連跟翰景真人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聊起這個讓彼此聽著都不免神傷的話題。再后來,師侄李景成了青玉門掌門,兩位師兄的其他徒弟成為峰主,喬珩都渡劫化神……他們的世代已經(jīng)過去,新的一輩開始了新的生活,更沒必要再說些什么。其實這么多年過去了,崇法已經(jīng)逐漸讓自己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縷神識遲早會跟師兄崇明一樣,消散地?zé)o影無蹤。但是當(dāng)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等閑處之。有些回憶就好像一時平靜的海面,有朝一日風(fēng)暴來襲,就能激起驚濤駭浪。饒是清清冷冷了一輩子的崇法,也覺得身體里哪里碎了一般,已經(jīng)控制了很久而暫時蟄伏的心魔,很快乘虛而入。淡漠清冷的眼眸漸漸染上血紅,周身靈力在身體中亂竄,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蕭然從首山回來,就謹(jǐn)遵師命,老老實實地修煉和研究陣圖。但他也發(fā)現(xiàn)了崇法道人不同尋常的表現(xiàn),所以跑后峰洞府跑得比較勤。因為翰景真人忙,蕭然就想把“想法特別多”的周溪帶過來,這樣兩個熱情的人在一起,也許能帶給崇法道人更多的歡(噪)樂(音)。誰知道人才剛進殿門,還沒來得及給師父崇法道人正式引見這個斷崖洞府的新弟子,變故橫生。蕭然立馬被崇法道人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他從沒有見過對方露出這樣驚懼又脆弱的表情。雖然對方站了起來,卻給人感覺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支撐一般,頓時變得毫無生氣一般,搖搖欲墜。“師父,您怎么了?!”蕭然不禁驚呼了出來并立刻上前,他試圖扶住崇法,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狀況比他想象中還要嚴(yán)重。要說一個修士,沒有生出過任何心魔,那是不可能的。但這心魔也有大有小,有嚴(yán)重的,有輕微的。嚴(yán)重的絕對會影響心境,甚至在虛弱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比如在渡劫的時候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那就是妥妥失敗的前兆。但也有小一些的心魔,在還沒有影響到道修境界的時候,就會被斬斷消滅,不會繼續(xù)發(fā)展下去。蕭然對心魔本來“不熟”,但看著崇法道人現(xiàn)在的模樣,哪里還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這已經(jīng)是他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的事情,于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傳音給喬珩和翰景真人以及其他峰主。周溪站在殿下,當(dāng)然也目睹了這一幕。準(zhǔn)確地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崇法道人,如果不是發(fā)生變故,他此刻可能還不敢抬頭直視對方。根據(jù)蕭師叔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有崇法道人的狀態(tài),周溪同樣意識到,道人不知為何突然生出心魔,情況十分緊急。剛剛心神其實莫名有一陣劇烈的震蕩,讓他一時之間驚懼不已。但滿心的焦灼讓他強撐住不適的身體,快步上前詢問:“師叔,要不要先讓道人躺下?!?/br>蕭然想了想,覺得讓師父在這里倒下確實不妥,于是點點頭。他剛準(zhǔn)備讓對方搭把手扶著崇法,結(jié)果周溪直接往前幾步,伸手就將崇法道人抱起:“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