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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過車禍,這里,還有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和心臟,“都安裝了芯片。”他說得云淡風輕,科斯納都忘了表示遺憾。他整理好餐巾,看著德米安在手環(huán)上進行cao作。一根探針刺穿了他的手腕又離開,留下一粒鮮紅的創(chuàng)口。科斯納感到有些難受。“你所看見的所有像是自然人的,一半是植入了自主學習算法的仿生機器人,一半是因病或因事故移植了身體某一部分的非自然人。”德米安遞給科斯納一杯深灰色的不明溶液,科斯納瑟縮著接了過來,并不確定是否可以飲用。德米安笑了笑,看向科斯納:“這所學校里沒有自然人。”“有的。”科斯納含含糊糊地扒了一口米飯,“我是自然人?!?/br>德米安驚訝地看著他。科斯納忽然覺得自己很蠢,他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自然人了,為什么要這么堂而皇之地告訴德米安,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等待著羞辱與嘲笑,就像克里希福小學里他所經受的那些,然而德米安只是收回了目光。他想了想,拿走了科斯納手邊的溶液,換上一杯顏色鮮艷的果汁:“我猜,你不該喝這個?!?/br>科斯納抿了抿嘴:“你相信我?”德米安用手指抵著下巴端詳了科斯納半分鐘??扑辜{緊張地咬住了下唇,他不喜歡被人審視。他硬邦邦地開口:“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br>德米安顯得有些猶豫:“我不知道……但是我猜相信你也沒什么壞處?!?/br>這不是一個值得興奮的回答,就當下看來還算差強人意。科斯納皺了皺鼻子,然后調動面部肌rou,露出一個干澀的微笑:“那么,你好德米安,我是科斯納?!?/br>科斯納不怎么喜歡人類——廣義的。但是他猜想作為一個融入集體的跳板型朋友,德米安似乎還不錯。德米安是個好人,盡管有些沒主見。科斯納因此沖淡了費瑟斯中學的刻板印象。他知道社會對于非自然人的歧視,但人被長久地困在其中一方的堡壘中時,是無法察覺到歧視的存在的。晚飯前德米安再次與他會面,他們吃了熏魚和蘑菇湯。德米安表情憂慮地問科斯納是否已經學完今天的教學內容,而科斯納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在你的個人終端上,”德米安轉過餐桌坐到科斯納身側,“這里——咦?”德米安翻過科斯納的手腕,猶豫了一下:“科斯納,我可以連接你的終端嗎?”科斯納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意。德米安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像在期待科斯納的拒絕,但是作為中午的回報,他決定相信德米安:“是的,當然可以。”他看到德米安耳垂上亮起了一抹湛藍。“我想你可能不太習慣費瑟斯的教學方案,”德米安向科斯納演示著cao作方法,他的思維通過耳垂的前置放大裝置將UHF傳送給科斯納的終端,“這有點困難,鑒于非自然人可以通過納米機器人的內置邏輯‘習得’知識,而你必須要主動‘學得’?!?/br>科斯納抿緊嘴唇,并不覺得那會很困難,畢竟他喜歡挑戰(zhàn)。而當他注意到德米安正探究性地看著他的時候,科斯納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那個論斷說出口了。他又開始表現(xiàn)自己的自負了。科斯納煩躁地想到這一點,但不怎么后悔。他避開德米安的目光,猜測自己在對方心里的評級是否已經達到了“混蛋”——克里希福的同學們?yōu)樗A留的專用稱號。然而德米安只是淺淺地蹙起眉,流露出一種介于困惑與安心之間的神情。他說希望如此,然后若無其事地將話題轉移到科斯納的住宿問題上。如果科斯納再粗心一點,就會錯過德米安那一閃即逝的受傷表情。但德米安并沒有問。直到臨近門禁時間,科斯納被他送回宿舍,也沒有察覺德米安表現(xiàn)出更多的反感情緒。科斯納想裝作不在意,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心存感激。3.不必遵循的洛特亞爾公理非自然人的學習能力十分強大。科斯納知道那是由于芯片的計算能力,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懊惱。他現(xiàn)在確信自己是自然人了,因為即使他知道算法,也會因為神經電流傳導速度的限制而無法在15納秒內完成一次開方運算。——或者,他只是個移植了上個世紀次品芯片的非自然人。誰知道呢。現(xiàn)在科斯納完全明白了自然人對于非自然人的歧視——畏懼,或者說是一種代償。非自然人會因為他們的電子大腦、心臟或者別的什么器官而在各個領域都擁有天生的優(yōu)勢。為了讓自然人能夠與非自然人平等競爭,保護自然人的創(chuàng)造力這唯一一個優(yōu)勢,國家與社會在法律與道德層面都給出了針對自然人的傾斜。比如說,自然人保護法案的制定者一定認為在一個有威脅的少數群體萌芽時期就將它連根切斷會好過不知不覺中被顛覆整個社會。但科斯納不知道這是不是對的。在潮流中將自己深埋在淤泥里,因為害怕被沖入河道窄小的岔口而拒絕跟隨洪流前進。科斯納很懷疑這是不是對的。隔離是歧視最好的遮羞布,因為沒有溝通就沒有認同。再加上教育與宣傳的威力,就連費瑟斯的非自然人學生們都認同自然人優(yōu)先論。“因為只有自然人擁有創(chuàng)造力,”德米安某次憂郁地告訴科斯納,“而創(chuàng)造力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我們需要都保護它?!?/br>事實上科斯納很懷疑這個。尤其是在他身處一群聰明的非自然人中的時候。尤其是他擁有德米安這樣一個非自然人好友時。是的,好友。如果他的詞匯量里有更加深厚的形容友情的詞語,他說不定也會選——比如那個蠢爆了的BFF。費瑟斯中學沒有教師,所有教學內容直接推送到終端上。自負如科斯納也不得不承認他有些跟不上進度。他甚至懷疑那些根本無法完成的教學進度僅僅是為了塞滿非自然人那過于寬裕的腦容量。科斯納沒花多少時間就決定放棄數學之外的學科。他只需要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如魚得水。他們在九年級就接觸到了洛特亞爾公理。那是代數學里相當前沿的部分。科斯納在某次作業(yè)解答中想出了另一種證明,而德米安歡呼起來就好像他剛剛贏得了整個世界。“你是對的!你擁有創(chuàng)造力!你是自然人!”他狠狠地擁抱了科斯納,金發(fā)拂在科斯納的臉頰上,令后者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我真為你高興,”德米安松開科斯納的時候,臉頰上還帶著興奮的潮紅,“我想你可以為此向學校提出申請,復核之后你會恢復自然人身份的!”科斯納,相反的,并沒有這么樂觀。或者說他沒有抱著那樣的期待。“你希望我回到自然人學校?那樣我將很有可能無法再見你?!?/br>“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