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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何時再見夢中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黃沙,雙手死死抓著帳篷底部一動不動,下半身深深陷在黃沙里,縱然是死也沒有換過姿勢。如果不是有幾塊魏國朝服的碎布片顯示著兩人身份,這兩個侍衛(wèi)看起來和沙雕無二。

    走出帳篷的魏千羌白皙清麗的臉蛋吹彈可破,她衣冠楚楚,仿佛剛剛的劫難沒有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父皇教育她,不懼生離不懼死別,為皇之路上,難免有下人的命做墊腳石,不必掛懷,要的就是鐵石心腸。

    魏千羌提起袍子對著這片帳篷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行了個只有魏國先皇受的住的大禮。她抬頭看著頭頂重新出現(xiàn)的烈日,一人弧行,非要走出這片沙漠不可。

    她的行李已經(jīng)被那場風(fēng)暴卷走,沒水沒糧,又不會武功,所以她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走了近兩個時辰,日光毒辣,她已經(jīng)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眩暈之感,滴水未進(jìn),只有身體還在不斷排汗,喉嚨痛地說不來話,喘氣都帶著一股血腥氣。

    她懷念起千雪城冬天的冰涼徹骨來,失去意識之前,魏千羌把這些都算在了沐國頭上,她也暗中發(fā)誓,勢必要征服這片土地。

    混沌狀態(tài)之中,好像來了一隊兵馬,把她救起,她是久逢甘霖的人,喝了救命的水之后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明明還是暴曬的日光,魏千羌的身邊似乎多了一片清涼,她靠在清涼身上不愿意動彈。

    輕微動了動,身邊的人似乎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醒來,用微涼的指尖拍了拍她的臉。

    魏千羌抬起頭,一眼就看見沈清爵白壁冠絕的臉,還沒來得及發(fā)花癡,就被沈清爵提著下了馬。沈清爵穿著一身玉白長袍,和周圍的風(fēng)景格格不入,所到之處仿佛能帶起清風(fēng),驅(qū)走沙漠中的燥熱感覺。

    劫后余生的這一眼,女帝記了一輩子。

    魏千羌坐在旁邊的馬上,漸漸地紅了臉蛋,原來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就一直被沈清爵抱著,走了很長一段路。雖然她一剛醒,就被略微嫌棄地趕到了另一匹馬上。

    “你姓什么?”沈清爵問她。

    魏千羌不想騙眼前如玉的救命恩人,但還是把到嘴邊的“魏”字咽了下去。

    “我姓白,叫白傾楓?!蔽呵己苈斆鳎畔铝藢儆谂鄣乃屑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身旁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的沈清爵。

    “白小姐,出了沙漠就此別過?!鄙蚯寰舻欢⒅胺?,完全沒有看身邊快要湊到她身上的人。

    “你叫什么?”雖然魏千羌聽到部下叫她將軍,早已把她的身份猜了個十之八九。

    “沈清爵”沈清爵說完這話沒有多逗留,縱馬跑到隊伍前方。

    又過了大多一個時辰,她們出了沙漠,沈清爵也沒有再回頭和她說一句話,魏千羌找到等在玉涼州的暗衛(wèi),在暗衛(wèi)護(hù)送下結(jié)束了這段沒有走到盡頭的沐國之行。

    當(dāng)天她在馬上喃喃自語,“不是我想騙你,實(shí)在是身不由己,我便告訴你,我姓什么,北魏就姓什么。”

    “將軍要是知道自己救了魏千羌,臉上會是個什么表情?”魏千羌莞爾一笑,“罷了,沈清爵,以后到危難關(guān)頭,我饒你一命?!?/br>
    所以半年后她一襲大紅/龍袍攻打滿武州,也最終沒舍得魚死網(wǎng)破。她貪戀沐國的錦繡河山,更貪戀沈清爵身上讓人安定的清涼。

    “回殿”

    魏千羌站起來回殿批閱奏折,沒有再看外頭的新雪一眼。聰明伶俐的女官看陛下如此用功,仿佛知道戰(zhàn)事似乎快要到了。

    多年后。

    “所以你抱著她走了一路?”謝冰媛一揮衣袖,轉(zhuǎn)身進(jìn)屋帶上了門。

    被關(guān)在門外的沈?qū)④娍扌Σ坏茫骸拔抑划?dāng)她是尋常女子,沒有馬車被男子抱了不好。誒媛媛,你先開門。消消氣,先開門。”

    門依舊沒開。

    入了秋的太京城別有一番味道,沈清爵閑著無事在將軍府轉(zhuǎn)悠,走著走著就到了府中花園。

    有已經(jīng)落了的林花飄在水上,林中傳來隱約的鳥叫聲,沈清爵看著四下里精致地足以入畫的景致,不由得想到了前朝那位揮霍無度的皇叔,這里的上一任主人。

    怪不得舊楚落得那般下場。

    她在一處亭子里放了珍藏許久的古琴,沈清爵不知不覺信步走到了這亭子旁,干脆上亭子里彈彈琴。

    沈清爵是什么人,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可定國武能安邦。

    重生之后她的五感非比尋常,之前在武功方面資質(zhì)只能算是中上,如今卻不同于往日,她的身體很輕,又蘊(yùn)含著很磅礴的力量,已經(jīng)絲毫不亞于蕭泰涼身邊的大內(nèi)高手了。

    她不清楚個中緣由,權(quán)當(dāng)是上天一并給她的恩賜了。

    沈清爵手撫琴弦,流暢鏗鏘的琴聲便傳了出來,她彈了一曲昭君出塞,回顧隨師打仗這些年,活了兩次,也不過是提刀上馬下馬之間而已。

    從她手里流淌出來的琴音絕非靡靡之音,琴中冷冽肅殺意味似乎把更多枯黃的葉子從樹上逼落了下來。

    沈清爵身穿藍(lán)色常服收手站起來。望著蕭蕭而下的落木,思念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

    她想起前幾日和謝老板分別,說她和師父近日來不忙,其實(shí)只是她不忙,她新登基的師父有一堆事物,只恨不得分出三頭六臂來。

    怎么辦,想聽謝老板彈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14章 這一曲

    沈清爵心思一動,現(xiàn)在是上午時分,為時尚早,于是叫來十靈吩咐。

    十靈穿著素衣很快出現(xiàn):“郡主……將軍有何吩咐?”

    “進(jìn)宮告訴師父,我晚間帶謝老板去給他彈琴聽?!笔`得了吩咐,不多逗留,匆匆忙忙趕去皇宮。

    自從沈?qū)④娊逃?xùn)了以顧明貞為首那幾個紈绔之后,來無妄樓的客人都安分了不少,紈绔依舊在,只是誰都不敢隨便撒野。謝冰媛坐在窗前,端著茶杯緩緩打量手中極漂亮的匕首若有所思。

    王福海敲門進(jìn)來:“東家,沈?qū)④妬砹?。?/br>
    謝冰媛心頭一跳,長眉一挑:“嗯?”

    王福海立在前方,殫精竭慮:“東家,沈?qū)④娪职鼒@又送東西的,還為您出頭,對您可不一般吶。”

    謝冰媛放下手中的匕首回道:“來這太京城也有十多年了,達(dá)官貴人的闊綽把戲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么?沈?qū)④娝軋D我什么?”

    見汪福海不答話,又補(bǔ)了句:“也許我和你在這兒思索這么多,于她而言,不過是隨手插柳罷了。”

    汪福海想了想,是很有道理,便默默退下了。

    謝冰媛起身迎接,打開門正好看見了幾欲敲門的沈清爵,她愣了一下準(zhǔn)備行禮,又被沈清爵扶住了:“繁文縟節(jié)多麻煩,你不必行禮。”

    沈清爵穿著玉白蟒袍坐在窗邊,側(cè)臉看著窗外的木蓮花樹,滿樹玉瓣在微風(fēng)里微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