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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野的呼吸還沒平靜下來,他目光里的火還在跳動(dòng)。 池中月又說:“你接,我聽不見?!?/br> 任清野接了。 “嗯,貴爺?!?/br> “她在……我家?!?/br> 電話對(duì)面沉默了兩秒。 “你現(xiàn)在來我家一趟?!?/br> 任清野說:“好。” 任清野掛掉電話的這一刻,渾身上下一陣徹骨寒冷。 池榮貴的聲音,就是一把刀,一下切斷他所有情迷意亂。 任清野坐了起來,在沙發(fā)的一頭,把褲子穿好。 窸窸窣窣的響動(dòng)之中,池中月仰著頭,深呼了一口氣,“任清野,你不想要了嗎?” 任清野點(diǎn)了根煙,火星亮起的那一刻,池中月側(cè)頭,靠在他的背上。 池中月摸著他的背,畫了一個(gè)又一個(gè)圈。 但任清野心底再也沒有一絲漣漪。 “行了?!比吻逡罢f,“走吧?!?/br> 任清野去房間里拿了件外套,扔給池中月,“穿上?!?/br> * 到了池家的時(shí)候,池榮貴在書房里等著他們。 池中月和任清野經(jīng)過客廳,遇到了阮玲香。 阮玲香看了任清野一眼,幾不可察地皺了皺鼻子。 她不滿地看著池中月,說:“這男人身上有你的味道?!?/br> 說完,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就走了。 任清野問:“你跟你媽什么情況?” 池中月說:“就你看到的情況唄,爹不疼娘不愛的?!?/br> 爹不疼娘不愛的池中月笑得跟個(gè)沒心沒肺的人似的,任清野沒再看她了,往樓上走去。 兩人一打開書房的門,發(fā)現(xiàn)氣氛十分詭異。 池榮貴坐在沙發(fā)上,旁邊站著劉啟浩,而鐘崢站在池榮貴對(duì)面,深色凝重。 池中月問:“爸,你怎么回家了?明天不是要做手術(shù)嗎?” 池榮貴說:“月月,你坐下。我今天要清理門戶?!?/br> 池中月心一沉,“爸,你什么意思?” 池榮貴把手里的煙摁在煙灰缸里,狠狠嗯了幾下。 “你?!彼钢吻逡?。 “還有你。”又指了一下鐘崢。 “今天你們自己認(rèn)了,誰是條子。” “貴、貴爺,你在說什么?”鐘崢往前一步,雙手緊張地不知道往哪兒放,“你懷疑我是條子?” 池榮貴翹起二郎腿,微瞇的雙眼直接瞄向任清野,“你,是不是條子?” 他都眼睛不大,但里面但陰鷙能殺死這一屋子的人。 “貴爺。”任清野說,“我不是?!?/br> “更不是我!”鐘崢說,“貴爺,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你?”池榮貴說,“我去哥倫比亞的事情,知道的就只有你們幾個(gè),周華宇的事情,除了任清野,就只有你知道,還有上次那一批貨,是你跟任清野去送的。什么他媽的捉螢火蟲的條子,你們把老子當(dāng)小孩子騙?” 他猛然站了起來,指著鐘崢的手震得抖了起來,“一次一次,老子的貨總出岔子,你們兩個(gè)今天自己給我站出來認(rèn)了,不然兩個(gè)都死在這里!” “爸!”池中月猛然站了起來,“你瘋了!” “坐下!”池榮貴說,“你就在這兒看著,看你喜歡都男人是不是想親手把你送進(jìn)監(jiān)獄的那一個(gè)!” “爸——!” “坐下!” 池中月呼吸急促,指尖發(fā)白,僵硬的雙腿根本坐不下去。 任清野太陽xue青筋暴起,死死咬著牙。 “不承認(rèn)是吧?”池榮貴笑著點(diǎn)頭,“行,去把那個(gè)站街女給我?guī)н^來?!?/br> 他的笑臉在黑暗中,如同鬼魅,“我倒要看看這個(gè)條子的線人有沒有骨氣?!?/br> “行。”任清野說,“你讓她來認(rèn)?!?/br> 完了。 池中月心里涼了。 “是任清野!”鐘崢突然暴起,“一定是他!貴爺你別被他騙了,他們一定會(huì)串通著栽贓我!” 池榮貴揉了揉手腕,平靜地說:“把人帶過來?!?/br> 劉啟浩嗯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他的腳步聲像催命符,撥著池中月腦海里那即將斷裂的弦。 池中月看向任清野,他低著頭,緊緊握著雙拳,雙眼漲紅,似乎在極力忍著什么。 “貴爺!你相信我!任清野一定是條子!對(duì)、對(duì)了,上次,我們?nèi)チ_家灣,任清野他救了一個(gè)收銀員,除了警察,誰他媽那么好心?貴爺你相信我!” 池榮貴冷冷合眼,沒說話。 劉啟浩帶著董娜娜進(jìn)來了,用力一推,她整個(gè)人撲到在地上, 腳上的高跟鞋只剩一只了,衣服亂糟糟的,更不用說臉上的妝容花成了什么樣子。 鐘崢一看到她就笑了,“貴爺,我知道她,不就是任清野的姘頭嗎?你不用問,我壓根就跟她沒來往,她要是線人,那任清野是條子沒跑了!” 池榮貴只開口說了兩個(gè)字:“滾開。” 他走上前,蹲在董娜娜面前,“說了哪個(gè)是條子,我留你一條活路?!?/br> 董娜娜渾身發(fā)抖,往后爬了一步,下巴抖得合不上。 “不說?”池榮貴說,“那你們今天三個(gè)人都死在這里吧?!?/br> 董娜娜倏地抬頭,眼球快眥裂一般。 “你說??!”鐘崢一把抓住董娜娜都頭發(fā),扯得她差點(diǎn)哭出來,“你說?。∧阋遣徽f,是想同歸于盡嗎!” 董娜娜搖著頭哭,鐘崢說:“你說??!你他媽跟任清野走得那么近,他不是條子是什么!” 此刻,池榮貴慢悠悠地轉(zhuǎn)身,從桌上拿起了槍。 上膛,拉保險(xiǎn)。 任清野站著,頭微垂,雙肩僵硬。 “嗚……”董娜娜哭了出來,黑色的眼線液融進(jìn)眼淚,糊得她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死嗎你?”鐘崢說,“你們這些條子想死別他媽拉老子下水!你說?。∧闼麐尵退阆胨?,不想想你那老不死的奶奶嗎?!你他媽倒是說啊!” 董娜娜瞳孔一下放大,哭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垂下頭,伸出顫抖地手指,指向任清野,“是他,就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小哪吒 第32章 董娜娜瞳孔一下放大, 哭聲戛然而止。 她緩緩垂下頭,伸出顫抖地手指, 指向任清野,“是他, 就是他。” 任清野渾身一震,下巴止不住地顫,看著池榮貴, 無聲地為自己辯解。 而一旁的鐘崢肩膀垮了下來,垂著雙手,五官看似放松了, 但又極不自然。 兩個(gè)嫌疑人都盯著池榮貴看, 等他做最后的判決。 池中月坐在后面,沒有出聲。 以池榮貴的性格, 這次任清野安全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鐘崢為什么失態(tài)至此。 池榮貴擦了擦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