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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一共四人,其中年紀(jì)最大的快過百了。除了年紀(jì)最大的那個因著身體不好,不管事,其他三個身體都還利索著,真正是西于村說話有分量的,而且他們和村長家是同宗,村長往常又和這幾個走的勤,迷湯一杯杯地灌,心也都是偏的,大抵上了年紀(jì)的都要老糊涂的。于福來知道他在巖二公那討不到好,也不說話了,只拿眼瞅他對面椅子上坐著的兩位,輩分上,除了上手的那三位,接下來就是他們了。兩位老人是于福來同宗,和上手的那三位不對付,只見左邊那個老人開口說:“村長是一村之長,村里的事都得他管,哪有出了事讓村里人拿主意的,那要這村長干啥?小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說著還撇了眼縮著的于小四。于小四縮了縮脖子,沒敢吭聲,對方可是盯著他村長這帽子好長時間了,就等著把他擼下來騰給他拿一支了,巖二公身邊長了個山羊胡的老人見狀出來打圓場,呵呵笑了兩聲:“啥村長不村長的,就是一跑腿的,有事還得靠全村的人出主意不是,都說人多力量大,大家伙兒可以一起想想辦法嘛!”不等于福來那邊的老人說啥,山羊胡又緊跟著朝院里喊了一嗓子:“大伙兒都說說,有啥法子把咱村這條路給修了?”騎墻頭上的一個小年輕,應(yīng)景似的咋忽道:“要我說,咱們村所有人都到鎮(zhèn)政府門前堵著去,不給錢就不讓出去!”話一落,院里好些血?dú)夥絼偟哪腥硕几鸷澹?zhèn)上那些當(dāng)官的就跟他們村的村長一個德行,占著茅坑不拉屎,揍一頓就老實(shí)了。巖二公一看后輩擼胳膊挽袖子哄鬧的厲害,臉一拉,拐杖一拄地,說:“鬧事!”輕飄飄兩個字,院子里又安靜了下來,好些人心里開始犯嘀咕了,每次都這樣,說事說一半冷場了,之后老的倚老賣老,年輕的瞎起哄,到頭來屁事解決不了。于福來可不想今天就這么著回去,他都準(zhǔn)備死磕了,剛想說話,這時候,于三爺慢悠悠的開口了:“要我說,求人不如求己,咱們村別的沒有,石頭有的是,這天也涼了,地里也歇活了,要不然咱自己弄些小石子整條路出來?”,這事原本不該他出頭,可村里那路是真要修了,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他們這些老的是苦過來的,老了老了也不該拖后代的腿,他可還沒老糊涂呢!“我看這事行!”,王大煙袋頭一個附和,其他人想了想覺得在理,也說行,這法子不是沒人想過,只都不愿意挑頭說出來,就怕一個不好遭人埋怨,于三爺輩分夠看,這話他說出來,不管好不好,都沒人敢說不是。一村的人都點(diǎn)頭了,幾個老的也不說啥了,至于接下來的事就由村長安排著做了。以往一直沒解決的事,今天倒是半個時辰就結(jié)束了,雖然苦的是自己,但大家伙兒還是高興,只有一人苦哈哈的:“于小四,這不用你上鎮(zhèn)里求人,又不用你自己個兒掏腰包的,你咋還拉著個臉?”村長笑得尷尬:“沒有沒有”☆、26說是讓村長安排,其實(shí)都是村里人自己跳出來找事,共四個工種,一是在西荒林挑石頭,二是在打谷場碎石,三是鋪路,四是運(yùn)輸。全村人,除了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和不會走道的小孩,基本都出動了,女人都在打谷場,老少搞運(yùn)輸,青壯年就做那耗力氣的活。西于村從沒有這樣齊心過,為著同一件事努力,村長領(lǐng)著巖二公那幾個老的站在村口看著,來來往往的驢車不錯趟的跑著,一筐筐的小石子倒在坑洼的土路上,剛平整的一段路面上,赤膊的后生揮著鐵鏟把石子鋪開,后頭另有兩人拉著石碾來回的壓實(shí),仨個小伙各各負(fù)責(zé)一段,整條出村的路,一眼望去,都是揮汗如雨的漢子和滿地滾的石碾子,好不熱鬧。山羊胡老頭看得眼熱,不由說道:“看著這熱火勁,我都想上去來倆鎬了”巖二公取笑他:“你可歇著吧,別把你那老腰閃了”其他幾個老的似乎也被外頭的熱鬧給弄得精神了不少,笑得嘴角都咧耳朵根了,倒不是高興路終于修了,只是因著熱鬧高興而已。村長沖清風(fēng)山道觀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昨天打的那通電話,不由縮了縮脖子,他可是真沒辦法了。王小臭和他爺因著上午要賣橘子走不開,只能下午上工的,村里倒是沒人嚼舌頭說哪個干多了哪個干少了,祖孫倆也知趣,上了工就往西荒林運(yùn)石頭去,這活可比往村口運(yùn)小石子重多了。驢車剛到西荒林,就見于三爺正背著手在那轉(zhuǎn)悠,王小臭隔著不遠(yuǎn)問:“三太爺,你這干啥呢?”,整個西于村,只有這于三爺不管哪個都叫三爺或三太爺,因?yàn)檫@老頭親和,對哪個都好,三爺三太爺喊著可比三公三太公近多了。于三爺瞧是王大煙袋祖孫倆,還沒說話臉上就帶上笑了:“沒啥,你三太爺在這瞎轉(zhuǎn)悠呢!”荒林上,不停有人擔(dān)著石頭下來,走道的地方都堆著一個個的筐,快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王小臭叮囑道:“那你可離遠(yuǎn)著點(diǎn),別給拌著了”村里這些個毛頭小子,于三爺最稀罕王小臭了,聽了這話,笑得更開了:“大煙袋子,你可得了好孫子!”,他原有四個重孫子二個重孫女,夭折了倆,都是男娃,剩下的雖說親,但都在鎮(zhèn)上念書,不常在身邊。王大煙袋一邊把車上的空筐拿下來一邊說:“不也是你重孫嘛,有啥好眼熱的”,“對對,這話中聽”,于三爺是怎么看王小臭都稀罕,雖是個殘的,可人能干又孝順,每次見了都能讓他想起他那倆死去的重孫,要是那倆娃沒死也差不多有這般大了。王小臭和他爺裝了一車石頭又趕著回去了,一驢車能裝六個筐,但石頭太重,他家驢子還只半大,馱不了重物,只能每次少拉點(diǎn)多跑幾趟。于三爺樂呵呵的看著驢車一溜煙跑遠(yuǎn)了,荒林上下來倆小子,擔(dān)著個筐路過瞧見了,問:“三爺,你笑啥呢?”“老頭子開心,笑兩下不行啊!”,于三爺搖頭晃腦的,背著手又開始往前走。倆小子見老爺子心情不錯,也不打岔了:“可以可以,您老繼續(xù)!”于三爺于是繼續(xù)開始瞎逛悠,繞著西荒林一圈轉(zhuǎn)圈圈,走走停停看看,也不知道尋摸啥。是夜,忙碌了一天的西于村終于安靜了下來,只留下打谷場上一地的石頭安靜的呆著,三里地的土路已經(jīng)規(guī)整出了百來米,瞧著就跟之前不同,沒有坑洼,地面也夯的結(jié)實(shí),等全整好了,雨天也能走了,外頭的小車也能進(jìn)來了,說不準(zhǔn)那時,村里就能轉(zhuǎn)好了。遠(yuǎn)處的西荒林,月亮照亮的土坡上突然鉆出個黑影,扛著兩個大麻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