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指著他身后的餐車說道。

……所以，過了這么大半天，你才想到要把這東西還回來？

蘇凜看著那個堵在廚房門口的餐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心里狠狠地腹誹這個借口的拙劣。

但是，表面上，他卻松開了皺著的眉頭，禮貌卻冷淡地點了點頭：“多謝。”

繞過白飛翰，將餐車推到合適的地方之后，蘇凜表示，他以后都不會用這東西了——反正如果真的想吃飯，自己下來就是了。要知道，當(dāng)一個十全好老板也是很累的好嗎？！

看著蘇凜收拾好東西，就準(zhǔn)備離開廚房的樣子，白飛翰頓了頓，才終于在蘇凜踏出廚房的時候，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br>
白飛翰的聲音成功地讓蘇凜停下了腳步，他轉(zhuǎn)過頭，對著白飛翰露出了一個帶著少許諷刺的笑容：“你又有什么理由，和我說對不起呢？”

說完之后，蘇凜就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梯——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才樂意搭電梯呢。

對于白飛翰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蘇凜并不覺得有多奇怪。他今天早上出門，本來就是為了給白飛翰充足的時間——去探索他的房間。

從枕頭底下摸出昨天剛寫好的“日記”，蘇凜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為了在對付曹正豪的時候減少變數(shù)，白飛翰是不可能放著他不管的。

他之前的態(tài)度，可著實說不上好。真要說的話，就是他中途突然站到曹正豪那邊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蘇凜之前的話里話外，可都暗示著他很清楚曹正豪和白飛翰的身份啊——在這種情況下，蘇凜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把白飛翰的目的，稍微向曹正豪透露一點，他的計劃基本就都打水漂了。

……好吧，蘇凜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在威脅白飛翰。

只有這樣，才能把白飛翰的目光，暫時從曹正豪的身上移開。

……雖然這一點，還是昨天晚上，蘇凜才想到的。

當(dāng)時的他，實際上就是一下子頭腦發(fā)熱，就直接那么說了。

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白飛翰攤在床上的槍……好吧，他承認(rèn)，其實他還挺怕死的。

翻開筆記本看了看，蘇凜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果然，白飛翰來過了。

也不枉費他花了大半夜的時間，來弄這個東西。

上面可是寫了他如何成為一個對警察失望的人的苦逼心路歷程，當(dāng)然，還順帶附上了曹正豪“忘記”了的過去。

只不過，后面這一點，白飛翰是看不出來的，只有當(dāng)事人才能稍微從里面看出點東西來——前提是，他能夠“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蘇凜把這個一起寫上去，也就是為了以后做準(zhǔn)備。只是，他現(xiàn)在不知道的是，他所想的以后，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了。

“總覺得好像忘了什么的樣子……”拿著筆撓了撓額頭，蘇凜的眉頭皺了起來，露出了苦惱的神色。

這種好像忘了什么，卻偏偏想不起來的感覺，最抓心撓肺了。

——不過，很快，蘇凜就知道他忘了什么了。

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蘇凜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去，卻正好看到了當(dāng)頭砸下來的花盆。

……以后絕對不在家里養(yǎng)大盆的盆栽了！

和被譚詩凝舉著盆栽在頭上來了一下親密接觸之后，蘇凜的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了想法。

飛快地站起來，因為頭有些暈，蘇凜還不自覺地晃了兩下。然而，還不等他說點什么呢，譚詩凝手里的花盆，又當(dāng)頭砸了下來。

花盆碎裂的聲音，和蘇凜倒地的沉悶聲音一起響了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沒有了動靜的蘇凜，譚詩凝臉上猙獰的神色略微舒緩。她走上前去，在花盆的殘漢的邊上蹲了下來。挑挑揀揀半天之后，她才從碎片里面，拿起了一片比較大也比較尖銳的碎片，隨手比劃了兩下，然后毫不猶豫地對著蘇凜的脖子上劃了下去。

可能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緣故，譚詩凝的動作很是笨拙，嘗試了好幾次之后，才在蘇凜的脖子上，劃出了足夠深的口子。

溫?zé)岬难翰粩嗟貜膫诿俺鰜?，沒一會兒，就在地上積起了一個小血洼。

譚詩凝蹲在一邊，看著那片紅色一點點擴大，然后在蔓延到她腳邊的時候，微微挪了下身子，然而那殷紅的液體仍然將她的鞋底染成了紅色。

身后是曹正豪和白飛翰焦急的聲音，沒一會兒，房門就被兩人給撞開了。

在看到房間里的情景之后，不論是曹正豪還是白飛翰，都不由得愣住了——無論是他們中哪一個，都沒有想過，看上去那么柔弱的譚詩凝，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最后，還是白飛翰最先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去推開了譚詩凝，拿起床單壓住了蘇凜脖子上，不停地往外冒血的傷口。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白飛翰一轉(zhuǎn)頭，就看到曹正豪依舊一臉愣怔地看著蘇凜，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還愣著干什么？快叫救護車??！”

被白飛翰這么一喊，曹正豪才好像猛地回過神來一樣。他深深地看了譚詩凝一眼，走到床邊，拿起蘇凜的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譚詩凝被白飛翰推到一邊跌倒在地，也不多做什么動作，只是神色有些愣愣的，明顯精神狀態(tài)有些問題。

然而，現(xiàn)在不管是曹正豪還是白飛翰，都沒有那個精力去理會她。

但是，曹正豪卻實在沒有想到，他掛了電話之后，竟然會看到譚詩凝舉起凳子，朝著白飛翰砸下去的場景。

因為雙手都還按在蘇凜脖子上的傷口上，所以哪怕看到了譚詩凝的動作，白飛翰也沒有去躲，而是換了個姿勢，用后背硬生生地受了這么一下。

“你在干什么？！”一把搶下了譚詩凝手里的凳子，把她甩到地上，曹正豪的表情只能用猙獰來形容。

“蘇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了，不是嗎？”譚詩凝跌坐在地上，也不起來，只是仰著頭看著曹正豪，一臉迷戀的表情，仔細看去，還能從中看到些許被隱藏得很好的恐慌，“要是他對你不利怎么辦？還有這個人，既然被他看到了，就不能留下他了吧？”

看著譚詩凝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而且還似乎在等待自己夸獎的模樣，曹正豪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陌生了。

雖然他是個逃犯，而且劫持了譚詩凝做人質(zhì)，然而他的手上，卻從來都沒有沾染過人命。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什么，譚詩凝會變成這個樣子。

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