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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確實有自信,她在馬身上順了順,牽著走了兩圈,感覺到是個溫馴的,踩住腳蹬,翻身上馬。 云盈跟劇組其他人一起撐著傘,站在雨里擔(dān)心地緊盯著那道纖薄的黑色身影。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好半天,云盈才感覺到,拿出來一看,是程璃的,來電人單單一個“許”字,通知欄還有好幾條微信。 云盈雖然八卦,但從不會窺探程璃私事,沒打算接,但電話每隔幾分鐘就打來一次,她擔(dān)心是急事,小心地按下接聽,沒等說話,聽筒里就傳來一個略帶急促的低磁男聲:“你在哪兒?” “我是程璃的助理,她正在拍戲,您晚點再打來吧?!?/br> 男人沉默片刻,突然問了一句,“內(nèi)景外景?” 云盈看了眼正在大雨里往河里跌的程璃,心臟直抽抽,說:“外景……” 電話立刻被掛斷。 雨勢持續(xù),沒有絲毫減緩,馬略有些不配合,程璃NG了兩次,盡最大可能安撫著馬的情緒,逐漸找到統(tǒng)一步調(diào)。 她全身早已濕透,初秋的山中雨夜,氣溫驟降,她牙齒有些打顫,但只要董憲那邊喊下開始,就能立刻切換到顏芝的狀態(tài),動作幅度,微表情,甚至眼神,都精確自然,活脫脫就是書里寫的那個人。 董憲披著大雨衣,緊盯監(jiān)視器,捕捉到剛剛程璃落水前,眼里清晰傳達出來的執(zhí)拗和果敢,暗暗點了頭。 “CUT!過了!” 董憲一聲令下,程璃從淺水的河邊站起來,手腳都凍麻了,云盈急忙跟著場記他們沖上去,七手八腳把她拉起來。 回看了兩遍監(jiān)視器,董憲確認拍攝的畫面都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配角追殺的戲份,程璃今晚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 他擺了下手,“云盈,你帶她先回車上暖暖,車里有熱水?!?/br> 云盈恨自己經(jīng)驗不足,考慮不到位,連厚棉衣和發(fā)熱貼都沒有準備好,只能給程璃裹件薄開衫,摟著她往外走時,眼淚都下來了,“我先送你過去……” 程璃衣服浸了水,又沉又冷,骨頭里都透著寒氣,她強忍著跟云盈往外走,忽然覺得身上一暖,扭頭去看,沈傾撐把大傘站在旁邊,把大衣披在她身上。 雨簾下,他淡淡擰眉,一張臉俊美得過份,“小心著涼,我讓助理去準備姜湯了,等下給你送去?!?/br> 不等她拒絕,人先走開了。 河岸旁邊就是影視城的高大建筑,劇組保姆車停得稍遠,要繞過一個拐角,程璃全身發(fā)僵,剛打著冷顫走到墻邊,拐角的陰影里忽然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扣住她的肩膀。 云盈剛要驚呼,就被同樣站在陰影里的裴奕一把捂住嘴,“小妹子乖,別吵,都是自己人?!?/br> 程璃沒反應(yīng)過來時,那只手更用力地把她帶到身邊,罩在自己傘下,男人的體溫一瞬逼近,自帶讓人心安的熱度,迅速驅(qū)散開她的冷。 她立刻就感覺到是誰,但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去確認。 許擇遙一雙黑沉的眼睛比雨夜更陰寒,拉開停在身側(cè)的商務(wù)車車門,把程璃輕輕推上去。 車內(nèi)暖氣充足,杯子里的紅糖姜茶正在冒著熱氣,許擇遙扯掉她身上披的男款大衣,死死抓在手里,回身問:“衣服是誰的?!?/br> 云盈被裴奕拽著,聽出了面前這位就是剛才電話里的人,本能地不敢頂撞他的威勢,老實回答:“沈,沈傾的……” 聽到這個名字,許擇遙微微瞇起眼,把大衣丟在裴奕身上,一字字清晰逼人,“扔了,買件新的去還,順便告訴他,成意不介意毀約換人。” 說完,冰寒的眸子轉(zhuǎn)向云盈,“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學(xué)不會照顧她,你主動走人。” 話音落下,“砰”一聲,車門合緊,把寒意和雨水都隔絕在外。 商務(wù)車緩緩開動,兩兩相對的座位,許擇遙坐在程璃正對面。 程璃沒問去哪兒,低下頭看看座椅和腳下越積越多的水,有點不好意思,“許總,你的車被我弄濕了,你看……” 她本想讓氣氛輕松點,然而所有話戛然而止。 許擇遙一言不發(fā),抓過座椅上扔著的一條薄圍巾,探身拉近她,把她冰冷的手裹在圍巾里面,然后,緊緊包進他自己的掌心里。 隔著圍巾,被灼熱體溫籠罩的那刻,程璃心臟毫無預(yù)兆地狠狠一跳,砰砰沖擊著耳膜。 他低著頭,淺黑的頭發(fā)就在眼前,程璃想起那天在醫(yī)院里指尖碰到的觸感。 看起來這么陰沉冷硬的男人,可其實一直以來,他總在那些悄無人知的時候無聲地柔軟著。 手暖得差不多了,許擇遙沉默地緩緩松開,拿掉圍巾,把桌上的紅糖姜茶端過來,放在她手上,聲音低?。骸昂劝桑粻C了?!?/br> 說完俯下身,繼續(xù)去脫她濕噠噠的鞋子。 程璃一驚,糖水差點翻了,趕忙往回縮,“許總,你——” 許擇遙按住她的腳腕,抬起眼,沉聲說:“聽話?!?/br> 那雙黑峻峻的眸子,猶如不見底的冷海,又隱約滾著熾燙的巖漿,程璃一時看呆,被他施了咒語似的定在原位。 許擇遙快速脫掉她的短靴,褪掉濕透的棉襪,她一雙腳凍得慘白,在車里的燈光下,恍如沒有溫度的玉石。 他再次把圍巾裹上去,而后抬起她的小腿,把她腳跟穩(wěn)穩(wěn)墊在了他的膝蓋上。 程璃本能地想躲,許擇遙仍然按住,“別動!” 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男人的手,隔著圍巾的厚度,緊緊包在了她的腳上。 從頭到尾,他半點沒有碰到她的皮膚。 動作也不存任何輕浮戲謔,盡管放肆,卻透著沒由來的鄭重。 程璃臉上控住不住發(fā)燙,呼吸都快停了,怔怔盯著面前這明明應(yīng)該身居高位,驕傲矜貴的男人,他正擰著眉,唇角緊抿,似在全心對待什么價值連城的珍寶。 欣賞她的演技?看重她的前景? 她就算在感情上再遲鈍,也知道沒那么簡單了。 程璃抓緊杯子,努力想找話題,輕聲說:“我知道你……” 許擇遙豁然抬眸,眼里錯雜著忍耐克制的血絲,嘴唇微動,沙啞地打斷她:“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 那個秋天,跟現(xiàn)在同樣的季節(jié)里,你曾用一截最普通的粉筆,把我從深淵地獄里拖出來,給了我活下去的意義。 從那以后,磨心蝕骨的疼能忍住,精神崩潰的極限也能熬過來。 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保護你,擁有你。 ☆、18.18 十七歲之前,許擇遙的名字叫許曉。 其實原本也不是“曉”, 而是“小”, 據(jù)說還是上戶口時, 戶籍工作人員覺得太敷衍, 好心建議改的。 追溯到最久遠的記憶,就是mama纏綿病榻,對他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