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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為了游得快些,良娣還自制了一種名叫“游泳衣”的古怪服飾。宮女們說起“游泳衣”都羞得不行,奴婢卻沒見過這種衣服是什么樣子。 良娣還喜歡帶上茶和點心,坐在山坡上視野良好的亭子里,看著山下的田園風光。 聽著這些瑣碎的、鮮活的生活小事,鳳寥的嘴角漸漸露出了一點微笑。 他當然知道焦竹只是挑了輕松愉快的事情說,但從這些事中,他卻可以感受到若若并未頹唐消沉下去。 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這就夠了! 他突然感到有點慚愧:若若做到了對他的承諾,可他做到了對若若的承諾嗎?他如果好好照顧自己了,又怎么會生這一場?。?/br> 養(yǎng)了兩天,鳳寥的頭基本不痛了。 他披衣下床,給雍若回了一封信。大意是:你若想在那里長住,那就住吧!好好照顧自己,其余的事不必cao心。 他把信交給焦竹。又準備了很多東西,還特意吩咐內(nèi)廷司選了兩只渾身白毛的小奶狗,讓焦竹一并帶回莊子去。 最后又叮囑焦竹:一定要把那兩名良媛已經(jīng)去了普惠庵的事,告訴你主子。 第100章 三年 收到鳳寥的信之后, 雍若的心情有一點復雜。 如果鳳寥不同意她在莊子里住下去,她會覺得很危險、很煩躁。如今鳳寥同意了,她又有一點失落和傷感。 她默默地把鳳寥的信收好, 又去看鳳寥送給她的東西。 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有,還有一對看起來是給她當寵物養(yǎng)的小奶狗。 兩只小奶狗才剛剛斷奶,看起來萌萌的。她嘆息一聲, 摸了摸它們?nèi)彳浀陌酌?,給它們分別取了名字:大白、小白。 這兩個名字沒有一點詩情畫意, 卻能夠勾起她對于前世的懷念。 山莊的日子很清閑。 鳳寥每個月都會派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來看她, 給她送些東西, 帶一封信,說一說最近的生活、京城的八卦。 據(jù)說鳳寥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 閑暇時會找安子墨下棋、找蘇名劍練武, 有時候還會與隆慶公主探討一下繪畫技巧。 他還會把自己的畫稿書稿,送來湯泉山給雍若看,與她交流切蹉。 代皇帝檢閱部隊、犒勞功臣時,鳳寥竟然還會跟人單挑。那些官兵被他弄得無所適從,揍他不是,不揍他也不是。 因為這脾氣,鳳寥被皇帝嘲笑越來越像個武夫。老英親王生前那些軍中舊友, 如今大多已是軍中舉重輕重的人物,對鳳寥也越來越親近、越來越敬服。 據(jù)說, 還有御史上折子奏請皇上早立太子妃, 鳳寥竟當廷問那個御史是不是有女兒待字閨中、是不是想給他做岳父? 那御史被臊得不行, 賭咒發(fā)誓說自己雖有待嫁女兒,但絕無想給太子做岳父的心。因為他不是攀龍附鳳的人,上這個折子純粹是出于公心…… 鳳寥就非常好心地讓左都御史關(guān)心關(guān)心下屬,給那個御史的女兒保個好媒。 那個御史的女兒就飛快地定了親,以最快速度出嫁了。 不久后,西南地區(qū)有一個偏遠州的同知因病死在任上。 那名御史就在鳳寥的極力推薦下,從正七品升到了從六品,到千里之外接了那個同知之位。 御史被明升暗降,滿朝文武便無比確定:太子不愛別人提他的婚事。 有大臣自恃家中既無待嫁女兒、也無待嫁孫女,沒有“想給太子做岳父(或太岳父)”的嫌疑,就十分耿直地上書:請早立太子妃! 結(jié)果太子就問:你是不是跟哪個大臣有仇?你不知道本宮有“克岳父”的名聲?。?!大家同殿為臣,還是要以和為貴bb…… 耿直上書的大臣幾乎被氣到吐血,痛心疾首地表白了一番自己的人品。 又勸太子:所謂“克岳父”是無稽之談,萬望太子不要因此而自誤姻緣。 太子就說:這種事當然不可盡信,但也不可不信。 若全然不信的話,欽天監(jiān)就可以裁撤了;你家里娶婦嫁女,也不用挑黃道吉日了。 耿直大臣竟是無言以對,便問:難道太子為了不克岳父,就不打算娶妻了? 太子答:本宮打算挑個喪父的女子,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眾大臣不再就此事上書。成泰皇帝也對此事一言不發(fā)。 立太子妃的事,便再次擱置下來。 聽了這些八卦,雍若心里百味雜陳。 鳳寥,在履行對她的承諾。他能夠堅持多久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 沒有鳳寥在身邊,雍若倍感寂寥,對他的思念漸漸沉淀在心里。沉淀得多了、久了,漸漸地,那思念好像化作了酒一樣的東西,醇厚而辛辣。 雍若到湯泉山的第二年,西山大營的五千精兵被派駐此地。 她覺得這事太夸張了!她一個東宮良娣“養(yǎng)病”的地方,也值得五千精兵來駐守?! 鳳寥卻派他的心腹悄悄給她帶了一句話:“這五千精兵,是我放在這里的一支奇兵,或許有意想不到的妙用。不單是為了保護你?!?/br> 她只好不再說什么,默認了這五千兵馬在湯泉山四周駐扎的事實。 從那以后,她在山莊的涼亭眺望時,不僅能看到山下的青青原野,還能看到原野之外的軍營。 而那些農(nóng)田農(nóng)莊之所以能夠繼續(xù)存在,是因為那些田地本就是屬于皇莊的土地。住在山下的那些農(nóng)戶,也都是皇莊的佃農(nóng)。 因為這五千兵馬,雍若緊張了一陣子,怕京中有什么變故。 可第二年都過完了,第三年也都過去了,不管是京中還是山莊,都是靜悄悄的一片祥和。 她在湯泉山“養(yǎng)病”的第四年,又是選秀之年。 從過了年開始,她就有些坐立難安、心神不寧。 今年,鳳寥又要以什么借口拒絕娶妻呢? 她離開鳳寥已經(jīng)快三年了,鳳寥身邊還沒有新人。 一個封建貴族中的貴族、一個皇太子來說,獨自生活三年,身邊沒有女人服侍。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太難得了! 三年前,她離開鳳寥時沒有絲毫猶豫。 因為從內(nèi)心深處,她并不相信鳳寥能夠兌現(xiàn)“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的承諾。 可現(xiàn)在,鳳寥卻用三年時間向她證明:他一直在堅守他的諾言。 三年時間夠了嗎?能夠讓她相信他的人品信譽嗎?能夠讓她打消內(nèi)心深處的悲觀,鼓足勇氣去擁抱幸福的希望嗎? 她沒有答案。 或者,鳳寥其實已經(jīng)有了通房之類的女人,只是沒有人告訴她而已?! 雍若覺得:自己仿佛在一個大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yīng)該往左還是往右,陷入了深